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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骑士失格 / 291 指引

291 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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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阁下,当你见到留言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你亲手杀掉了“王”,然后来找我寻求指引,而我已经死去,唯一能留下的只有这张纸条。我能看见命运,却无力改变它,因为害怕太详尽的预言会让未来的轨迹发生改变,所以我只能用比较隐晦的哑谜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一个好兵绝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武器,骑士也是如此,不要憎恨它,即使它曾犯下诸多恶行,但它最终会帮你逃离更黑暗的日子。中毒的伤口需要火焰拔脓消毒,熟练的技巧和正确的选择会帮你扭转劣势。不要被爱欲和欢愉囚禁,放下仇恨,战胜梦魇,当天幕坠落时,救赎自会降临。
  
  你的武器埋藏在旧世界的心脏,那神明庞大造物之下的地心深处,取回它,然后找到那位值得你托付灵魂的王者,为…
  
  不要放弃希望,哪怕它…
  
  愿你好运。
  
  ……
  
  纸条某些地方像是被老鼠啃掉了,劳伦斯只能从不完整的留言中自己做出猜测了。
  
  她不死心的又绕着茅屋找了半天,没有放过每一寸墙壁,每一块土地…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纸条上的信息她一知半解,这让她像个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考虑了一会,默默把它揣进了口袋。那是一件财宝,如果不把它带走,就很有可能被别人取走。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了。她慢慢地、蹑手蹑脚地溜出了茅屋。虽然如此行为所映照出的影子让她看上去像个窃贼,但心中无法言喻的恐惧让她早就无暇顾及这些小问题了。
  
  哪怕对这个世界的土着来说,预见自己的未来也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如此可怕的事放在一个外来者身上,简直是个精神黑洞。劳伦斯从没这么迫切的想了解什么,她需要知道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哑谜讲的是什么。所以,在洛比喝完第三杯麦酒后,劳伦斯就赶回了酒馆。
  
  “你再晚来一会酒就要喝光了。”洛比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手舞足蹈起来,脚踩大地的兴奋和大脑的悸动干扰了他的判断,使他一时没发现劳伦斯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凯瑟琳从劳伦斯眼中看出来些许不对劲。
  
  “你们谁知道这上写的是什么?”
  
  洛比晃着脑袋接过了劳伦斯手中残破的纸条,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一言难尽。”
  
  看气氛有些不对劲,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可几人都没看出纸条上的内容有什么别的含义,只好把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洛比。
  
  “你相信命运吗?”良久,洛比才开口问道。
  
  这是个很抽象的问题,一般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答案也会模棱两可。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是每当左眼皮跳的时候,人们都会相信有好事发生,而右眼皮跳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破口大骂“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并非完全是笑话,只是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人不愿相信未卜的前途会厄运连连罢了。
  
  但某种程度上讲,预见未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怕它并不如预想中那样美好。
  
  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劳伦斯好像不会对什么事吃惊了,哪怕下一秒一只巨龙从天而降,她也不会感到意外。所以,在洛比话音刚落时,她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这么说吧,有些人因为血统的缘故会获得一些特殊能力,你那位朋友很可能就有这样的能力,比如预知未来。但这些能力并不是毫无代价的,比如说我的脸会变成这样,就是使用了血脉之力的代价。我觉得你该认真考虑一下纸上的内容,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是合理的。”
  
  “对此我深有体会。”卡琳突然开口说道:“很久以前我使用大预言术窥视过你的未来。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看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大预言术…”亨里克嘴角抽动了几下,憋了半天才换上一口恭敬的语气问道:“您是纯洁者?还是接受了某位大主教的洗礼?”
  
  “都不是,很久以前,我是个守夜者。”
  
  亨里克顿时成了哑巴,这个丑汉赶紧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放松点,现在的我只是个没人记得的残疾人而已。”卡琳见到亨里克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盯着桌上缺了一角的木质酒杯小声说道:“看来我们的名声很臭啊…”
  
  几人默然无语,洛比轻咳两声,将凯瑟琳刚倒满的那杯还冒着沫子的麦酒一饮而尽,一本正经的说道:“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闲聊,当务之急是搞清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神明造物、旧世界的心脏…你们没想到什么吗?”
  
  “那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会吧…”
  
  洛比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在纠结什么。
  
  “我可不想再去那个鬼地方了。除非…”
  
  “除非什么?”劳伦斯下意识地问道。
  
  “除非…十万金币。不…二十万!我们干的可都是危险行当,要知道没人比我们更熟悉那里了,只要…”
  
  “成交。”
  
  洛比顿时像喝了苦瓜汁一样,把头向后一仰,就不再说话了。
  
  “圣城遗址对吧,还记得上次那个让咱们去地下的声音吗?我记得她好像提到过灵柩里…有一把短剑,还有一个木偶。”莉奈一拍脑袋,叫了起来。
  
  顿时整个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几人身上。大早起来酒馆的人不算多,这些人大多是宿醉的酒鬼、游手好闲的村痞和流氓,以及兼职贩卖情报的皮条客。莉奈的叫声顺利引起了这些嗅到腥味的野狗们的注意。
  
  一个残疾人,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伤员,一个戴面具的、油嘴滑舌的小白脸,还有一高一矮两个女人(麦斯和诺亚还待在飞艇上)…唯一的威胁就是那个长相狰狞的壮汉了,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所谓鼠目寸光,莫过于这群乌合之众只会用自以为是的目光扫视别人。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就有十几个人拎着武器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啧…”洛比无奈的看了看一脸无辜的莉奈,哀叹道:“为什么连想安安静静地喝杯酒都这么难?”
  
  “老兄,把你们刚才谈的事跟我说说,下杯酒我请你。”一个贼眉鼠眼的龅牙男人,一脚踩在长凳上,嘴里呼出的味道带着鱼腥味和酒臭,熏得莉奈下意识的往凯瑟琳身边靠了靠。
  
  似乎是这个举动让龅牙男很是得意,他十分得意的威胁道:“要知道这可是边境地区,治安可不怎么样。一具尸体在酒馆后门的巷子里只要两个小时就会被野狗啃光,再来一桶水,残渣和血就会被冲进水沟里。看样子你们都是体面人,如果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就把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我吧。”
  
  龅牙很自信,他带了整整十六个最能打的手下,其中有十个亡命之徒死死的看住了亨里克,限制住了他的行动。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剩下的步骤就很简单了。
  
  洛比注意到酒馆老板已经将大门插上了门闩,而其他客人也都面色不善,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了。
  
  “看来酒是喝不成了…”洛比叹了口气,盯着桌上的酒杯小声嘀咕着。
  
  “我帮你弄两桶怎么样?”劳伦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啊,要是有办法让我好好喝几杯,那就抵你五万金币的债,怎么样?”
  
  如此目中无人的举动激怒了龅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一脚踢翻了桌子。正当他想抡起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徒什么是礼貌时,一道烈风呼啸而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的腿被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女人给拧成了麻花。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却冷漠的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在痛感将他折磨的昏迷前,龅牙男才意识到,这次自己看走眼了。
  
  “你们先带老师走吧,我去给你弄酒。”
  
  “你…好吧,一会飞艇上见。”
  
  “我还没洗澡呢!”莉奈大声抗议。
  
  “算了,等咱们干完这票再洗也不迟。我好像有点适应这种光明正大跑路的感觉了,还不坏。”凯瑟琳把卡琳护在身后,将匕首的寒芒展现在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流氓们面前。
  
  几人都神态自若,好像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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