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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奥夫猫着身子小跑,打算借着夜色穿过广场,当然,在此之前是用枪上的光学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不然这样跑出去简直就是送菜的。
广场上有很多尸体,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同志,他们可能死于敌人的机枪,也有可能死于自己人的,战场上的事情根本说不清楚。
“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边是德占区。”
声音是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传出来的,把拉奥夫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你好,同志,我是拉奥夫,你有看到契萨德吗?”
低下头,拉奥夫压着声音问道:
“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他有可能来的地方了,他满脸都是胡子。”
“我是瓦西里,同志,那个同志在商场的四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和我的队友没看到他出来。”
“瓦西里!很高兴能遇到你。”拉奥夫没有太过兴奋,他不是那种看到名人就会很激动的小孩子,“你能和我一起去找他吗?”
“很抱歉,拉奥夫同志,我有我的任务,你最好尽快离开这,他们就要来了。”
瓦西里的声音很温柔,拉奥夫听出了对方的关心,但这并不能让他去帮自己找到契萨德。
“你可以从西南的那片废墟穿过去,那样就没有德军会发现你,祝你好运。”
“谢谢你,同志。”得到消息的拉奥夫没再停留,观察一下四周后便冲进了一个楼道里。
“名人效应可真大。”拉奥夫心想,原本以为这几日在战场上所看到的一切已经让他变得麻木,除了队友的离去让他感到孤独,瓦西里的出则像是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
大概率是原身对这种战场英雄的崇拜,或者说是对瓦西里这个收割机的信任,拉奥夫现在感觉自己没有了起初的热血,在不安的情绪中多了一丝镇定。
“我可以的。”
小心翼翼的穿过这片被碎石瓦砾覆盖的地面,拉奥夫来到了百货商场的一处大门前。
门被反锁了,有可能是契萨德干的。在骂骂咧咧中,拉奥夫只能选择换一个入口,破窗的动静太大,不适用现在这个情况。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断壁,楼下堆起的碎石上有几具尸体,姿态各异的躺在那,有的身体被打成了筛子,有的则是被炸弹炸成了两截。
最舒服的死法大概就是那个被一枪爆头的,他的身上还挂着一把莫辛甘纳。
“脸上没有胡子。”
松了一口气,拉奥夫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弯着腰小跑过去。
“嘭!”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小腿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拉奥夫在咬着牙包扎的时候庆幸这一枪没打在自己的脑袋上。
第一次在死亡的悬崖边上,拉奥夫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因为肾上腺素的激增而变大一号,这一枪把他的小腿骨给打穿了。
“契萨德你这个被狗拉出去晒太阳的!”拉奥夫感觉自己快要哭了,这几日的遭遇和队友的离去在这一枪打到身上后彻底爆发了出来,实在是太疼了,远比肺部被穿刺来得更加难受。
“拉奥夫?!”
从阴影中走出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混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找你的。”
拉奥夫颤抖的手和嘴巴让契萨德知道在他队友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刚刚那声枪响,应该是对面那栋楼里的人。
“我……抱歉,你的小腿被击中了吗?”
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蹲下身子,看着被布条勒紧的伤口,里面的血还是透过棉料渗了出来。
“我扶你到后面去,那里很安全。”
画面一转,之前和拉奥夫对话的瓦西里收起了枪,敌人的狙击手暴露了位子,而他的子弹送那位躲在窗户边上的德军去见上帝了。
“你说是刚刚那个去商场的同志中枪了吗?”阿德里安刚想点根烟,然后又把打火机收回了口袋里,“总有一天我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该走了,工厂的同志还在等我过去解决那边的敌人。”
瓦西里抓着枪从坑道里退了出去,这里没办法起身,他和阿德里安都是爬进来的。
“希望那个同志没事!”
被契萨德扶着坐到一块木柜子上头,里面是小孩的玩具,里面的东西在柜子倒下后散落了一地。
一路上拉奥夫都没说话,每一步都能扯到伤口,他已经被疼得只能咬牙坚持让自己不喊出来了。
契萨德就呆呆的坐在他对面,看着受伤的拉奥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双手掐着大腿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的拉奥夫才开口说道:
“你留下的信封和照片我都看了,该死的,你不知道留下地址吗?你这头蠢驴!要送信回去就自己寄,我连你家都不知道在哪,寄到哪去?”
“抱歉,拉奥夫,抱歉!”
契萨德咧着牙让自己不会哭出声,这两天他击毙了十来个德军,愣是没有转移,才导致瓦西里被派来支援他。
“我太想她了,我眼睛一闭上就是对着我笑,她笑着跟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
眼前这个男人挂掉了胡子,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事实他也只才不到26岁,来战场之前他只是一名矿工,除了开枪和挖矿,他什么都不会。
停顿了一会,男人继续哽咽着说道:
“是她教会我写字,我的笔也是她送给我的,她还会唱歌,还会画画,她是个老师,是个好姑娘,她不该死在那!
是我害了她,拉奥夫,是我!我没来得及撤退,害她被敌人给盯上了。
是我,是我的错,都怪我……我看着她开枪打死了自己,啊……”
契萨德的眼泪和鼻涕流了一地,他跪在地上,仿佛在恳求得到巴希达的原谅,或者说是得到自己的原谅。
巴希达是个善良又贴心的女孩,她比契萨德小了四岁。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脸上白净的姑娘还未脱去学校里的稚气和面对战争的胆怯。
拉奥夫能理解契萨德的心情,想必当初跪在自己身边希望把自己救回来的女孩也是这样的心情。
“喂,有酒吗?”
吐出一口浊气,拉奥夫朝跪在角落里的契萨德说道:
“刚刚有两声枪响,是你打死了那个开枪的德军吗?”
“不,不是我,我甚至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本打算凌晨再去找他。”
契萨德把酒壶递给了拉奥夫,再用衣服擦干净了脸上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