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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痛。”苏莹樱从梦中醒来。
她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到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张面具。
然后，那张面具里的声音，牵引着她，一路飞行，从学校里一直飞出来，飞到一座公寓的房间里。
再然后……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镰刀。
砍向了程笠。
“做噩梦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这是一个男声。
“啊，这是哪里？”苏莹樱猛地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里是医务室，我看你忽然晕倒了，就把你带过来了。”秦农笑了笑，转头看着校医：“小苡医师，这位同学的情况怎么样？”
“诶，我怎么会忽然昏倒的呢？”苏莹樱把自己的脑袋冒出来：“现在是几点？”
“早上七点。”秦农看了看表：“是不是你到学校太早，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确实是有些低血糖。”小苡医师推了推眼镜：“同学你太瘦了，要多锻炼一下才行啊，饮食方面也要均衡些。”
“我是在哪里昏倒的？”苏莹樱愣住了。
她之前的记忆，完全断片了。除了那个梦以外，基本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包括昨晚什么时候写作业，什么时候睡觉……这些她都毫无印象。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看了你的学生卡，你是高二A班的对吧，我已经通知你班主任了。”秦农走出了医务室，也没继续管苏莹樱的疑问。
“好了？”程笠等在门外：“走吧农哥。”
“在这里，要叫秦老师。”秦农揉了揉程笠的头发：“不然小心我告诉你们班主任啊！”
……
“你就打算一直呆在学校里？”午饭时间，秦农特别用教师卡给程笠开了小灶。
“当然不行，虽然幽浮的人号称只对目标动手，但凡是阻碍他们对目标出手的，也绝不会放过。”程笠慢条斯理地嚼着牛肉：“如果想要动用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来对付我，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代价’。”
“这么狠吗……”秦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很早就听说过幽浮的名声，甚至在公爵死亡之后，也跟唐仁一同调查过幽浮。
但调查结果排除了幽浮的参与，他们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个势力的信息。
“没办法，杀手组织这种东西，首先就应该是一把刀，一颗子弹，而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堂粥厂。”程笠倒是看得很清：“我让铁匠叔安排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吧。”
“你也是喜欢大场面的家伙。”想着程笠的那些安排，秦农的眼皮不免跳了跳。
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被害妄想症的终极计划。
“你觉得，他们会动用那种武器吗？”秦农压低了声音：“怎么敢的啊？”
“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的，所以我们要根据过往的案例来猜测。”程笠把光屏抽了出来：“你看，在两百年前，他们就曾经用激光武器炸碎过一艘殖民空艇。”
“原因是，那艘殖民空艇上，有任务目标。”
他拨开光屏下方。
“使用的战舰型号是，圣保罗级的军舰……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调动到手的。”
“但据那艘军舰主官的回复，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拦截前方殖民空艇的去路……在命令里，殖民空艇被称呼为掩护叛军领袖逃离的小型太空船。”
“这个案例我没听过，是曾经被封存的机密案例吧。”秦农揉了揉眉心：“你的意思是，幽浮同时欺上瞒下，利用军令解决了那艘殖民空艇？”
“是的，据后来找到的线索，军舰曾经向殖民空艇发送讯号，逼迫他们停船。”程笠继续翻页：“但殖民空艇方面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速驶离。”
“所以，那位军舰主官，来不及等待二次确认的命令。”
“他开炮了。”
秦农沉默了片刻。
换做是他，在星域间巡逻时，忽然接到这样的命令，在隔着数万千米的情况下，在没办法确定前方飞船究竟是什么玩意的情况下……
他也会开炮吧。
为了那可能的，可以击毙的“叛军领袖”。
“所以，不要太相信停泊在我们周边的，那些只属于帝国的军舰。”程笠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我记得没错的话，派克星上方，一直悬停着一座太空堡垒对吗？”
“对，那是公爵申请的太空堡垒，据说我们派克星附近，曾经出现过天然径窗，为了防止叛军可能的突然袭击，我们必须要在此屯兵。”
“当然，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为了让那位大帝安心。”说这话的时候，秦农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这里驻扎的军旅，是曾经跟公爵有些仇怨的，隶属第四星空军的一位师团长。”
“人称，爆勇巨熊。”
程笠点了点头。
他不是很清楚这位爆勇巨熊的具体事迹，但知道他和东武公爵曾经的恩怨。
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宿没睡，就是为了把周边所驻扎的武力布局全部摸清楚。
“所以，我们可能面临的，最大级别的危险，是来自太空堡垒方面的主炮。”程笠不顾周遭人群的目光，直接扛起饭盘就是狼吞虎咽：“不是我被害妄想症啊，你可别想太多。”
秦农目光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再刷卡给程笠多打一份午餐。
“话说少主你不是念修？为什么你还吃得那么多？”这已经是他中午来回的第三趟了。
“念修就不用补充能量了？”程笠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仿佛在看不起秦农的孤陋寡闻：“普通人的大脑，一天消耗百分之二十五的营养物质，我们念修的大脑，需要消耗的是普通人的多少倍都不止。”
“跟你来这里吃饭，还得挨人家的白眼。”程笠左看看右看看：“以后不要来这里啊！”
秦农尴尬地笑笑。
……
“你说，你又被那家伙救了？”曹钰看着苏莹樱：“你在说什么啊莹樱。”
“你难道，把你先前做的那个梦当真了？”
苏莹樱皱起眉头。
“不会错的，那种感觉，不是梦境能给予的。”她的眼神很认真：“钰钰，你要相信我！”
“怎么可能呢？”曹钰皱了皱眉：“昨晚我都亲眼看到你回家了。”
“不如问问？”苏莹樱拿起通讯器。
她要问问家里人。
自己昨晚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