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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狗杂种,醒醒,醒醒……”,狗东西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想睁开眼,可是眼皮沉重得有千斤重,他想要张口说话,可是口里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听见刚才的那个声音道:“这只老狗,下手未免太狠了些,不过幸好老子早就未雨绸缪,对小子动了手脚,否则,就是十条命也没有了……”。
听声音似乎是老丐,他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还有,那个奇怪的人对自己施了妖法吗?自己怎么就这样不争气地倒下了?
他口不能言,眼不能睁,有苦叫不出来,连哼几声都不可能,又听见老丐的声音道:“奇怪,老狗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他就像一只死狗一样了,不对,不对,是老狗的功力大进还是我的方法有问题?嗯嗯,看来我只有加大力度,否则,下次遇到了老狗,还是像今天一样的结局,老狗岂不是笑话我教徒无方”?
听声音和语气,此人定是老丐无疑!他要对我做什么?
老丐平常病恹恹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听他的口气,似乎要利用自己和那人一较高下,今天,显然是老丐输了,那人的妖法的确了得,老丐拿什么来和人家比?
老丐平常遇见了恶人都要离得远远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他的人生准则,唾面自干是常态,今天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难道老丐是一个高人?
狗东西还没有想明白今天所发生之事,感觉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不明白老丐究竟要做什么,忽然感到一股热流从老丐的手掌传来,背心一热,热流流进了自己的体内,顺着脊柱一直向下,然后流遍了全身,狗东西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在冬日的中午和老丐一起靠在墙角晒太阳一样,甚是受用,不一会儿功夫,他睡意上来了,就此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狗东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了桥洞里,老丐已经不知去向了。
老不死的!身子骨不行了,不在桥洞里享福,还东奔西跑,一点也不省心!狗东西骂了一句,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和老丐相依为命,情同父子,虽然言语不恭,但是这是他们表达亲热的一种方式!
虽然衣不蔽体,饥一顿饱一顿,但是两人在一起,即便粗茶淡饭,残汤剩炙,也其乐融融!
他动了动手脚,感到浑身充满了活力。
这时他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狗东西忽然想起自己藏的那几个馒头,忙翻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个。
他看着还剩下的馒头,咽了咽口水,忍住了,他要把它留给老丐!
外面的阳光正好,他决定出去,一则晚餐还没有着落,二则去找一找老丐。
他依稀记得昨天发生的事,那个和老丐在一起的人对自己施了妖法,自己就昏倒了……
至于老丐对他所做的事,他迷迷糊糊的,已经记不清了!
他一向都是一个迷糊的人!
有时候,记性不好也是一种福气!
他走出了桥洞,向南明城里走去!
阳春三月,春光浪漫,到处鸟语花香,一派春日景象。
狗东西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南明河畔。
樱花如雪,游人如织。
他还会遇见那位美丽的小姐姐吗?
他徜徉在花丛之中,流连忘返!
樱花尚在,佳人何处寻?
也许,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一时间,他痴痴呆呆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砰”的一声,他撞在了一棵树上,头上起了一个包。
一个小乞丐看着他哈哈大笑,伸出了一只腿绊了他一下,狗东西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狗东西向来被欺负惯了,也不恼,挣扎着爬了起来。
迎面走过来几个闲汉,对他指指点点,笑得乐不可支,狗东西小心地赔了个笑脸,转身走开了。
惹不起还躲得起!
这是狗东西做人的原则。
所以,他还活得好好的!
挨骂是家常便饭了,被打也是常事,群丐为了抢夺地盘,少不了拳脚相见,棍棒相加,狗东西虽然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好在身子骨结实,并无大碍,有时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又一次,他被群丐围殴,据老丐说,棍棒断了数根,砖头裂了几块,可是狗东西除了受了一点外伤,爬起来照样生龙活虎狼吞虎咽……
他被打时,老丐把自己当成了路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甚至,他还抱起了手,和旁人在一旁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笑声震天……
一念至此,狗东西不禁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可是,老不死的今天去了哪里?
他在南明城里转了一圈,讨得了些汤汤水水,还是没有见着老丐。
难不成他回“家”了?
狗东西回到了“家”,掀开破门帘,里面空空如也,老丐没有回来!
这时从未有过之事!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莫非是老不死的回来了?
不可能,老不死的老态龙钟,走路都成问题,怎会有如此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那么,是谁会拜访寒舍?
名副其实的“寒舍”!
狗东西掀开了破门帘的一角,不防正和一个人碰在一起,这个人一张老脸一身的臭气,不,酒气!不是老不死的又是谁!
只见他忽然咧嘴一笑,举起了手中的一个油纸包,对狗东西道:“臭小子,来吃烧鹅”!
狗东西鼻子里虽闻到了烧鹅的香味,但是还是不太相信,道:“老不死的,发财了吧?怪不得走路都虎虎生风的!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一顿好找”!
老丐见他牵挂自己,不好意思道:“有一个多年不见老朋友来探访我,盛情难却,和他去城里喝上一杯!不过我没有忘记你哦,你看,这是我带给你的烧鹅,货真价实,‘独一居’滚烫新鲜出炉……”。
狗东西吞了一下口水,一把接过了烧鹅,撕下了一条腿,把口里塞得满满的,原来这就是烧鹅的味道啊!狗东西想,真是肥美多汁,满口生香,一瞬间幸福到了骨髓里……嗯嗯,看在老不死的带给我人生之中第一只烧鹅的份上,我就不责怪他了,管他是去会友还是去干什么的……他忽然脑子里一闪,说道:“你的那位老友就是昨天对我施了妖法的那位有钱人吗”?
老丐没想到他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会说话,嘿嘿一笑道:“不错,就是他”!
狗东西道:“他看上去那么有钱,你怎么会混得这样差”?
老丐苦笑:“人比人气死人,他出身富贵之家,我家道中落,流落到此,时也命也!怨不得谁”!
狗东西边吃边道:“嗯,他没有嫌弃你,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老丐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师兄弟谁跟谁……”!
“等等,你说你们是师兄弟,别说你也会妖法啊”!
“会一点点”!
“老不死的,怎么不早说,快教教我”!
“嗯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你又不是我的徒弟,我不能违背师门之训,私传与你”!
“哈哈,露怯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否则,我们这么多年来怎么会忍气吞声被人欺负”?
“嗯嗯,这些凡夫俗子,被他们打上几拳,踢上几脚,又不会伤及我皮毛,和他们计较就输了”!
“不吹不会死啊!你说你会妖法,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嗯,这个,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即使伤不到你,打烂这些坛坛罐罐也不好吧?置业不易,置业不易,这个家不容易,我看还是算了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吹牛,不过你的这位老友倒是有几刷子,不如我拜他为师,跟他学艺如何”?
“万万不能,我是大师兄,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教你”!
“哟嗬,还当真了?老不死的,洗洗睡吧,明天一早,报国寺要施粥了,去晚了可就没份了”!
“嗯……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会,嗯,那个妖法”!
“别废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遛遛就遛遛”!
“怎么遛”?
“这是一块砖头,仔细看好了,我要用手指在上面钻一个洞……”。
“切……”!
……
“真的可以啊!老,哦,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拜我为师,我教教你如何”?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嗯嗯,这还差不多,徒儿请起,为师口渴了”!
狗东西抓起一只破碗,飞一般跑到了桥下,接了满满的一碗水,又一阵风回到了桥洞里,双手奉上,对老丐道:“师父,水来了”!
老丐端起碗一饮而尽,道:“孺子可教也!今天晚了,从明天开始,为师就教你学习妖法如何”?
“那敢情好啊”!
“本门讲究童子功,可惜你年纪大了些!不过也为时不晚,只要你勤学苦练尚为时不晚”!
“嗯嗯,老,师父,我三岁便跟了你,为何你不教我”?
“本门有训,师父在,不授徒”!
“那么,您师父我师爷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驾鹤西去了”?
“正是”!
“原来是这样”!
“嗯嗯,为师今日有些乏了,我先躺下了”!!
“师父辛苦了,我给师父捏捏脚”!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