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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苗刀谓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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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伢子在听到尤稚肯定的答复后,一时间心里也美滋滋的。
  大堂里苗人与汉人十分融洽,只消一会的功夫连酒拳都划上了。滕伢子没有喝酒,他也没空肚子与众人吃东西,一双鬼精鬼精的眼珠子开始打量起这些货郎的随身刀具。
  嘎毅身后放着的是一柄极细且长的苗刀,这样的刀滕伢子也只是在画里瞧见过。这柄苗刀刀鞘绘着苍松,在刀柄上似乎还有几个汉字,滕伢子识字不多,这四个字里他只认得一个“安”字。
  随后他又看见其他人所带刀具,虽也有这细长样式的苗刀,却远没有这把精美,而更多的人使的是一种看着宽厚略弯的刀。
  “小哥在打量什么呢?”嘎毅看见了四处张望的滕伢子故而发问。
  “我看你们带着的刀似乎都不太一样,所以心里在琢磨这几种刀具啥才是正宗的苗刀。”滕伢子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嘎毅,“都说咱南疆苗刀是天下有名的利器,今日才得一见故而想知道这些刀什么才是正宗苗刀。”
  嘎毅早已经放下了碗筷,他本是盘腿而坐,只一个用力便站了起来。
  嘎毅的双腿显得格外粗大,腰盘极稳,这是顶尖铁匠才有的。尤稚暗暗打量着他,这样一个工匠是称得上铸造师的,他从云岭十八寨来,想必是极为受到那边苗疆人的尊敬,看他的气息也是一个常年习武的人,谈吐不凡怪不得能当这首领。
  但苗疆那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知道,那乌图也与马锅头交情不浅,只是这样一个铸造师他竟然从未有过听闻。
  嘎毅走到自己苗刀旁,眼神里迸发出了一团火热,只是这一团燃在心里的烈火旁人是瞧不见的。
  他俯身将苗刀拿起,转身的时候滕伢子清楚的看见这刀竟然连刀鞘都没有沾一滴雨水。
  “既然几日有缘结识镇山帮的好汉,我也就说说这苗刀的缘故。”
  他缓缓地坐了下来,用一种极虔诚的态度将刀立在怀中。
  “唰!”的一声,一股寒光闪过,一股剑风将大堂里的明火摇晃了甚久。
  无论是货郎还是马帮伙计,众人都呆若木鸡。一个半袒露着胸肌的苗族汉子手中的牛角竟然滑落了下去,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嘎大叔还有这么一手。
  马帮里的兄弟们吃的惊不比他们少,这样的宝物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拔剑寒光现,惊众人无声。
  滕伢子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这样的场景他以前只见过一次,还是两年前在马帮的祠堂,不过那场面可比这刀发出的大得多。
  “这刀唤作有苗十八,是安陵君亲手打造的第十八把苗刀。”嘎毅将刀把展现给众人看,“这上面的四个汉字写的就是安陵亲铸。”
  “嘎大叔,咱这苗刀咋写着汉文?”一个货郎发问。
  “其实是你们久居南疆不知道世事,苗刀本是中原刀,是千年前安陵君所发明。”他叹了一口气,“这刀前身为隋御刀、仪刀,天下的刀没有比这苗刀更修长的了。”
  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静静的听着嘎毅说着苗刀的故事。
  “这苗刀所铸之法在天下曾广为流传,但不知道为何当年有一场巨大变动安陵君被迫逃往尚为蛮夷之地的南疆。”
  “安陵君的弟子四处流亡,中原匠人再无铸造苗刀之方法,他们只能铸其形却无其意,他们组织了大量的人四处寻找安陵君后人想知道苗刀铸造之法,但一个都没有找到。”
  滕伢子眼睛亮了起来,“嘎大叔,所以你知道苗刀的真正铸造之法了?”
  尤稚狠狠的瞪了滕伢子一眼,让他不要多话。
  嘎毅点了点头,“安陵君逃往至南疆后,与几名弟子躲在了深山里,以捕鱼、捉兽为生,他们教会了苗人锻刀,苗人也因此锻造出了自己的苗刀,但这算是真正苗刀的分支,可以唤作苗弯道。”
  “我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得了这刀,又会些打铁铸刀的法门,便在寨子里当了个铁匠,大半辈子也没啥名头,也就是寨子里的年轻人们都尊敬我一声嘎叔。”嘎毅轻轻的将刀收了回去,闭口不言。
  尤稚行走江湖多年,他知道这是嘎毅不愿过多谈及这刀的细节,这嘎毅也不会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他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个想法,这嘎毅不是苗族人。但他也不会多问,嘎毅将这宝物拿给他看是当他做了朋友,他自然不会让朋友难堪。
  “原来苗刀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尤稚抱拳,“今日可算是涨了些见识。”
  嘎毅说道:“这些故事并未有人禁绝,在中原也能听到,只是安陵君为何逃亡,这事情至今没有说法。”
  “我们同嘎首领一齐前往七十二万山,相信一定能将众兄弟都带回来的。”尤稚知道嘎毅非常人,他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涛,嘎毅身上的气势,比老马锅头还要大上三分。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随后大家便开始收拾行李了。
  雨势不减,山路会崎岖到令人绝望,大家都不敢含糊,好生收拾了才能在第二日更好的上路。
  滕伢子的脑海里已经静不下来了,见到这刀后他愈发的想到了当年绪大哥带他见到的那把刀。
  他努力的回想两个月前绪小路是否将那刀带走了,他思索了大半晌,绪大哥定没有带走那神物,若是带走了他肯定不会出事。
  滕伢子坚定了这个信念后他便想去寻绪大哥的刀了,“我要将这刀带给绪大哥,绪大哥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
  两年前他悄悄随着绪大哥往镇山帮祠堂,而绪大哥一把将他抱了进去,绪大哥让他叩拜几十年前创立镇山帮的先辈们。
  叩拜结束后绪小路犹如变戏法一般取出了一柄刀鞘漆黑如烧炭的刀。
  “小子,别说大哥不教你习武。”绪小路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这刀自我阿爸带回来。”他看了看父亲的灵位,“而我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将这刀拔出来的人。”说完这话,绪大哥满怀自豪,没有往日里一丝沉稳模样。
  滕伢子有些好奇,他死死的盯住这“木炭刀”,心里想着这刀拔出来该是一个大黑炭,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绪大哥拔刀拔出了满屋子的碳灰的场景。
  绪小路知道马帮小弟的想法,滕伢子的表情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刀一样。
  他缓缓握住了刀把,右手一使劲瞬间让整个大堂的火尽数黑了足足几个瞬间。
  滕伢子楞在了原地,他的眼里闪过了无数巨大黑影,这些黑影不是人型,更像是一种巨大无比的巨兽,高耸入云,要捅破这屋顶,光是气势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很快绪小路便收了刀,屋子里的灯在短暂的失明后又燃了起来。
  “这刀便是南疆传闻的镇山刀。”绪小路轻轻的摸着这刀鞘。他看着发呆的滕伢子于是叫了叫他的名字。
  这样滕伢子才缓过神来。
  “这刀原不叫镇山,而叫太华!”绪小路的眼神有些飘忽,“那年我阿爸得了这刀,访遍名士也不知道这黑刀由来,但阿爸功夫好,他也唬得住人,他便让这刀叫做镇山以镇这凉山之人,这样一来我们马帮才算是坐稳了凉山镇。”
  他缓缓的吸了一口凉气,茂密胡子上的煞白脸恢复了一些血色,“直到临他去世的前三年,一个云游方士来到了咱镇子,他说这刀唤作太华,是名副其实的神物。”
  “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九千仞,其广数百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现则天下大旱。”
  “那什么镇山刀,只可镇山两方,这太华可镇天下群山,比肩东岳。”
  绪小路模仿着方士说话。
  滕伢子想去摸摸,绪小路闪过一旁,“你断然碰不得,莫要让这刀身里的煞气伤着了你。”
  “但它好像伤不到大哥哩。”滕伢子天真的问,咧着嘴笑了起来。
  绪小路放声大笑,“那是,这刀只认我的。”
  他笑后很认真的看着滕伢子,“你是咱帮里第三个见过这刀的,可要好生保管这秘密。”
  滕伢子点了点头,“那大哥,这刀威力极大你为何从来不使嘞?”
  “臭小子,哪来这么多问题!”绪小路敲了一下滕伢子的头,“再问就让你去扫茅房一个月!”
  “哦哦哦,我不问了就是,大哥且莫要发火”滕伢子只能赶忙闭嘴,绪小路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绪小路心里知道,他驾驭不住这刀,至少这时候的他驾驭不住。
  这样的神物现世,不知道会引得多少势力前往南疆,阿爸临死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实力不到的时候切莫将这刀拿出来使用,使了这刀多半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呜呜呜。”绪小路听见了滕伢子在鼓动声音,他不敢说话了。
  “行行行,你且再说一句话。”他对着可爱的小孩也极为宠溺。
  “绪大哥你要答应我,日后有危险的时候定要带着这刀,咱马帮人家走货危险可多哩。”
  绪小路答应了滕伢子,又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却想:这刀我都不会拿出祠堂,日后若真的出了些事故,我也无法拿得出来。
  这刀的秘密太多,他从不敢询问他人,他每到一城都会暗自去黑市看有无典籍记载这刀,很可惜这刀的记载,还不如太华山多。
  “若有机会,我便带着你上那九千仞太华!”他看着手里的“黑木炭”,轻轻的发了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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