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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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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东西一行出了城,很快就到了京畿郊外,这里属于南明县的地盘,一路上人烟渐渐地稀少了,到处都是低矮的草屋,和繁华的南明城相比,这里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不远处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大概就是悍匪的藏身之地,山势陡峭难行,易守难攻,但山顶平坦,上可跑马,人称“跑马坪”,从远处望去,山形犹如一座瓦屋,当地人称“瓦屋山”。
  如果悍匪坚守不出,官军只能望山长叹,无可奈何。
  狗东西怔怔地望着瓦屋山,半天没有一点头绪,他下令就近安营扎寨,不一会儿功夫,南明县令带着一群人过来了,见过狗东西后,就安排人埋锅造饭。
  县令姓白,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迂腐老头,也不知道他在这匪患猖獗的地方如果能够毫发不损干到现在,狗东西和白县令走进了一个刚搭好的帐篷里,分宾主坐下来,狗东西拱手道:“在下不才,来到这里也是赶鸭子上架,有很多地方还要请教老县令,还请老县令知无不言,不吝赐教”!
  “那里!”白县令回了一礼,道:“段都监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被王爷委以重任,这次到来,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一定竭尽所能,辅佐好都监办好差事”!
  狗东西道:“前辈,那就不客气了,请介绍一下此地的情况”。
  白县令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在下在这南明县里已经有二十年的光景了,这里临近京城,自古民风淳朴,民间少有争斗,但是几年前这里突然来了一些外人,他们占据了瓦屋山,在山上以打猎和采药为生,初时和临近的村民相安无事,村民也乐于和他们相处,他们为匪还是近年来的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开始打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下不才,组织过乡勇进剿,可是每一次都铩羽归,他们不但战力强悍,依托山势,就连官军也奈何不了他们,据冒死上山采药的药农所言,他们在山上修建了房屋,操练人马,似乎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狗东西脑中忽然闪现了段五的身影,就说:“他们的头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县令说:“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他,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听说他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在匪众之中威望极高,也有人说他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快刀段五’,可是老朽始终不信,那段五说何等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栖身于此,落草为寇?”他一边说,一边摇着白花花的头颅,狗东西心想,这些悍匪的行径看来也不是师父的风格,可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师父怎么会言之凿凿地说段五就是匪首,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为。
  这时候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大胡子冲进了帐篷里大声道:“两位大人,匪众已经下山离这里已经不足十里之遥,请两位大人下令迎战”!
  狗东西和白县令冲出了帐篷,只见远方山脚下腾起了阵阵的烟雾,仿佛万马奔腾一般,狗东西不知来敌究竟有多少,慌忙问白县令道:“不是说匪众人数不多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他们成千上万一般”?
  白县令摇晃着白头说:“不可思议,瓦屋山再大,供给不便,匪众数百人已经是上限,他们不可能有如此之众,大人,对方来势汹汹,志在必得,肯定是我们有人走漏了风声,现在情形危急,我们还是避其锋芒再作打算”!
  狗东西看看前后左右,无险可据,就说:“大人,此处地势平坦,何处可以藏身”?
  白县令扒拉了一下下巴的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说道:“大人,请跟我来”!
  狗东西半信半疑地跟在白县令的身后,白县令走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子前,早就有人替他打开了房门,走进了昏暗的屋子里,白县令的随从掀开了一张巨大的灶台上的一顶锈迹斑斑的铁锅,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白县令的随从点燃了一只火把,率先跳进了洞里,狗东西跟在了白县令的后面进入了洞中。
  白县令回头对另外的一个随从道:“通知外面的人以此进入,你断后清理干净一切痕迹”!
  那人答道:“是”!
  两个人子前面的火把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在这洞中,白县令一边走一边说道:“下官在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条隧道,大概是前人避乱而修建的,里面有水源,还有通风处,只要备足干粮,在这里躲上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还有,我还发现了几处观察口,可以很隐蔽地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本来我是把这里用作应急避难之所,不敢轻易示人,现在地方来势汹汹,顾不得那么多了”!
  后面的人陆续进入了洞中,士兵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默默地走在后面,静悄悄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一会儿,头上传来了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声音,匪众的铁蹄踏已经来到。
  这时一个白县令的随从跑来报告:“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狗东西和白县令跟在了那个随从的后面,几人顺着一个台阶上了十余步,随从轻轻地打开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石块,一丝光亮传了进来,狗东西凑上前去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观察口,可以将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狗东西仔细一看,这一看险些笑出声来,他赶紧捂住了嘴巴示意白县令看,白县令只看了一眼,就让随从把石块塞上了。
  狗东西再也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狗东西一边笑一边说道:“昔日张翼德在长坂坡面对众多的曹军,而自己只有寥寥几人,怎么办?张翼德胆大心细,他心生一计,命令士兵砍下树枝,把它们拖在了马后,来回奔跑,弄得乌烟瘴气,倒也气势磅礴的,这下把曹军吓住了,滚滚尘土中,不知有多少千军万马,曹军唯恐中计,只得下令后退……今日这些匪徒之中,一定有高人指点,怪不得官军数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了不起,了不起”!
  白县令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说:“老朽十年寒窗苦读,也算是读过万卷书的人,怎么不知道历史上还有‘张翼德’这号人?还有那个‘长坂坡’是一个地名吗?曹军又是何方神圣?”……
  狗东西一下子反应过来,白县令虽然博学,但是未必知道这个典故,因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发生的事,那么,话说回来,我真的是来自于另外的一个世界的人吗?
  一念至此,他不禁疑惑起来,我,狗东西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外飞仙”?
  否则,我的许多想法为何与这个世界迥异?
  狗东西和段小明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然而,一切都没有答案!
  ……
  狗东西唤过洪福来继续观察,然后和白县令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这里有石凳石椅,还有石头做成的床,一切都显得古意盎然。
  一股清泉在一角涌出,随从用随身携带的杯子给他们装满了泉水,狗东西喝了一口,味道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白县令道:“大人,看来匪徒虚张声势,不过只有上百之众,如果我们分头出击,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狗东西摇了摇头道:“不忙,再等一会儿!”转身对一直在身旁的大胡子道:“传令下去,就地休息,听我号令再出击”!
  “是”!
  杨小花无比崇敬地看着狗东西,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狗东西看了一眼杨小花,说道:“小花,东西带来了没有”?
  杨小花听到狗东西叫自己“小花”,身子早就酥了半边,骤然一惊道:“回大人,带来了”!
  狗东西满意地一笑,自端起了杯子,还敲起了二郎腿,怡然自乐。
  白县令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递到了狗东西的面前道:“大人,这是这里的地图,是在下亲手绘制的,大人看看是否有用”?
  狗东西一把塞进了怀里,道:“这个以后再看不迟,我们商议一下退敌之计”!
  白县令道:“好,现在等他们在上面折腾,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匪众来势汹汹,本欲一鼓作气吞掉我们,但是此时找不到对手了,正如一个壮汉憋足了力气一拳击出,想一下子就打倒对手,没想到却打了一个空,有道是气可鼓不可泄,再而衰,三而竭,对方求战不得,必心烦气躁,到时彼竭我盈,我们趁机而出,可一举克之”!
  狗东西一听白县令的话,顿觉有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似的,脑子一闪,想起了似乎曾经学过的一篇文章,不错,《曹刿论战》!当时的语文老师在台上摇头晃脑地背诵到得意之处时,竟然忘记了下课……
  我们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天下道理同出一辙,放之四海而皆准。
  白县令就是这个世界的曹刿!
  那么自己是谁?
  霍去病、卫青、岳飞、戚继光……都是我心向往之的另外的一个世界的盖世英雄!不过,我还是做我自己好一点,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狗东西!
  顶天立地的狗东西!!
  显然,他已经认同了自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天外飞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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