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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府,泰经坛前,热闹人群早已散去。
几列府兵整整齐齐,齐步行军,折冲都尉在列旁举旗领军,已经开始撤离。
睢无悔站在泰经坛前,坛前空无一人。
“老宿!”
睢无悔大喊,无人应答,也不可能有人应答。
府兵撤离后,一些力夫,石匠和泥水匠赶着马车来到泰经坛前,车上载着许多胶泥石灰和砖块石料之物。
“受中州府判司司士之命封场,重立修整泰经坛!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得入内!”
睢无悔简单言了一句见谅便走开,心道唐三采说跑就跑,这重建泰经坛的事还是落到了中州府头上,至于那些石料是不是还会为还初道人塑立雕像,中原上世府又是否答应了出资援建就不得而知了。
睢无悔离去泰经坛,去向尔乎走的方向,一路行出大宅林立的区域,行到了边缘地带,就在道旁见到了他。
道两旁许多人席地设摊,沿街叫卖,尔乎正在一个摊前驻足。
“道兄,巧啊,又见面了。”
尔乎略有吃惊,他还活着,吃惊后又点头,似是印证了猜想。
“睢道长果然非同常人,自泰经坛归来竟然毫发无损!”
“侥幸,侥幸而已。尔乎道兄这是?”
尔乎谦逊道
“方才我揭了张讨伐榜,州府限我一旬之内将之缉拿归案,否则便会降低半数赏额,所以,我就赶紧来草市购些行器祭器法器之类,以备我讨伐之所需。”
睢无悔点头,四处转了转。
此前他见过温千秋手上的黄符纸,这里卖有,草市售卖的东西纷繁杂乱,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卖人的,也不知州府为何会容许这种当街卖人的现象存在。
“道友,何故当街卖人?生活拮据吗?”
摊后坐着的人着实被睢无悔雷了一跳
“小行者,话不可乱讲!我这可是走正规渠道炼制出来的地僵法器!哪里是人了?!”
睢无悔拱手致歉
“见谅,道友这法器的品相的确不错,小生误以为是人,是小生眼拙了,敢问道友这法器怎个卖法?”
“简单,五十元通,或者一枚大元,小行者拿走便是。”
睢无悔扭头就走
瘫后坐着人痞气叫骂
“狗日的!不买问那么多作甚?!”
来到尔乎身边,尔乎刚购得几根金杵,看上去挺满意,回头便见到了睢无悔。
“道兄,可否······借小生点通货?”
尔乎起了疑,这种人不应该是财气通天么,怎么反倒问他借起了钱。
“睢道长,要借多少?”
“五十元通,或者一枚大元,都可。”
尔乎想到,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走才攒下的元通,也不过二百之数,现在购法器又消耗了几十,这人张口就要五十,他如何会借?
“道兄,小生借五十,十倍奉还,还道兄五百,如何?”
“好!”
尔乎掏出钱袋,扔给睢无悔。
睢无悔解开口绳,翻了翻,一块块钱币,其上正面刻了奉元通宝四字,背面刻了个冕冠人头像,应该就是奉元帝了。
钱币刚好五十之数
“谢过”
回到先前摊前,睢无悔扔下钱袋,背起法器便走。
“慢着!小行者!你这么背着不嫌吓人吗?”
睢无悔把人放下
“是有点吓人”
“待本道为小行者包装一番”
摊主取出一柄木剑,在地僵额前刺刺挑挑,剜出了个小坑,随后往小坑里按下一颗黑黑的珠子,地僵之躯顿时急骤缩小,将近一丈高的地僵竟缩小到不过三寸长的小草人模样,珠子还在小草人头上。
摊主得意道
“这便是本道的得意之作,口袋地僵,三寸草人放入口袋中绰绰有余,抠出御僵珠把草人往外投出,草人便化成丈高地僵。手持御僵珠,你就是地僵的主人,小行者,御僵珠好好保管,万不可丢了,也不可毁坏,否则······”
睢无悔道
“否则如何?还有副作用?”
摊主坦言道
“法器哪有完美无缺的?世上的东西总遵循正反守恒,有正则有反,否则便会失了平衡,我的口袋地僵也是如此,若是御僵珠丢了,你就不再是地僵之主,若是毁了······保不齐地僵便会化作一方妖魔,所以,小行者,御僵珠你可要好好保管。”
“我知道了”
寻到尔乎
“道兄,小生也不白借你的通货,既然道兄揭了榜,小生便助你讨伐,榜前领赏都是道兄的,小生分文不取,如何?”
尔乎暗叹这人果然有气度
“那再好不过,走吧,我们走会风驿,转道去奉元北国捕风江,捕风江在中州北界,州边界地带,关与关隔开之间地广人稀,地势奇诡,最易滋长妖祸,也是贼人恶盗逃窜聚集之处。此次,我揭的榜上写明了,不论生死,要寻的人是游方道媪,昌洁。”
尔乎取出伐榜,睢无悔接过看了看,是个着道袍面相不善的女行者。
“昊啸春秋的行者,此人看上去不算出众,柔柔弱弱的,竟然也是敢堵江劫河运者。”
尔乎道
“劫运河的是游方道士,前阵子中州府与燕州南北合击,将盘踞在捕风江上游扰乱官道运河的游方道士剿了大半,那些游方道士如今已经溃不成军,只能龟缩在下游的某些支流处休养生息,这个昌洁就是其一,不然我也不敢贸然揭榜。”
“原来如此,那小生也可放心了。”
中州府衙在中州洛城,会风驿在洛城城北,睢无悔随尔乎到会风驿站之时已经过了快一天了。
会风驿很大,远远大过中州府衙,会风驿的人流量也很大,驿中向四周通了数十条道,有水道,也有陆道。
有几条水道上渡船不多
尔乎指向其中一条
“走,我们走洛河水路,这是官道。”
这条官道水路入口处有人把守,尔乎掏出讨伐令,把守者取出押印和一纸通行文书,尔乎染过手指,在通行文书上画下押,把守者与讨伐令上的指印比对过,便放尔乎入内。
尔乎对把守者恭敬道
“这位是随我一同受伐榜之令的,官爷可否通融通融?”
睢无悔上前,笑得傻傻的。
把守者看过,只是一个初入蒙醒的小小行者,随即摆摆手。
“谢官爷!”
岸边,已有几个等候者。
过了几条大船,尔乎都没动身,那几个等候者走得差不多了。
不一会儿,一条单层渡船划来,靠在岸边,登船梯伸出,接到了岸边。
尔乎拉过睢无悔,一起登船,最后一个等候者和他们一起走上了登船梯。
睢无悔不解道
“道兄,为何放着多层楼船不坐,非要来乘这小船呢?”
尔乎道
“人多则鱼龙混杂,能走官道水路者,不一定都是如我这般的,等出了中州,到了州界外,一切可就不能预料了,所以,咱们最好还是乘这小船吧。”
小船摇摇晃晃,行了一会儿便出了洛城,船速倒是出乎意料的快。
睢无悔不明白这小舟以何驱动,即便有水流和风力为助,也不可能这么快,打开舱门,走出船舱。
船头只一老头子,老头子缓缓划着桨,桨下水花翻涌,道韵流转,小舟在老头桨下,渡得飞快。
睢无悔不再多疑,转身回舱坐下,身旁的尔乎已经靠着船舱睡了过去。对面座位上还有一人在座,也睡了过去,是先前随他俩登船的那人,这人身后背着一个剑匣,匣中时不时的不平静,其中的剑好像总想出来喘口气。
顺着水流,小船渡了数日,行经不少县城,终于行到了中州边界。
高大的关口横在眼前,关口处的岗卫分布得十分周密,关壁顶上,关下关口四周,关前水道两方,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人。
背剑匣者走出船舱
尔乎醒来,拉睢无悔也跟了出去。
“睢道长,双手撑开抬起,站到船头,不要乱动,若是乱动,你我皆有危险!”
“知道了”
上百岗卫皆盯着这条小船,明明只是个小船,他们也不愿放松。
关口前竖着一扇大门,插入河道中,河道很宽,但大门镇下了整个河道的左右,大门中空,所以,渡船都能在其中穿过。
穿过大门时,大门中空之内降下一条匹练,从上至下,将小船,将睢无悔几人扫了个遍,扫过之后,岗卫们便不再盯着他们看了。
小船行出关口,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妖风,灌了睢无悔一脸,呛入睢无悔口鼻。
“咳咳!关外之地果然不同寻常,与州中恍若换了一卷画面!”
州界之外,即是洛河尾流,洛河之后,下方,便是捕风江,船头划桨的老头子催促几人下船。
下船后,老头划桨掉头,匆匆离去。
睢无悔眼前的世界陌生了,和州内完全不同。
莽荒大地,巨山大岳之间妖气弥漫,有的山头上甚至有大妖盘踞,恣意狂放,并不藏头露尾。
空中飘着禽鸣,传了不知多久才传到睢无悔耳中,平原地带稀少,大多地带都是落差甚大,捕风江湍流其中,天然造就了一座座大型瀑布。
尔乎道
“感觉到了么?”
睢无悔问道
“什么?”
“风声,风儿。”
睢无悔左右张望,细细感受。
“四周的风刮过之后,全都吹向了一个方向?”
“不错,你朝那个方向看看,那就是捕风江。”
睢无悔看过
“大风全都笼罩在江上,聚集在江渚附近?!这就是捕风江?”
尔乎凝重道
“不错,那就是捕风江,上游太过险峻,不是你我所能踏足的,好在昌洁现在只在下游支流活动,走吧!”
出关后的一段大地斜斜向下伸展,尔乎大步走下,睢无悔紧随其后。
背剑匣者则是直接冲天而起,冲向远方一座山头。
背剑匣者走后,尔乎才敢说起他。
“想来他也是揭榜者,他去的那个山头,有大妖!”
那人一句话也没说过,睢无悔对他无感。
“道兄,还是做好我二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