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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里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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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伢子被黑影掩盖得严严实实,在这漆黑的雨夜更是看不见他丁点了。
  他有些吃惊,来的人并不是马帮里的长辈们,滕伢子悄悄的将手移到了后腰,那里别着一把绪小路送他的淬火匕首。
  马帮里并不教人功夫,平日里也不组织训练。大康门派众多,分支又多,他们都将自己的武学视作不传之秘,这样的规矩是烙在诸弟子骨子里的。
  马帮虽处南疆,南疆的门派却也不少。镇山帮收人之初,也是要摸底子、探虚实的,当然除了滕伢子,这是绪小路当年从山匪手里救下的,他自己身上有些功夫,却也没有仔细教过滕伢子,只是让他打打基础,后来便送给他了一柄淬火匕首视作加入镇山帮的信物。
  滕伢子不知道自己能否通过这匕首来自卫,他心里有些打颤,老人们都说雨夜里的来客,皆为不速之客。
  伴随着轰隆的雷声,一道闪电劈过,闪电的光亮将这黑影照得一清二楚,滕伢子的眼珠子睁得老大,他已经握住了匕首,只待一个机会便会将之挥舞而出。
  他看见这黑影竟然是四个大汉,他们穿着布衣,挎着弯弓,背上似乎还有巨大的货箱。
  为首一人对着滕伢子行了一礼,这是苗疆的礼仪,“这位小哥,能否让我们在贵帮借宿一晚?我们是从凉山镇西北的古朗寨而来。”
  滕伢子悬着的心还未放下,他谨慎的打量着乌黑的几人,在他们的身后似乎还有着跟班。
  他心里依然害怕,但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他必须挡在镇山帮的最前面。
  “你说......你们从西北而来?”
  大雨仍未减势,这些人的衣服上滴落雨水的声音十分清脆。
  “对,我们是古朗的货郎,这恰逢大雨我们有个兄弟又在前面的林子里摔折了腿,我们不得已才来求宿一晚,望小哥行个方便。”为首之人生得高大威猛,虽是苗人说的大康雅言却有七分标准,比滕伢子还要好上三分。
  滕伢子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若要强闯自己也不会是对手,他们还彬彬有礼的询问自己,他这“镇山帮”的临时马锅头也要撑起帮会的脸面,他顺势将手抽了回来,对着他们作了一揖,“诸位快请进,这是凉山镇山马帮,还望各位不嫌弃!”
  于是滕伢子领着众人进了大堂,大堂有多个火把、油灯,滕伢子这才仔细的看见了众人。
  他们穿着蜡染苗绣布衣,颜色与图案十分新奇,众人都背着一个大大的货箱,一些人挎着弯弓,而一些人则握着苗刀把,显然他们也对镇山帮有所怀疑。
  滕伢子看到了一个货郎从背上卸下了一个壮硕的同伴,看架势的的确确是摔折了腿。
  “诸位先在大堂歇息,可将那位受伤的朋友安置在侧面的厢房,房内都有火盆取暖是不成问题的,我去为大家热热饭菜,想必大家也是许久未吃饭了。”
  滕伢子转身要走,为首的货郎却将他拉了下来,“这就不劳烦小哥了,我们都带了自己的吃的。”滕伢子也知道规矩,他们定是信不过自己的,但他又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好意帮他们这些货郎却不领情,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是生是灭都由这些货郎自己决定。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九个兄长以及镇上剩下的兵卒全来到了镇山帮外。他们与货郎值夜的人发生了冲突,滕伢子赶忙跑了出去,而货郎首领也呵斥了同伴。
  为首的兄长一见滕伢子安然无恙赶忙将他抱在怀里,这是尤稚,是镇山帮的第三马锅头。
  “娘的,还好小伢子没出事,你可吓坏哥哥们了。”尤稚四处摸着滕伢子有无受伤,发现无痒才怒气冲冲的盯着这些货郎。
  “你们为何夜闯我镇山帮!”尤稚将手握在剑柄上,做出了拔剑的姿势。
  为首的货郎令手下都放下武器,“在下嘎毅,是黔西北古朗村子里的打铁匠,路遇山雨又恰逢一个同乡在前边的山林里摔断了腿,这才不得已投宿贵帮。”
  镇山帮的伙计们赶忙回到了院子里,发现大堂的确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货郎。
  尤稚仔细的打量着来者,马帮与货郎们是友非敌,他们镇山帮一直以好客著称,他见着首领极懂礼数于是也就随意的作了一揖,“在下镇山帮尤稚,先前多有得罪。”他挥了一下手臂,告诉众人回到大堂避雨,“嘎首领,大家一起进去取暖吧,这山雨淋久了要然风寒。”
  几名伙计前往了后厨开始热菜,大家也便在大堂里畅聊了起来。
  “嘎首领你也莫要见怪,我们在镇上巡夜听闻有一伙人直接入了我镇上帮故而害怕小弟出事才这么急忙忙的赶来。”
  嘎毅笑了笑,“这事的确是我们唐突了,惊扰到了贵帮休息。”
  “按理说行脚货郎在此时应在距本镇向北二十里的聚沙铺子落脚,怎么你们赶路如此匆忙?”尤稚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嘎毅。
  “唉,实不相瞒我们这一行人并不是走货。”嘎毅这话一出引得众凉山镇人大惊,一下子绷紧了弦,嘎毅见状赶忙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们的确是货郎,只不过我们是为了进山寻人的。”
  “进山寻人?”滕伢子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莫非你们的人也失在了山中?”
  嘎毅听闻这个也字,一时也有些震惊,但他随即说道:“我们云岭最厉害的货郎乌图带着乡亲们走的这趟货,已经一去两个多月有余,仍不见消息,我们只好从寨子里再出了一队人去山里寻人了。”他顿了顿,“这位小哥,我适才听闻你说了个也字,莫非贵帮也折了人在这山里?”
  尤稚示意滕伢子不要说话,“嘎首领,其实我们帮里本有好几十号人手,马锅头在两个月前也带着人进了山往滇州贩货,但不见音信,后二马锅头在三日前也带着人进山寻人,至今也是杳无音信,我们也甚是着急。”
  这个时候伙计们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大家也都饿了肚子一齐吃了起来,苗疆货郎们也极为热情,他们将自己货箱中的牛角取出,从中倒出了一碗碗苗地米酒与众人共饮。
  “久闻镇山帮绪马锅头大名,没想到他也未回来。”嘎毅摇了摇头,“我那儿子其实也随着去了滇州,不然我哪会舍了寨子里的铺子来这。”
  “云岭的苗寨我们早有耳闻,只是你们的路途只是经过我们镇子却极少在凉山歇脚,这一次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尤稚也打着客套话,“我们这是苦苦等着他们的回来,但越等越心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嘎毅喝了一大口米酒,“我说句不吉利的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必须得去寻他们,走货风险极高,这又是接连下了好几次的山雨,是死是活都得看他们造化的。”
  “尤兄弟,劳烦你们照顾我们这受伤的弟兄,我们明日一早便进山摸摸虚实,若是遇见贵帮弟兄我们也一定带回。”
  尤稚看了看滕伢子,又看了看嘎毅,“明日我们同你们一道入山,这路少说我也趟过十多回,就让我们小弟在这照顾这兄弟就好。”
  滕伢子心里极为生气,“你们这次不要留下我好不好?”他的眼眶又盈满了泪珠,“我们让这大哥在镇上医馆里住着,我要随着你们一道去。”
  尤稚有些生气,“你才十岁,去了极为危险,你有个三长两短,马锅头能把我活埋了。”
  滕伢子使劲将泪水憋了回去,只是涨红了脸,“绪大哥走了,杨伯也走了,连你们也不要我了,那我一个人怎么守这镇山帮,饿死我好了!”他想到先前的种种,越是委屈。
  尤稚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心里一痛,他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的事情。
  “阿哥,我生是镇山帮的人,死也是帮里的鬼,你们要是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跟着大家进山,我们一齐去寻绪大哥和阿伯的下落。”
  听到这尤稚心里也有些暖暖的,也不枉当年马帮拼了命从山匪里救下这孩子,“行,那咱就一齐进山,定要将兄弟们给寻回来。”
  嘎毅听到着也暗暗的打量,云岭十八寨最年轻的走货记录是黎生小子创造的,这汉人小子年仅十岁便敢入山,着实令人钦佩,若此番能回得去寨里,定要将这事迹说与众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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