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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唐嗣,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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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元五年,长安。
  春日的阳光照在行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只想睡上一觉。刚刚下过雨的街道,整洁明亮。道路两旁行人挤挤攘攘的,来往不断,喧闹之声不绝于耳。有幼童手上提着一串糖葫芦追逐着蝴蝶。
  有异肤色的胡人操着并不熟练的唐朝官话,稀奇的东看西看,品头论足,时不时撞着路过的行人。被撞的行人并不恼,反而鄙夷的看着这些番人,一拱手便径直离去。偶尔路过一队巡逻的唐军行走间,步伐齐整,盔明甲亮。
  忽然,一辆马车自远处疾行而来,后面跟着十来个骑士,人人鲜衣怒马,佩刀执鞭飞速随着马车离去,路边的行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街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有商人在屋内对客人赔笑,旁边的楚馆中有悦耳的琴声传出萦绕耳边,使人顿生愉悦之感;有酒楼的小二高声应和着掌柜的催促。俨然一副盛世之景。
  龙首原,唐,大明宫,夜。
  大明宫内的紫宸殿,殿中忽然传出一声惊呼,“陛下,来人啊!太医何在?”声音凄厉。
  大声惊呼的是皇帝的贴身内侍,也是宫中地位最大的太监高力士。很快,执掌宿位的禁军各部纷纷闻讯而动,在宫中各处都实行了戒严,盘查着是否有可疑人等出入。佩刀带甲的唐禁军除开铠甲外,都是红色内衬,额间系着一条红绸子,并不顶盔。有宫女内侍迅速向着此处而来,也有内侍向着太医院而去,
  不多时,宫中都已知道皇帝出了事。最先赶来的,是只匆匆罩了一件绛红色外披的皇后王氏,看她脸上通红,明显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的。在她后面还跟着一群宫女内侍,掌灯疾行而来。王有容刚刚站稳便立刻转头看向在外候立的内侍,“可知陛下如何了?”
  那内侍满脸紧张的低下头,“回皇后,陛下今日一直在宫中批阅奏折,少进粥米,连续几日皆是如此,怕是劳累过度所致。”
  王皇后听了并不满意,径直进入殿内,就看见中间的龙帐间躺着一人,旁边两个太医正在诊治着。而在旁边,一名玄袍的内侍弯腰立在一边,底下,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明黄色的灯火照得殿中亮堂堂的,旁边的炉子升起几道白烟。
  见状,王皇后只好也立在榻前,说是皇后,实际上她如今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去年才入宫被册立为皇后。
  过了一会儿,有个太医转过身来,正要向着王皇后行礼,王皇后焦躁地一挥手,“别多礼了,陛下究竟如何?”
  老太医点点头,回道,“这,陛下应是劳累过度,又水米少进,晚间殿中寒气逼人,风邪入体。陛下尚未长成,年少体弱,这也是难免之事。”
  “那该如何医治?”王皇后问道,“你们得要尽快拿出个章程!”她尚且还未长成,可已经有了几分属于皇后的气质。
  张太医答道,“是,已经喂了一碗汤药下去,应该很快就可以见效。”
  李隆基实际上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听得见众人的话声,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睁开眼睛,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睁不开,但李隆基还是竭力地想要控制住身体。
  “来人,传我的懿旨,封闭宫城,禁军各部严查出入者,不要让人向着前朝传递消息出去!”王皇后脸上焦急之色稍退,立刻向着宫人吩咐道,“记住,要快!”她手中丝帕被紧紧攥在手中,已是湿透,可见她此时有多紧张。
  今上登基不过五年,可是这大唐已有几分盛世的景象。虽说不上海晏河清,可是也没几个敢劫道剪径的山贼了,大多数稍微有点苗头就被当地驻军掐下去了。先帝是禅位于今上的,过后不久便隐退于宫中,不再过问政事。
  那玄裳内侍接过一旁侍婢递过的凤印,匆匆行过一礼,转身一路小跑出了殿内直往宫禁而去。
  正当众人注意力都在皇后身上之时,龙榻之上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来人,水!水,”其声几不可闻的,王有容听见此声,脸上顿时绽出喜色,急忙快步走到榻前。身后宫女迅速端来早已备好的水,王有容接过碗,高力士立刻绕到一侧将李隆基稍稍扶起身。
  喝过水,李隆基恢复了几分神智,坐起身,盘算着开口,“底下的人都先下去吧,皇后,太监留下。”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多少有些难受,“告诉他们,解除宫禁,禁军各归其位。”
  跪在殿内的宫女内侍并太医迅速分两列退出去。接下来的事,他们并没有资格听。至于传令的事,自有人去做。
  王有容心疼地抚着李隆基的手,“皇上,你现在可好些了?”少女软糯的声音将李隆基刺激回神。
  李隆基摇摇头,示意高力士退在一边。
  李隆基笑着道,“无妨,我,朕无大碍了。辛苦你了。”原身有这么漂亮一个皇后,居然整天沉迷于政事,除开这个皇后居然还没有妃子。也是后宫之中没有其他的长辈了,否则也不会由着李隆基这么干,至于宗人府又岂敢对皇帝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少女一身青色蜀锦长裙,身段玲珑有致,已经长成,脸庞白皙光滑,眸子有若星辰般耀眼,琼鼻小巧,樱桃小嘴如染了胭脂般明艳,是绝顶的美人,可见日后必定风采绝世。
  王有容听李隆基这么一说,脸上顿时笑意吟吟地,“陛下,臣妾并不觉得辛苦。”
  李隆基轻轻勾了勾王有容的琼鼻,“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从前是,朕,冷落你了。”
  一边的高力士见状,立刻揖一礼,缓步也离开了殿内。心里受到了万点暴击,这俩小夫妻欺负残疾人士。
  王有容顺势倚靠在李隆基怀里,心中欣喜万分,“陛下,还难受吗?”
  李隆基仰天略微一笑,搂住王有容把她带倒在榻上,“不难受了,天色已晚,你我该就寝了。”
  王有容惊呼一声,“陛下!”少女明媚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之情,“好!”
  李隆基只觉得真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低下头吻住佳人的樱唇······
  远处,长安城内的点点灯火渐渐熄灭下去,依稀听得见有打更人高唱,“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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