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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决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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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古书中记载的天使,使徒腾空而起,他的头顶浮现出圆形光环。只是他带来的不是新生,而是毁灭。
  Mark#02被重重抛下跌落在地面,她已经无法再对使徒构成威胁,就连驾驶室的舱门都裂开一条口子,可以睹见里面重伤的少女驾驶员。
  方舟二话不说,翻出窗户就朝着Mark#02奔去。
  “危险!你不能过去。”
  方舟回望了一眼六分仪,大喊道:“男人,没有退路可言!”
  方舟能感受到身体机能的逐渐恢复,要知道前不久他还是那个沉睡在玻璃舱里的“植物人”。
  Mark#02驾驶室是坐卧式操作架构,驾驶位上的白发少女大口喘着粗气,腹部和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方舟试图捂住出血的伤口,可他实在无从下手。
  “你还好吧,别死啊……”
  “你......是谁?”少女艰难地撑起身子问道。
  “一个路人,路过这里而已……”
  “路人?”少女一愣,她将方舟打量了一番。
  方舟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侧,也就是驾驶位面前巨大的操作设备,他尝试通过输入端口了解机体构造。
  “你……你在做什么?”少女难以置信,这个路人竟然看得懂Mark#02的操作程序。
  “我有办法能让这架机体再动起来,只要解除她的拘束装置就行了,真不知道你们的工程师是怎么设计的,活生生阉割了这架机体80%的性能。”
  “你……你确定吗?”身为驾驶员,少女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方舟沉沉道:“应该可以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
  一粒粒细微的光汇聚于一点,漆黑夜空中层云散尽,天空中央被撕开一个大窟窿。这是最后的审判——创世之破。它集聚的能量超出了这个位面所能承受的范围,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微型黑洞,开始牵引周遭的一切。
  记载中的上一次审判便是史前大洪水,突如其来的海啸将人类赖以生存的大陆包围,吞没了城市与高山以及一切生灵,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文明被抹去了痕迹。
  而这一次也将如出一辙。
  高楼开始分崩离析,树木被连根拔起,车辆引发尖锐的警报声,他们无一不向着高空飘去,那个肉眼不可直视的、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甚至连光都无法逃脱的诡秘奇点。
  Mark#02机身剧烈晃动,地心引力已不足以对抗穹顶的吸引力,方舟赶忙关上舱门,防止自己被晃出去。
  与此同时,Mark#02于半空中开始解体,位于后背的主推进器断连,连同双肩上巨大的装甲也脱落了下来,仅仅剩下最基本的躯干部分,以及那把高频振动短刀。
  方舟将身子挪到一侧,将操作位让给少女。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少女微微点头,基础操作程序并没有被改变,这个少年人短短几分钟便优化了Mark#02的主系统,运转频率远远突破了额定数值。
  “你……究竟你是谁?”少女再次问道。
  “啊……我现在也很迷糊,不是很清楚要怎么跟你解释,但如果称呼的话,你叫我方舟就好了。”
  “方舟……恩,我记住了。”
  方舟这才抽空瞧了一番驾驶位上的少女,精致的五官配合气密材质的驾驶服。
  这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这肾上腺飙升的愉悦快感,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那你呢,你的名字是?”方舟羞涩地问道。
  少女没有急着答复他,她凝重地望向穹顶的使徒,将推进杆推到极致,借着扭曲位面愈来愈强的牵引,加上机体突破理论数值的动能,Mark#02如一颗逆行的红色彗星,从地表向高空冲去。
  因为突然猛增的加速度,Mark#02的外装甲开始瓦解,本就破损不堪的舱门又裂开一条缝隙,拂晓将至,海平面尽头升起璀璨的光。
  “天终于亮了,这个夜晚真的太漫长了。”
  方舟想到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仅仅为了这温暖的光,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少女打开舱门,没有系安全带的方舟,被气压差造成的巨大吸力瞬间推出老远。
  “凌遥,我的名字。”
  这是方舟听见的,少女最后的言语,吵杂的风声很快淹没了一切,他只能看着Mark#02极速升空,向着使徒而去。
  巨大的负荷撕扯着凌遥的伤口,鲜血不住地从驾驶服中渗出,操作杆上键盘上,就连Sev的图标也都染上了鲜红。
  即使如此,她还是凭借着仅存的意识,调整着Mark#02的冲击轨迹。
  凌遥从没有跟同龄人接触过,但就在刚刚,她有了第一个朋友,却也是最后一个。
  Mark#02准确地撞上使徒的身躯,高频振动短刀穿破外骨骼防御直刺向核心。
  使徒发出凄厉的嚎叫,他胸口的红色血球裂开一道道纹路,象征至高神格的的光环逐渐黯淡,庞大的身躯开始撕裂扭曲。
  同一刹那,位面极速萎缩,百米宽的巨大空洞坍塌至一半,那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奇点,凭借着最后的牵引力将它的缔造者吞噬。
  随着牵引力的消失,方舟开始坠落,他在空中翻转着,寻找Mark#02的身影,可那里除了一片碧蓝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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