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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纽约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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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武,抓药。麻黄、葛根、紫苏叶、防风、桂枝、白芷、陈皮、苦杏仁、桔梗、甘草、生姜。每样药物的分量分别是......”
  “好嘞,您稍等......”
  青年转身,在药柜中按量取出诸多药材,并将其按医嘱进行微加工,最后拿纸包好,系上草绳。
  “......徐大娘,药在这儿,您拿好了,回去记得按李医师的嘱咐熬药,如果服药后病情没有好转,记得要随时来复诊,知道了么?”
  青年面前,一名年约四十岁,身着褴褛的消瘦妇女双手哆嗦地接过药包,对着医师和青年再三表示感谢后,方才拿着药匆匆转身走了。
  “......哎,又是一个可怜人,这场大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刚刚那位妇人,她的丈夫受雇于纽约港一家货运公司,原本因为工作勤奋收入还算不错,但去年10月却被他的‘工友’们打成重伤不得不花费重金治疗,而受《排华法案》影响,作案的几个罪犯因为白人身份却没有被追究责任,更别说索要到赔偿。至于雇佣她丈夫的公司,为了避免受到影响,更是拒绝承认他们雇佣了一个华人。在她花费了家中所有财产为丈夫治疗后,丈夫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纽约11月开始的大雪却令他们家陷入了危机,没有足够御寒用品与食物,却要赚钱并照顾丈夫的她早已感染风寒,只能恳求医馆减少诊金开药治疗。
  青年,也即是武灵,回想起刚刚那妇人瘦弱的身躯以及冻得发紫的面色,不由地叹了口气。
  “快了,4月开始就逐渐回暖了,那时候她们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一只大手拍了拍武灵的肩膀,正是医馆唯一的医师李修德。他已年近耳顺之年,留有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双眼却极为有神,为人刚直而不迂腐。早些时候医馆中尚有三、四个病人,徐大娘进门后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恳求李老减少诊金为她开药。近60年的阅历让李老瞬间便知道什么样的行动才是最合适的,当场面对徐大娘的恳求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示意武灵先带徐大娘进内堂,他则有条不紊地快速处理完余下几个病人后,才回到内堂为徐大娘看病,并为她免去诊金与药费。
  当着其余病人的面免除徐大娘的诊金和药费这种行为,是绝不可行的。自古以来,不患多寡唯患不均,徐大娘经历虽然可怜,但自《排华法案》颁布后在异国他乡的华人,谁的生活又不艰难呢?若当面免了一人的诊金和药费,其他人的药费是不是也应该免一免?要知道李老开医馆为华人治病本就没收多少钱,而医馆铺租、药材、医具,还有武灵这个伙计的薪酬,加起来也是不少的开支,怎么经得起完全免费地为人治病。
  这番道理,武灵原本也不懂,但是在给李老当伙计的第三天,遇到了类似这样的事件后,他就懂了。
  熟练的让人心疼.gif
  “小武,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在前堂当值等等看,如果没有患者上门,一会儿你就把铺子关了吧。但如果等会儿有患者上门的话,你就到内堂去喊我一声,我要在内堂处理一下今天新买的药材。另外,如果晚点子牧没回来,你就直接到内堂做饭吧,不用等他。”
  见武灵应了声好,李修德便放心地去了内堂,留下武灵一个人看着铺子。
  武灵守着铺子一会儿,见没有人上门,便借着柜台的遮掩,光明正大地扎了个三体式,身体像微风吹水波翻浪一般,轻微地一起一伏,随着起伏的一股劲,全身重心逐渐落入尾椎,宛如多了一条看不见的尾巴,猛地竖了起来,头、身、尾三位一体,全身毛孔紧紧闭上,一股微弱的热气在体内往返循复,最终缓缓汇聚于武灵的太阳穴上。此时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武灵的太阳穴微微鼓起,像极了武侠小说中身怀内力的样子。
  这就是是国术入门的桩功,属于国术中的练法,长久坚持练下来能让人逐渐控制全身毛孔,并能够增长体力,为国术打法增长威力。
  良久,武灵收起架势,理智地阻止了自己在这时候进行更深一步的修行。
  练习一遍桩功之后,武灵看了看时间,计划着再等十分钟没患者上门的话,就准备关上铺子了。
  这点时间,武灵发了会儿呆,回忆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自拜师王超那晚过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自己除了整理便宜师傅传授给自己的国术知识并付诸行动修炼之外,也弄明白了自身目前的身份和处境。
  说到这里,武灵就不得不吐槽起诸天城这坑爹的安排。
  武灵收到诸天城发布的主线任务是拯救霍元甲,改变他1909年在上海死于与日本人的比武之中。那么按理说,诸天城应该把他投放在上海,或者上海周边城市才对。
  但当武灵旁敲侧击得知他所在的地点以及所处的具体时间后,他整个人都不好。
  截止到今天的时间,1907年3月18日,距离主线任务开始时间还有近三年之久。当然这个可以理解,他武灵刚降临这个世界还是一个菜鸡,如果不给他一点时间变现实力,别说去比武,宰只鸡都难。
  而地点,就很离谱了!他所在的地点是:美国,纽约市,唐人街,医药馆!
  距离任务地点直接横跨了半个地球,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飞机才刚刚被莱特兄弟研发出来没几年,目前是没有投入民用的,这意味着他要去上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坐船。而在这个时期,哪怕是从美国西海岸坐船直达上海港也需要两个多月,况且这个时期全世界都没有几条直达上海港的航线......
  此外,最让武灵难受的,是诸天城给他安排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武灵,祖籍广东,家境本来尚可,自幼跟着父亲练武,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直到1900年其父因参加义和团运动身死,在清政府签署辛丑条约赔款四亿五千万两银给八国联军之后,清政府开始大力打击民间武装团体并以各种罪名迫害前义和团成员家属,受此牵连,此身的母亲带着他四处漂泊了三年,最终其母死于灾荒之中。此身走投无路之下,与码头一个招工的头头签字画押,坐上了偷渡船漂泊数月来到美国。但在抵达前夕,此身因长时间的漂泊而昏死过去,被检查的船员即将当做死人处理时,被李修德意外发现救下带回唐人街,总算大难不死。
  这个身份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是黑户,意味着他也没办法通过打工然后买船票的方式乘坐商船去上海。
  武灵颓然叹了口气,既然返回上海的事宜思考无用,就暂且放一边吧。
  此外,便再看看武灵半个月以来的武学修炼进展,这方面倒是颇为喜人的。
  在那天拜了个便宜师傅后,武灵脑中便多了一本《国术实录》,这本书标注的作者是唐紫尘、王超夫妻二人。武灵对这本书的名字是有印象的,记得原本应该是唐紫尘单独编纂,给王超初学国术时参照的秘籍。而自己脑海中这本国术实录却又与最初的版本不同,是王超国术大成后,与唐紫尘一起在闲暇时期重新修正后的版本,收录了《龙蛇演义》世界的诸多国术绝学。
  全书包含了国术历史、秘传、练法、打法、绝学、名师六大部分。
  国术历史一卷讲的是国术起源、发展、鼎盛、巅峰的几大时期,从最早秦汉的古武起源,讲到后续多个朝代的逐步发展,再到清末民初国术的繁荣鼎盛,最终到21世纪王超盖压一世的巅峰时期。至于再往后涉及到《星河大帝》的修炼体系则只字未提,不过这也正常,一来这本书应该是《龙蛇演义》世界全球比武大赛后不久编纂的,二来一个新人礼包能开出直达S级的修炼功法这种事情也不会被诸天城规则所允许。
  国术秘传一卷讲的是国术的种种不传之秘,如国术境界的划分: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见神不坏。以及国术修炼到极致所出现的种种神异,如预知危险的至诚之道,如承载武师意志的拳意等等。
  国术练法一卷讲的是国术不同流派的基础修炼方法,包含太极、形意、八卦、八极、咏春、通背、梅花等等拳种,不同拳种练桩各不相同,练出来的‘劲’也各有特点。
  国术打法一卷讲的是对应于各种拳种练法用于实战的打法,其中包含了便宜师傅王超以绝顶的眼光给出的种种注释,直接为武灵点明各种打法的要点、优劣以及应对方式。
  国术绝学一卷讲的是王超所收集、见识过的各种绝学,包括龙吟金钟罩、虎啸铁布衫、蜘蛛踏水、步步生莲、唐门八卦步、翻天印、覆地印、火里栽莲等等。
  国术名师一卷却无任何文字记载,而是一幅幅人物画像,这一卷以武灵目前的境界竟然没办法翻阅,最早时仅仅是翻到第一页写着巴立明三字的人物画卷,就差点被其中蕴含的一股“帝星飘荡,天下皆反”的拳意震荡得意识受损,养了几天神才恢复过来。据武灵估计,在没有领悟自身的拳意道路之前,怕是根本无法翻阅此卷。
  得益于《国术实录》以及自身武魂的擅武、入微两个特效,经过武灵半月以来的修行,他已经堪堪摸到明劲的门槛了。当然,按诸天城给他安排的身世来说,他这具身体本身就有明劲巅峰的水平,不过因为颠沛流离导致武功退步,现在他所达成的成就在外人看来叫做“恢复”更为得当。
  想到这里武灵不由微微有些得意,毕竟自家便宜师傅刚接触国术的时候,可是花了两个月才踏入明劲境界,而自己只花了区区半个月。
  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便宜师傅的修炼进度不能按常理来看待。常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期境界修炼较快,后期突破越来越慢,每个境界花几年时间来突破都算正常。而便宜师傅王超他是属于初时神异不显,但后期进展极快的类型,如他初期从明劲突破到暗劲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去体悟自身的感动,但后期化劲、丹劲、罡劲、见神不坏几个境界却几乎一跨而过,总共也没花几年时间,堪称挂逼中的战斗机。
  而自己不仅身体有武学基础,还有武魂的外挂在身,前期进展比便宜师傅快是正常,但是后期进步的速度有没有他快就不好说了。
  想着,武灵只觉浑身充满干劲,立马就准备收拾店铺,用过晚饭后就好好地继续练习三体式。
  但这时,似乎天不遂人愿,店铺外由远自近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片刻后,只见几个人搀扶着两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见到武灵后,强忍着脸上的痛苦之色,说道:
  “小武哥......你快去鸿福楼......今天有几个洋人过来闹事,把楼里的摆饰都打砸了,我们俩也被他们打伤了......子牧哥见了,就让人扶我们过来找李老爷子......他却气不过,跟他们扭打在一块儿了......你快去帮帮他。”
  子牧,全名李子牧,是医药馆老医师李修德的孙子,只是这家伙对医学却没有兴趣,倒是学了一手好厨艺,因此在唐人街最大的餐馆鸿福楼找了一份帮厨的工作,一般要到晚上八九点才能下班回来医药馆。这些天武灵与李修德、李子牧祖孙二人同住一屋檐下,或许是年纪相仿的原因,他跟李子牧关系处得极好。
  “别急,你们几个人扶着小刘和小钱去内堂找李老爷子,让他给你们看看身上的伤,别落下什么病根子......也跟李老爷子说一声,我这就去鸿福楼,保证把他孙子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被众人搀扶的这两人武灵也见过几面,他们都是鸿福楼的伙计,年纪只有十五六岁,因此称年纪比他们大一些的李子牧、武灵为哥哥。看两人苍白的脸色和拉耸着的手臂,想必是被洋人打断了手臂,且可能受了些内伤。
  武灵忙而不乱,吩咐好几人后,从墙上去了一把大黑伞,就疾步往鸿福楼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消失了大半个月的机械音在武灵耳边响起。
  【叮!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击退挑衅者】
  【任务简介:一群洋人在纽约唐人街餐馆鸿福楼中挑衅生事,你身为唐人街的一员,有责任帮助华人击退他们。】
  【任务难度:简单】
  【任务奖励:一、200积分。二、开启阵营系统。】。
  【失败惩罚:无】
  【是否接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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