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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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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中,只见地上到处散落着药罐的碎片,重新配制的火药果然威力强大,几乎可以宣布成功了。
  可是,陈十三却不见影踪了!
  “十三……”!
  他大声叫着陈十三的名字,烟雾弥漫中,听不到陈十三的回答。
  莫非这小子就此了账了?
  ……
  他不敢想象下去了。
  “十三,十三……”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十三,你是为国而死的,你的光荣事迹将千古流传、万世流芳,你闪闪发光的名字将镌刻在大理石碑上、青石板上、嗯,还有墓碑上、受到民众世世代代的顶礼膜拜,总之,你死得其所,呜呼哀哉,你我相识一场,没想到一天不到就竟然天人永别了,真是天妒英才!痛哉,痛哉……”!
  他的声音梗咽了,眼睛里蕴含着热泪,似乎马上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大人,我在这里”!
  他听见在头上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心中大骇,心想莫非十三已经变成了鬼,已经身在天堂里了?
  他不敢抬头,怕看见十三变成鬼的模样,这时,又听见刚才的那个声音在说:“大人,快来帮帮忙,放我下来……”!
  狗东西放胆抬头一看,只见陈十三卡在了大树的一个枝丫上动弹不得,可怜巴巴地正向自己呼救。
  陈十三身上衣衫褴褛,怒发冲冠,还好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狗东西爬上了树,费尽周折才把他从树上放了下来。
  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狗东西累得够呛,他转头看着陈十三道:“你怎么会到了树上”?
  陈十三苦笑道:“我只听见一声巨响,逃跑不及,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气浪掀起来,如同云里雾里一般,最终卡在了树上,狗大人,下次这种事情还是别叫小人做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要供奉,下有,下有……嗯嗯,虽然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但是我觉得王府郡主身边的丫头小梳子对我似乎有意……小人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还没有……所以,你老人家还是饶了小的吧”!
  狗东西不禁“噗嗤”一笑道:“原来如此,只要你跟着我用心做事,我保证让郡主把小梳子许配于你”!
  陈十三道:“切,说得你和郡主有多熟似的,郡主难道会听你的话?你不知道安南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你我这等人只要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你还要求她……哈哈哈,痛死我了……”。
  他一笑,就撕扯到了伤处,最后只得“嘶嘶”地吸着凉气,表情笑比哭还能看。
  狗东西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陈十三咧嘴道:“不知道”!
  狗东西道:“我就是郡主招募进来的”!
  陈十三不相信,道:“吹,再吹大一点,你还不如说是安南王爷招募来的才好呢”!
  狗东西一本正经道:“我的确是王爷和郡主招募而来的,我现在的身份是初级研习生,你来这里多久了?还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员,看来要晋升为初级研习生还遥遥无期,我如果没有一点关系怎么一进来就是这个职位?你就是用屁股想一想也能够想得到的啊……”。
  陈十三一想,是这个道理,即使他不是安南王和郡主亲自招募的,但是一进来就是初级研习生,这在“研磨院”里是多年来都没有先例的,如果没有惊天的本事就是有惊人的后台,这是不可想象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要么靠本事吃饭,要么靠关系办事,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他出生于草根,见惯了世间各种不平事,久而久之,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存在即是合理!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跟着这位狗大人虽然危险,但自古“富贵险中求”!与其在其它地方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不如博上一博,说不定这位狗大人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释然了。
  特别是一想到小梳子的笑脸,他觉得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谓了。
  他对狗东西说道:“大人,这东西威力强大,如果我们能够把它运用到行军打仗上,我想……”。
  狗东西拍了他一掌,道:“我没有看错你,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陈十三受到了鼓励,说:“不如我们就乘胜追击,把它改进,主管大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狗东西道:“说到做到,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
  两人回到了炼丹房,狗东西重新配制了一罐火药,陈十三制作了一根长长的引线,狗东西想,如果把陶罐封闭,只留下引线的小孔,那么,爆炸的威力岂不是更加强大?
  他叫陈十三把罐子密闭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孔放引线,陈十三捧着陶罐,两个人来到了刚才引爆的地方,这次陈十三留的引线很长,长到足以保证在点燃时让他们迅速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狗东西早早地就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陈十三拿着火折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陶罐放在了地上,然后,他点燃了引线,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狗东西的身边。
  两个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们还没有听到那期待的惊天动地的一响,狗东西小心地伸出了头,偷眼望去,只见引线似乎已经熄灭了。
  狗东西捅了捅陈十三,陈十三伸头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他颤抖着,手中的火折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狗东西从地上捡起了火折子,把它塞在了陈十三的手里,这时闻到了一阵臭味,原来陈十三已经小便失禁了,淅淅沥沥地滴了一地。
  狗东西伸手拍了拍陈十三的脸蛋,陈十三浑然不知,没有任何反应。
  狗东西踢了他一脚,陈十三还是没有反应,狗东西骂了一声,从他的手里拿过了火折子,准备自己亲自上阵。
  这时远远地过来了一个人,正是史太香史大人!
  狗东西藏起了火折子,准备等这位史大人走了以后再继续他的实验。
  史太香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他并没有看见躲在树后的两个人,史大人似乎满肚子的心事重重,他垂头丧气,一步步地接近了陈十三安放的那个陶罐。
  狗东西在心中暗暗叫苦,这时陈十三叫了一声:“不好,引线是燃着的,史大人要报销了!”。
  狗东西定睛一看,只见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引线这时冒着白烟,正在快速地燃烧着,如果这时不阻止史大人的脚步,恐怕史大人真的会被炸成死大人了……
  他冲着史太香大叫一声:“大人快跑!”。
  史太香这时发现了狗东西,他听见了狗东西的喊声,愣了一下,他发现了地上不远处的陶罐,心道,这个臭小子鬼鬼祟祟的,又在弄什么玄虚?他忽然看见了在迅速燃烧的引线,心中预感到了一丝的不妙,不由停住了脚步。
  狗东西又叫了一声:“史大人快跑”!
  史太香位居“研磨院”高层,不是浪得虚名之徒,他怎么会被一个无名小辈吓到,如果这样听从狗东西的话狼狈逃走(说不定他在戏弄自己?),成何体统,他决定等上一等再说。
  所以,有些时候死要面子是要死人的!
  这时候引线已经快要燃烧到陶罐了,狗东西心中“哐当”一声迅速地沉了下去,不好,这位史大人真的要变成死大人了……!
  如果炸死了“研磨院”的首席,这个罪名足够惊天动地了,死罪难免,天下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够救自己!
  陈十三此时已经委顿在地,一时间屎尿齐流,臭不可闻。
  狗东西的心中绝望到了极点,引线这时已经烧到了陶罐,他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大树,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硝烟四起,陶罐的碎片漫天飞舞,破空声不绝于耳,狗东西一把拉过陈十三躲在了树后,仍然听见陶罐的碎片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干上,如同下了一场暴风骤雨!
  树上的枝叶纷纷落下,狗东西绝望地想,史大人此刻肯定已经如同这树枝一样,化成了碎片,恐怕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了……一想到史太香史大人一个鲜活的人在须臾间就不见了,心中百感交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硝烟散尽,触目所及,一片狼藉。
  这次的爆炸的威力比上一次不可同日而语,摆放陶罐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散落的陶片到处都是,这样的威力,纵然有一身绝世的武功也难以幸免。
  可是奇怪的是,地上没有史大人的踪迹。
  狗东西也没有看见血肉横飞的场面。
  难道史大人已经被炸得灰飞烟灭,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了?
  陈十三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他比狗东西年长,在“研磨院”混迹过至少十年的时间,人生的经验和不谙世事的狗东西相比,自然胜出不少,他突然喜出望外,也不顾身上的秽迹,颤声道:“谢天谢地,我们已经把史大人毁尸灭迹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是我们炸死了史大人,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狗东西一听,似乎不错,就说:“可怜史大人竟然做了我们的牺牲品,以后每逢他老人家的忌日,我们一定会多烧些钱纸给他老人家,他为了国家做出了贡献,我们一定要铭记他老人家的功绩的……”。
  陈十三点头称是,忽然听到头上一个声音在说:“谁说老子死了?老子要是真的被你们两个臭小子炸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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