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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窗户应声碎裂。
洛克斯的脸色潮红，好像一下子血气上涌。
“这是……”饶是钟象早有准备，此时也难抑内心的惊骇：“干涉现实！”
老鬼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他看着钟象：“解释一下。”
“牛头大人，像我们神道武者，至少要晋升中三品，才能用神念直接操纵实务。”钟象的嘴唇震颤着：“洛克斯的修为虽然已经达到七品巅峰，但离六品还远着呢！”
“所以，这是一种神念增幅的法门吗？”老鬼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程笠开口道：“不过，那也是因为洛克斯的神念底子好，在贯通天地之桥后，刚好释放了积攒许久的神念。下次再使用这种力量，威力也会大减。”
“大减，也已经够了。”洛克斯喃喃道：“在半径十米以内，我可以用神念提起五百克以内的物品。”
“不，或许不是提起。”他瞥了钟象一眼：“我甚至可以操纵别人的枪械，来射杀目标！”
果然是个老牌杀手。程笠心下苦笑一声，得到这种力量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如何精进暗杀之术。
“那这么看来，这种功法，真的很有价值？”老鬼问道。
“何止是很有价值！”钟象几乎就差为这种法门歌功颂德：“这是划时代的进步！”
幽浮多年来研究神道法门，甚至为此死了无数的前辈先哲。
而程笠现在给出的“残篇”，不，仅仅是残篇中，变换精神储存的法门，就已经让神道武者的力量，产生了质的变化……
老鬼虽然不懂神道修行，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重要性。
“真有你的。”他叹了口气，最终接通了与无常的通讯。
他先前有暗中录下影像，此时也一并送到了无常的手上。
只交谈了寥寥数句，老鬼就被迫中断了联系。
“虽然不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但至少，你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他松开捏着程笠脑袋的手：“真遗憾啊，还以为能看着你死的。”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那我们怎么办？”钟象看着老鬼的背影。
“跟着这位未来的公爵。”老鬼摆了摆手：“还有，不要试图对我动手。”
“不然，就视作你主动拒绝跟幽浮的合作。”
他这句话是跟程笠和秦农说的。
秦农恨得牙痒痒，胸膛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老鬼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家伙，非但没有迅速远遁，甚至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人群之中。
他很想一枪打爆这老狗的脑袋，但程笠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不会想让我马上跟幽浮作对吧，农哥。”程笠的手上，似乎蕴含了某种力量：“忍一忍。”
“少主，我实在是……”秦农深吸一口气，心脏里满溢的气血鼓动着，散发出的威压，让一旁的洛克斯和钟象都为之色变。
“这种事情，以后我们还会继续遇见的。”程笠拍了拍他的肩膀，倒像是个勘破世情的老人：“还是不要太生气，以免损伤到自己的身体。”
秦农看着程笠。
“这就是，你与公爵不同的地方吗？”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是把自己的气血平复下来：“以前在前线，我跟着将军他们，总是快意恩仇。”
“叛军炸了我们的营盘，我们就要拆叛军两架舰艇。”秦农看着程笠：“那个时候的公爵，已经是帝国最顶级的将官，也依旧像个小兵一样睚眦必报。”
“我们动手，总是从早到晚。”他的神情有些低落：“直到公爵回转后方之前，我们这支军队，都是这样行事的。”
程笠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抱怨。
“对不起，少主。”秦农很快恢复了情绪，也没管站在一旁的洛克斯和钟象：“先前是我唐突了，还请您见谅。”
“要惩罚也无所谓。”他低下头。
程笠忽然笑了笑。
“原来我爹是这样的人啊。”他感慨着：“他走得早，以前又老是在前线泡着，导致我对他的印象根本不多。”
“虽说是帝国荣耀，东武公爵的儿子，但他跟我的距离，就跟普通百姓和他的距离，是一样遥远的。”他看着一脸呆滞的秦农：“谢谢你，让我更了解了，我这辈子的老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至于你们两个，是要跟着我对吧。”他转过头，瞥了瞥钟象和洛克斯。
钟象的通讯器里，传来了一道简讯。
“方便让我一起看吗？”程笠凑过脑袋，看着打开的光屏：“哦，这就是给我的简讯啊，那正好。”
没有询问的意思，他径直从钟象手上拿过了光屏。
“无常在你们那大概是什么级别？”他看着落款处的无常三个字：“或者说，对应的是几阶的修为？”
“是四品。”洛克斯此时缓过气来：“基本算是还在外执行任务的最高长官。”
“在他上边，还有什么存在吗？”程笠几眼就看完了这封简讯：“看你们的等阶，都是什么牛头马面，无常判官之类的……那么在他之上，应该还有些更高的存在吧。”
钟象沉默了片刻。
“有。”他接过自己的光屏，收回手镯里：“十殿阎王，罗酆六宫，还有五方帝君。”
程笠了然。
幽浮的组织形式，看来跟过去的地府传说，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就连其间的等阶位置，都全部采取地府中的神祗来命名。
“你要去哪？”看着程笠和秦农缓缓走出咖啡厅，顺便把碎玻璃的钱赔给老板，钟象和洛克斯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去我家里等着就好了。”程笠回头看着这两人：“莫非你还想跟我回学校上课？”
钟象和洛克斯对视一眼。
“无常大人要直接来跟你会面……你难道就不准备一下？”
“我要准备什么？”程笠好奇：“简讯里不是说了，他来之前会提前告诉你们吗？”
“你们到了我家，去跟负责餐饮的人说，不是更简单？”他摊了摊手：“莫不是你们想让我亲自给无常大人准备一顿晚宴，以显示我的诚意吗？”
钟象被噎得无话可说。
“反正暂时活下来了，无常大人也没给我们安排任务，干脆就听他的好了。”洛克斯搭上他的肩膀：“话说这玩意怎么办？”
他指的是两人带来的微型炸弹。
“扔湖里炸鱼吧。”钟象烦躁地摆了摆手：“反正本来就是给我们自尽，迷惑敌人用的。”
现在不用亲手了结自己的小命。
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少主，你真的相信幽浮那群人？”虽说见识了程笠诸多的“神异”表现，但秦农的天性还是让他忍不住发问。
“放心吧。”程笠在人群之外，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脸：“他们知道轻重。”
“而且，我们这些日子遭的罪，我会讨回来。”他眯起眼睛，把那口无名火按下去。
“相信我。”
“该拿回来的，一样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