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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唐末依照约定的时间早早地在大门处等候。
没多久,戈登穿着昨天那双新靴子,和安德一起来了。
“安德兄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唐先生。”戈登为二人引见。
安德一反昨天颓废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兜里有钱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底气十足,说话也硬气了很多。
“你好,唐先生。”
唐末笑着招呼。
“听说你也有意要买我的农场?”
安德特意加重了“我”这个字,在唐末看来这反而是一种自信不足的表现。
买农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农场。
唐末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
“是啊,只可惜最好的被戈登先生抢了去,我眼馋,就想着跟过来看看。”
“没有关系,我还有别的农场可以卖,都是上好的农场,价格方面都好说。”
安德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急于再做一笔生意,一把解决剩下两个废弃的农场。
“先随你们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安德只好点头表示同意,走上前掏出一把手掌般长的钥匙为两人开门。
大门有几年没有开过,金属门锁因雨水而腐蚀,铁门也年久失修,在安德的摇晃下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安德推开大门,一股肃杀的寒风扑面而来,风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唐末对血的气息非常敏锐,另外两人却似乎没有感觉。尤其是戈登,在看到一望无际的农场内部后,他的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天呐,唐先生,你看,多好的农场啊!”
戈登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唐末看得出来他由心底产生的高兴。
只怕是高兴的太早了,唐末在心中呢喃。
“确实是个好地方。”
戈登做梦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一个农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他手上了。如果马克思还活着,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戈登脚下生风,大步在田埂间跨越,时而蹲下身捧起一抔细土扬在空中,或起身遥望远方,感慨一声。
唐末紧随其后,不管戈登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说一两句没用的话,心思全在别的地方。
他们所在的一大片区域是曾经种植玉米的地方。脚下的泥土里还埋着没有彻底腐化的玉米梗。
齐腰的杂草长满了整片玉米地,没人收拾,杂草生长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
“这么大一个农场,整理起来可费劲了。”
“害,那都不是事儿,只要雇一些工人,很快就能清理干净。”
戈登拉着唐末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大谈曾经在这里的见闻和自己未来的规划打算,说到尽兴之处还情不自禁地拍着唐末的肩膀。
与戈登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跟在两人身后的安德,他一言不发,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德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唐末开口问道,注意着他的反应。
“噢……”安德很久才反应过来,“农场的事情,戈登先生比我内行,就不需要我再多言了。”
“哈哈哈,”戈登爽朗地笑道,“唐先生,不瞒你说,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场达人。”
他伸手指向远处的山坡,“那块地方土壤稀松干燥,常年向阳,适合种植土豆。”
随即又指着近处靠近一条小河的一块平地,“这边土地湿润,方便灌溉,种几十亩西红柿再好不过。”
唐末发誓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听这么能扯淡的男性,滔滔不绝讲了三十分钟的种植蔬菜要点仍不嫌累,也不管他们俩爱不爱听,只顾自己讲自己的。
他和安德两人都只是简单地点头附和,实则谁也没有听他讲话。
农场的正中间有一座面积巨大的平顶单层建筑,建筑的高处开了一排很小的窗户,唐末没法从通过窗户看清里面。
“安德先生,这栋建筑是干什么的?”
“噢,这是猪圈,养猪用的。”
“在农场里养猪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卖相不好的蔬菜和作物桔梗可以用来喂猪,这样喂出的猪肉更加肥美,同时,猪的排泄物又可以充当作物的天然肥料。马克思还在的时候,可是对那些猪寄予厚望啊。”
安德和戈登解释了唐末的问题。唐末想要更近距离地参观猪圈,被安德拦下。
“唐先生,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猪圈又脏又臭,我从来不靠近那地方。”
唐末的确能在风中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于是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接着随两人参观。
据戈登描述,农场里除了猪,还养过其他几种诸如火鸡牛羊之类的动物。他打算在接手农场后,复制马克思之前的做法。
农场非常大,他们没办法全部走完,只是参观了靠近大门的一隅。参观到现在为止,戈登十分满意。
唐末除了在田埂间看到一些新鲜土坑外,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三人回到农场大门。
“戈登先生,你来的太突然,我没有来得及把农场收拾干净。如果你不介意,请给我多几天时间来做这些事情。”
“不用麻烦你亲自打扫了,我会另外聘人打理。等着吧,不要一个月你们就会看见一个全新的充满生机的农场。”
戈登意气风发,充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激情。
唐末留了安德的联系方式,声称自己等到自己有想法买农场的时候再联系他。安德也没有着急,卖了的钱够他用很久了。
“唐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去的路上戈登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安排,不过我还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日子,看看有没有好的机会。”
戈登知道唐末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同为生意人,他们的嗅觉一样灵敏。
这个曾经的农业大镇失去了资本的领导后变得一蹶不振,同时也蕴含了极大的潜能。只要有人愿意重新投入,就能轻而易举地从中获利。
不过戈登对其他方面暂时不感兴趣,如果唐末能找到好机会,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多个合作伙伴的好事。
“那么,祝你好运,”戈登笑道,“这些天我要忙着农场的事,如果你有空,欢迎前来参观。”
说罢,戈登同唐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