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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向后一仰,倒在了草地上。
他瞪着眼睛望着天空,天空中有一片云刚好挡住了太阳,有人上来想要扶起他,被他拒绝了,狗东西看着天空中的风起云涌,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火药!
一硝二磺三木炭。
硝是硝石,磺是硫磺,碳是木炭!
它们经过了不同比例的配制,就是威力强大的火药!
可是,它们的比例是多少?
不清楚不要紧,既然知道材料,就可以配制出来,无非是多几次尝试而已。
狗东西想到这里,一轱辘爬了起来,他对南山云道:“你能找到硝石和硫磺还有木炭吗”?
南山云不解地看着他,摸着几根山羊胡子道:“有倒是有,不知你是用来炼丹还是玩耍”?
狗东西知道一言半语难以对他说清楚,就说:“炼丹”!
南山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说:“好,我马上安排人到库房去找,来人,把这位狗兄弟带到炼丹房,把他要的东西一并送去”!
他此刻只想尽快把狗东西打发走。
有人应声去办了。
一个人走到了狗东西的面前,道:“狗大人,请随我来”!
狗东西跟在那人的后面,来到了一处孤零零的房子,这座房子坐落在王府的一隅,远离了人声鼎沸的练兵场,门前杂树丛生,野草萋萋,蛛网密布,一副破落的样子,推开门,一股尘土扑面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人道:“这里原来是王府的炼丹房,没想到来此炼丹的是一个江湖骗子,他骗吃骗喝,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被史主管打断了一只腿,赶出了王府,狗大人,我这就去找下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供你老人家修炼”!
狗东西笑道:“修炼你个头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正需要一个办事灵活的人,不如我就跟史主管说一声,你跟了我吧”!
那人心中一喜,心想这炼丹房里的活少,这位狗大人看上去也好相处,不如就跟了他,免得在南山云的那里成天被人呼来唤去的……
他平常受人排挤惯了,如今可以远离人多是非之地,在这里偏安一隅,心中自然一百个愿意……想到这里,他说:“小人能够侍奉你老人家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名唤陈十三,他们都叫我十三……”。
狗东西说道:“好,十三,你就快些找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还有,去库房催催叫他们尽快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
“是”!
陈十三走后,狗东西在屋子里游荡,这是一幢三层的小楼,一楼是炼丹的场所,二楼是住宿的地方,三楼大门紧闭,一把硕大的铁锁锁住了大门,铁锁上锈迹斑斑,看上去有一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
狗东西扒着门缝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做罢。
不一会儿功夫,陈十三就带着几个奴仆过来了,陈十三在奴仆面前指手画脚,几个奴仆老老实实地打扫起来。
也不知道陈十三从哪里带了一壶热茶,他在一张抹干净的桌子上斟上了一杯茶,搬来一条太师椅侍候狗东西坐下了。
狗东西喝了一口茶,问道:“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送来”?
陈十三道:“小人去库房里去催促过了,等这里收拾干净,他们就应该来了”!
狗东西“哦”了一声,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划拉着,他的脑子里急速地在运转着,这几种物质的配制比例应该是多少呢?
他似乎对此有印象,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了。
陈十三见他陷入了一种如痴如醉的状况之中,心想,这傻小子肯定犯病了。他伸手指在狗东西面前晃悠了几下,狗东西正在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对此竟然视而不见。
陈十三见桌上的字迹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就像是蝌蚪一样的文字,狗东西旁若无人地在桌子上比划着,最后,桌子上留下了一行奇怪的蝌蚪文:
2KNO3+S+3C=K2S+N2↑+3CO2↑……
狗东西嘴里喃喃地说道:“错了,错了,它们应该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可是,这些陌生的文字它们认识我我认识它们吗”?
这些信手涂鸦像蝌蚪一样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呢?
不行,我得在好好想想!
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此时是思绪神游四方,无拘无束,可是,仍然懵懵懂懂的,就像是喝了一坛成年的老酒一样,醺醺然然不知身在何处!
……
陈十三见狗东西陷入了一种类似于昏迷的状态之中,他轻声地叫了一声,见狗东西没有反应,他壮着胆子去摸了一下狗东西的脉搏,只觉得这位狗大人的脉搏跳得厉害,就如同战鼓一般地在激烈地擂动,狗大人不但心跳得厉害,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陈十三出自医家,世代相传,他小的时候也曾经学过医道,多少懂得一些皮毛,这么急促的脉搏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如果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死人了吗?
他不敢怠慢,背起狗东西就走,王府里有著名的医道馆,那里几乎集中了除大内御医之外最强的医士,其实这只是安南王的自谦,据知晓内情的人士透露,安南王府的医道馆里的水平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皇帝的御医……
这是题外话。
狗东西在陈十三的背上,脑子里还在思索着刚才写在桌子上的那句蝌蚪文,他摇头晃脑,似乎若有所得,又怅然若失,如此反复几番,他突然醒悟道,我与其的拘泥于脑海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分子式”,不如就此动手配制“火药”,无非是多些周折而已,总会成功的……
他对脑子里一下子就自然而然地蹦出了诸如“分子式”、“火药”之类的“新词”却浑然不觉……
他拍了拍陈十三的肩膀说:“你这是要带我到何处去”?
陈十三答道:“小人见大人就要昏迷过去了,一着急就背着大人去瞧大夫,没想到大人好了,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狗东西道:“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了炼丹房,一楼已经收拾干净了,南山云的人送来了狗东西要的东西,狗东西拍手道:“我们开始吧”!
陈十三纳闷地看着狗东西,一时不知所措,狗东西道:“你把这几样东西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试试”!
炼丹房里的工具不少,陈十三学过医,对炼丹房的操作似乎也不陌生,他找到了一把药铲子,看着狗东西道:“大人,什么叫比例”?
狗东西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就说:“你就按照一样一份把它们混合在一起”!
陈十三依言把硫磺、硝石和木炭一样取了一份,在桌子上搅拌,混合均匀了,最后把它们装进了一个药罐里。
狗东西兴奋异常,他搓着手,围着药罐转了一圈,道:“我们到外面空旷的地方去试试”!
陈十三抱着药罐跟在狗东西的后面,狗东西在炼丹房里找到了一个火折子,两个人来到了炼丹房外面的一块空地上,陈十三把药罐放在了地上,不知这位狗大人要做什么?
狗东西站得远远的,他把火折子交到了陈十三的手中道:“你,去点燃它”!
陈十三见狗东西离药罐远远的,知道狗大人派给自己的这个活肯定不是什么好活,但是不敢违抗,手中拿着火折子,抖抖颤颤地一步步走向了药罐。
他打了几次火,火折子还没有引燃,陈十三此时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狗东西在远处大声催促道:“要不重新换一个火折子”?
陈十三咬牙道:“不用了……”这一次,终于颤抖地引燃了火折子,他对着火折子吹了两口,然后把它丢进了药罐里,拔腿就跑。
他虽然用的丢而不是“引”,但还是慢了半步,只见药罐里一阵浓烟升起,“砰”地一声,火光暴起,发出了一阵难闻的味道,陈十三大叫一声,烟雾散去,只见陈十三头发散乱,根根暴起,像一只炸毛的鸡,全身上下除了两只眼在滴溜溜地转以外,一片漆黑。
陈十三张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对狗东西道:“狗大人,我们这算成功了吗”?
狗东西看着地上完好无损的药罐,又看了一眼一团漆黑的陈十三,叹道:“嗯,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重来”!
陈十三心中叫苦不迭,只得抱了药罐,跟着狗东西回到了炼丹房里。
狗东西命令道:“现在我们改变配制比例,按照一比二比三的份量配制”!
陈十三苦着脸,他还没有来得及洗脸,反正他脸上一团漆黑,狗东西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拿过一把药秤,依言称量了一分硫磺,两分硝石,三分木炭的粉末,把它们均匀地搅拌在了一起,他这次非常小心,然后把它们装进了药罐。
陈十三这次学精了,他找到了一片破布,又重新配制了药粉,把它们裹在了布里,这样,就成了一个引线,可以留出一定的安全距离逃跑。
两个人又来到了外面,狗东西这次把自己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陈十三把药罐放在了地上,安装好了引子,打燃了火折子。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只见陈十三点燃了引子,拔腿就跑,引子在一点点地燃烧着,狗东西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引子一点点地烧到了药罐,狗东西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大树上,捂住耳朵,只听见一声“砰”的惊雷般的响动,药罐四分五裂,碎片打在了树干上,噼啪作响。。
“我成功了”!
狗东西冲了出去,在浓烟滚滚中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