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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街道此时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具体原因也没人知道。
听说一个茶铺发生了争执,反正都是跟风凑热闹的,就图看出好戏。
“大婶!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师娘!”
鱼姑站到霓裳的面前,鼓起肉嘟嘟的脸。虽然她不知道“浪蹄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妇人的语气,一定就不是什么好话。
“小姑娘,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儿!”
这妇人也是得理不饶人,推了鱼姑一把。
眼见鱼姑的小身板差点被推倒,霓裳连忙站起身过去扶住。
“你做什么!”
霓裳瞪着那妇人,又询问了鱼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干什么?老娘先问问你,你在做什么!”
妇女插着腰,一只手指着霓裳的鼻尖骂道。
王富贵看见形势有些不对劲,连忙推了一把身边的陈狗子。
用着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狗子,把小猛哥喊回来,师娘有麻烦了!”
陈狗子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周,连忙往墙边跑去。
李允诺被小翠搀扶着站了起来,虽然扭伤不疼了,还是没办法正常行走。
“我们只是在等人罢了,什么也没做啊。”
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妇女脸上的狠色又多了三分厉色。
“一下午就招待你们这群人,你们倒好,啥也没点,就坐在这里干坐着!”
“可是茶铺本来不就是招待客人的吗?”
“就你们是客人啊,别人不是客人啊!我们平时一个下午还能赚三两银子,今天怕是一两都是赚不到。”
要论到吵架这一方面,霓裳和李允诺加起来,都不是这个婆娘的对手。
“那你也不能推人啊,我们走就是了!”李允诺淡淡说完,低头看了一眼。
鱼姑的眼睛红彤彤的,委屈的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婶。
要不是霓裳在旁边安慰她,恐怕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
妇人就巴不得李允诺这么说,随即接话道。
“那你们去别地吧,我们店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
李允诺看着霓裳,拉了她的衣角:“师娘,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等!”
可是李允诺又怎么知道霓裳的难处呢,她现在身上也没钱。
走可以,但是也得付钱啊。
要是付不了钱,这泼妇又不知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是拖住她,等到苏画赶回来最好。
霓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姐,就在让我们等一会吧,我相公很快就回来了。”
妇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看她的样貌也不像缺钱的人,自己是不是太过头了。万一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呢?仔细想了一会,也冷静了下来,语气也轻了一些:“我们都准备打烊了,你还是尽早付了茶水钱,自行离去吧。”
霓裳见店家婆姨松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大姐,实不相瞒。我出门的时候忘了钱袋,我相公回家去取了。你只要在耐心等候一些时分,我相公来了,自然会结清的。”
“什么!你没带钱!”那妇女惊愕之人,嗓门又大了几分。
这一声,围观的群众都听得清楚,随即便开始议论起来。
“原来是在等她相公,我当什么事!”
“我倒不这么认为,你看那女子的一身,她头上的簪子,就值不少钱呢!”
“你是说,她是故意不给钱的?”
“难说啊,最近就有很多带着孩子来行骗的,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嘛。”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哟,这不是谁嘛!”一男子抓耳挠腮的想到,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身旁的伙伴也传来好奇的目光,推了他一把:“是谁?你认识啊?”
“这不是以前凤栖楼的花魁,霓裳姑娘嘛!”
这小子是在酒坊工作,凤栖楼的酒水不足就去托人到他们酒坊去要。他送过几次货去凤栖楼,自然也见过董霓裳。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凤栖楼的头牌啊,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百姓对于烟花之地的女子当然是嗤之以鼻,不少谩骂也接踵而来。
霓裳自然也听到了,有些下意识的遮住面容。
李允诺虽然不知道凤栖楼是什么地方,但是花魁这两个字,她可很清楚的了解。
师娘原来是出生在青楼,先生他怎么...
望着李允诺传来的目光,那眼神多多少少有些厌恶。霓裳更是想找个到裂缝钻进去。身出青楼,就注定会受到世人的冷眼和谩骂。
“好啊!原来是这样的!”
听着耳边的议论,这妇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点燃了。
“老娘最恨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把我们女人的名声都败坏了!你现在马上给我付钱,然后滚的远远的,跟你这样的女子站起一起,我就觉得晦气!”
妇女赶紧退后了几步,连连吐了几口唾沫。
又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生怕沾到霓裳的一点气味会带来霉运一样。
李允诺也不经意的退后了一步,怔怔的看着霓裳,喃喃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心中的师娘是白玉无瑕的,是哪个坐在院子里静静绣花的。
是每次他们调皮,要被先生惩罚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他们求情的。
是他们每次贪吃,每次都死缠烂打,她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们做绿豆糕的。
王小猛翻过一张桌子,捡起来地上的木棍,拦在了霓裳的面前。
“什么真的不真的!谁敢欺负师娘,我第一个不答应!”
孩子们也不懂这妇人说的什么意思,更不懂花魁是什么意思。
“良子,富贵!保护师娘,谁要敢上前一步,就给我打!”王小猛可不是一般的小子,他从小没有父亲,就像头野狼,逮谁咬谁的那种。
他手里紧紧握着木棍,瞪着那妇人。气势一点都没消退,反倒把那妇人吓了一大跳!
一个小屁孩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妇人大吼了一句:“干什么!想吃霸王餐啊!”
王小猛被人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顿当然不会服气,用着相同的语气吼了回去。
“吃了又怎么样!不服啊!要不你来试试!我看你的头硬,还是我的木头硬!”
说罢,王小猛真的一棒子砸在了一张木桌上,只见那木桌轰然倒塌。
把妇人吓了一跳,这小子真敢动手,连忙又退后了几步。
“刘愣子你在做什么?你婆姨都被欺负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妇人对着身旁的男子猛得就是一巴掌:“废物,老娘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了!”
刘愣子家道没落,按理来说是沦为乞丐渡过余生。可是他年轻时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相貌也勉强过得去。当时吴家大女儿正愁找不到人娶,这才将托媒婆说了这么一桩婚事。
刘愣子入赘到吴家,娶了吴家的大女儿吴秀。
吴家也不算有钱人,只是吴家的小儿子在衙门当了个芝麻大的官差罢了。
入赘之后的刘愣子根本毫无话语权,婚后也是唯唯诺诺听从吴秀的吩咐。一旦惹得她不开心,自己就要被赶出吴家。
忍辱负重三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他的岳父岳母双双去世。他才说服了吴秀,投资自己开个小铺。这才在街道开了间茶铺,自己也存了一些私房钱。
想起这些年来苦难,活得实在太过窝囊,刘愣子双眸喷火的瞪着吴秀。
“你瞪着老娘做什么!你眼瞎了啊!”
啪!
刘愣子的左脸上也多了一个巴掌印。
吴秀,大庭广众你也太不给我面子!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刘愣子咬了咬牙,似乎要解决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让自己扬眉吐气一次。
“弟弟!”
吴秀看着远处前来的官差,喊了一声,面带喜色,径直的跑了过去。望着小舅子吴利来了,刘愣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能收起了满腔的怒火,带上了自己窝囊废的面具。
看见官差来了,不少百姓纷纷选择了闭嘴。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王小猛扭头看了身后的师娘,脸色很差。
他想起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就要有吾千万人往矣的气势。
危急关头,他要站出来保护大家。
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木棒。
只要他们敢碰师娘一根头发,他绝对会冲上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吴秀跟着那群官差不知道说了什么,隔着太远也听不到。想必都是添油加醋的话,只见领头的官差时不时就往这边瞄来,又若尤其事的点点头。
众人心中不免惋惜,这小娘子恐怕要倒霉了。
这吴利虽说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差,可是他负责征收这一带租赁铺子的税银,专门填写户部的征收报告,要是若怒了他。他就需要在报告里轻轻一动,哪你别想在这附近开店了。
平时赊账、蹭吃蹭喝,也都是家常便饭,大伙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听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吴家姐妹俩也向茶铺这边逼近。
吴利长得倒是虎头巴脑的,挺着个大肚皮,跟他旁边的吴秀看起来就是亲姐弟。
咧着一嘴大黄牙,对着霓裳上瞄下看。
时不时还砸吧嘴,眼神更是充满了贪婪:“倒是个俊俏的小娘子啊!”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师娘,乱叫什么!”
王小猛一脚踢翻了桌子,倒向了吴利的方向。
面前的这个人,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轻浮之人。看他望向师娘的眼神色眯眯的,王小猛是怒火中烧。师娘是最疼他的,如今师娘被人调戏,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小猛,别乱来。”霓裳轻声喊了一句。
王小猛头也不回,大敌当前,他可不敢分心:“师娘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吴利虽然臃肿,身手倒是矫健。只是纵身一闪便躲开了,看向王小猛的时候不由惊叹了一声:“嚯!小子!脾气挺大的啊!”
“利哥,我看这小子倒是有点骨气!”身旁一个官差笑道。
“马猴,我看他跟你小时候差不多,要不你俩练练?”
官差们传来一阵讥笑声,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们还很没放在心上。
“小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一边去,别打扰了本大爷的雅兴!”吴利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径直向霓裳走去。
只见王小猛一咬牙,无视我?
猛地跳起,挥动手中的木棒就砸向了吴利的后背。
旁边的官差见状,连忙提醒道:“利哥!小心!”
吴利转身,眼前的棒子扑面而来。
嘴角扬起,一个小孩子能翻起什么波浪。抬起手,挡住了攻势,然后猛地出腿。王小猛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落到一旁,撞倒了木桌。桌子也应声而倒,反观王小猛,嘴角却流出了一丝血迹。
“小猛!”
霓裳惊呼了一身,连忙奔去。
“哎,小娘子!你要跑去哪里啊!”
吴利的身形拦住了霓裳的前路,一脸淫笑的看着她。
“师娘!”
“富贵,我们上!”
薛良和王富贵对视了一眼,也冲向了吴利。
“拦住那两个臭小子!”
可惜薛良和王富贵的本事,比起王小猛还是差了许多。看到他们两个被官差抓住,霓裳再次出声。
“富贵,小良!”
“小娘子,你又想去哪里?不跟哥哥认识一下吗?”
吴利越逼越近,霓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后。
就在吴利就要抓上霓裳手腕之时,背后响起了两道阴冷的声音。
“住手!”
“你要是敢碰她,我就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