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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君在朝 我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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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与皇帝都是惯例先退场,群臣才招朋引伴,一簇一簇地离去。
  今日的宫廷饮宴,长安城中最高层的子弟们,亲眼见证了赵氏遗孤一鸣惊人的风采,不免心神激荡。
  依着往常的习惯,这等精彩绝伦的表现,皇家赐官赐金,定会当场颂扬一番,甚至昭告天下。毕竟北人士子中,实在难出一个诗文绝佳的代表,被南人士族经常嘲笑得抬不起头来。
  如今赵开的一番努力,却只换了个赐字,着实透着些古怪。
  大伙儿仔细盘算了一下,羡慕的有之,哂笑的有之,心底各自打着小九九,自然要聚到一起仔细交流。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一些各个世家之间的结交和依附关系了。
  比较明显的,宇文宪一拨,诸位亲王基本围在他身边;而郑译、王轨等人,站得最近,属于皇帝的近臣;宇文乾嘉那边,也有些浮浪子弟跟着攀谈,与杨素极为亲近;于翼等人,却是不偏不倚,随意打个招呼,便独自领着公主,慢悠悠地撤了。
  当然,只是表面上能让他人看到的而已。宇文护没来,宇文直没来,杨坚没来,赵开心目中的几个假想敌,到底又隐藏着哪些势力,光看这一团和气的场面,可无法判断。
  赵开携着崔琬静静站立在原处,只笑呵呵地与前来打招呼的勋贵子弟拱拱手,绝不主动去叨扰。
  崔琬在赵开身旁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被宇文乾嘉看着,眼神更加怨毒,恨恨地甩袖而去。崔仲方与杨素苦笑着向赵开遥遥汇下手,赶紧跟在后头追随。
  宇文宪领着髙熲等人,也来和赵开道别,只说了句:“谦之,我府中有些珍藏孤本,到时让昭玄给你送来。你们都是好弄诗文的,多亲近亲近。”
  昭玄是髙熲的字,他们家算是独孤信的家臣,被赐姓独孤,现在应该叫独孤颎才合适。这位英挺的青年书生很是温和,笑道:“属下的文才远不如谦之,多谢齐王把这亲近的机会让给我哩!”
  赵开心思却已飘远,暗叹杨坚真是洪福齐天。髙熲和杨素都是宰相级的大能,前者是他岳父家的,后者是他同族,一般人哪里抢得过他?
  幸好杨坚还未得势,这两人也未必就对杨坚死心塌地,否则也不会投到他人门下了。这样的人物,赵开是希望深相结纳的,只怕没有什么坏处。
  宇文宪难得笑了笑:“孤甚为爱才,可惜谦之不愿为官。那就襄助一下文坛盛世,也是一点心意。”
  赵开露出感激之色,揖礼道:“齐王此举,远胜万金,读书人能多看到几册珍本,都会感念齐王大德。昭玄兄若是不弃前来,小弟定扫榻相迎。”
  释放出善意,深宫中不便交流,齐王领着几个幕僚便去了。在他身后,几个亲王宇文招、宇文盛等人,却只是朝赵开点点头,也都跟着宇文宪身后去了。
  宇文思拉着韩擒虎过来,还没说话,赵开便乖乖地叫了声:“阿姊,姊夫!”倒把这对新婚夫妻感动了一把。
  韩擒虎比赵开还高半个头,气势威武,此刻却咧嘴直笑:“好样的,就冲你这句姊夫,韩某日后便不能叫人欺负了你去!”
  赵开笑道:“姊夫常年在外领军,紧记着多写信给我阿姊,嘘寒问暖就够了。要是惹我阿姊生气了,可别怪我这个做小弟的不答应!”
  韩擒虎愕然,叹道:“天底下的小舅子都是如此护短的么?”神情搞怪,竟有捶足顿胸的趋势,惹得崔琬咯咯娇笑。
  宇文思噗呲一乐,风情万种地瞥了一眼夫君,笑道:“看他敢!小郎,如今我已在韩府住下了,你定要常来看看你阿姊,不然我非把你的破书局给拆了不可!”
  赵开慌不迭地答应,看着宇文思竟扭着韩擒虎的耳朵,就这么拖出去了,不禁咂舌不已。
  崔琬倒是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笑道:“以后要是谁敢动你,得先过你这位英武不让须眉的阿姊这关才行。”
  赵开却是没答,朝着已走到近处的韦氏兄弟作揖,道:“小弟见过几位兄长!阿舅身体可好?”
  韦世康眼内闪过一丝隐忧,笑道:“阿父年纪大了,就在府里跟围棋过不去。阿开,你今日惊才绝艳,阿父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哩!”
  赵开长叹一声,道:“我也甚是想念两位阿舅,只是怕他们不愿见我,一直不敢登门。请几位兄长代我向阿舅问安!”
  韦总、韦寿、皇甫绩几个少年跟在后面,脸上还有些尴尬,眼中却闪着热切。韦总道:“阿开,就凭你今夜的慈母手中线一首,估计过不了几日,长安城内都会盛传姑姑的大义,足可替我韦氏女子扬名。我想阿父和伯伯,也不会再责怪到你头上了。”
  韦寿性格跳脱些,嬉笑道:“怕甚?阿开,你只管来,就算阿父不给你开门,叫阿绩带你走后门便是。阿父最疼他这个外孙了,舍不得打他。”
  皇甫绩别看辈分小,不和韦氏兄弟他们一样走军将路线,却是这几位里读书最用功的,肃容道:“三舅此话不对。若是外祖父心结未解,我等跪着求情便是了,表舅诗文冠盖长安,孝心感动太后,相信外祖父必不会为难。”
  赵开眨眨眼:“行,就冲阿绩这份心意。待阿舅从勋州军营回来,我便背着荆条上门请罪去。”
  几兄弟呵呵哈哈一乐,过往的一点隔阂烟消云散。
  赵开低声道:“还是你们先来书斋好些,我那里打开门做生意,小辈之间走动,少些避忌。”
  韦氏是关中本地大族中最为根基牢固的大姓之一,韦世康他们哪不知这点门道,点点头道:“来日方长。阿开,弟妹,以后再叙。”拍拍肩膀,便也走了。
  皇甫绩恭恭敬敬地一声舅母,把崔琬羞得手足无措,又心喜翻天。
  赵开白了她一眼,直接泼了一大盆冷水过去:“乐什么乐,别太入戏了喂!”把崔琬气得直跺脚。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殿前安静了下来,连有女眷的郑译和杨瓒都走了,只剩下皇帝几个近臣,王轨、宇文孝伯、宇文神庆三人,一直在冷眼旁观着赵开。
  说到赚佛门的钱:赚北齐、南陈,让他们积弱灭佛:看奏章提议灭佛
  提议开展大讨论,符合净心
  做了强练的弟子?信天道?不信,
  古代地图都画在布帛上公元3世纪西晋裴秀用“制图六体”编成的《禹贡地域图》,是见于记载的最早的中国历史地图集。北宋税安礼绘成的《历代地理指掌图》44幅,始于帝喾,迄于北宋,至今尚有宋、明刊本流传,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历史地图集。
  缺乏较精确的今(当代)地图作底图,影响了古内容的精确性;政区范围只有中原王朝的边疆地区极其简略或完全空白;除个别地图外,比例尺都太小,容量有限;内容以疆域政区为主,自然地理和其他人文地理方面的内容很少;它们仅据历史文献编绘,实地测绘调查极少
  天和二年(567年)因寺僧日多,滋生是非,国库收入骤减,还俗沙门改宗道教的卫元嵩上书请删寺减僧,此论深合帝心。
  武帝为制造舆论,从天和至建德年间(566年-578年),曾七次召集百官及沙门、道士等辩论儒释道三教先后;甄鸾、道安等屡上书驳斥道教,纷纭不息。天和三年,武帝御大德殿,集百僚及沙门、道士,亲讲《礼记》,欲以儒术治天下。
  周武帝灭佛之原因有二:僧徒滥杂,寺庙多币,蛊害百姓社会;尊崇儒家。刘宗义熙末年,社会目沙门为五横之一,佛徒侵占农田,不劳而获,又可逃避租税力役。北魏末年,佛徒人数有二百万,寺院三万余所,占北魏人口十五份一。周武帝亲政后第二年,关中荒旱,命当户拿口粮出来卖,而寺僧却借荒年放高利贷。奸人亦有匿於僧法之下,图谋造反.如北魏孝文帝延兴三年。
  卫元嵩与道士张宾相结,二人俱善术数,大受帝信任,武帝於是数次召集大臣,佛道讨论三教优劣.於574年又诏佛道大集京师,帝亲临太极殿主持讨论.张宾与僧人智炫辩论落於下风,帝亲斥佛教不净,智炫反指道教更不净,更抵触武武帝之短.武帝大怒,乃下诏∶“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由是道观寺院经像被毁,僧尼还俗,归於军民户。综观之,武帝灭佛之根源在於武帝视佛道为虚妄,其组织不纳赋税虚耗国力,欲重振儒家传统,方便其励精图治之意图。
  赵开笑道:“不错,这个正是发端自篆刻字体,如若小弟试验完毕,将有大用。小弟有感儒术式微,经典流散,一直想如何快速推广儒学。思来想去,无非是典籍太少,天下之人识字的都在世家士族,大都好道崇佛,摈弃儒家,可我发现佛道之说,或可修心,却无治国之术。如果有一日,天下各州郡都有学府,垂髫儿童都有经典在手,推崇经世致用,那将何等光景?”
  宇文邕眼睛越来越亮,连声叫好,随即又疑惑道:“小郎有此壮志,当真可敬。不过此事牵扯太大,做起来太难,你刚才所说,须花费多少人才物力,光手抄一本儒家经典,便须用银十两,要想人人有书读,怕是把大周掏空了也做不成啊!”
  赵开微微一笑,道:“如果仅需几个五铢钱便够出一本书,又如何?”
  宇文邕大吃一惊,吃吃地道:“这……”
  赵开抛出一个光明远大的理想,宇文邕是有志定平天下的大才,自然看得到实现之后的治世之功,以他皇室权贵的深沉心志,也方寸大乱,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开却以一副共同探究的神态,对宇文邕说道:“阿兄,莫怪小弟信口胡诌,这个事情还须与你细细研磨才可实现。我的设想是,既然篆刻印章能够印出字来,假使我们把一本书籍常用的字,全部刻印到印章上,数百上千枚,按书页文字的顺序排列,是否就能印出一页文字来了?如此反复,一人一日即可印出数百数千页,人力财力倶可节俭无数,阿兄以为然否?”
  赵开这个意见,其实就是唐朝初年开始出现的雕版印刷术,但他故意漏掉了实际操刀中的诸多难题,比如油墨的调和、雕版的材质以及印刷工人的选用,等等,都需要更加深入的研发,才能真正减少刊印的成本,并不如此简单。
  但对于宇文邕这种实干型的未来皇帝,只要撼动了心志,让他看到了美好,这种不完美的可行性,恰恰能给他意气风发的参与感,宇文邕自然会给予赵开许多的支持和保护。这正是赵开需要的政治资本和缓冲时间。
  何况,宇文邕即使如愿登基,会比赵开更加危险地直面连弑三位皇帝的权臣宇文护,如何保命才是头等大事,这就不知不觉与赵开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同心同仇,才能成为真正战友。
  宇文邕眼睛越来越亮,细细琢磨,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哈哈大笑,对着赵开肩膀狠狠一拍,道:“小郎,此事若成,你就是我大周的莫大功臣,可抵十万骑兵。”
  赵开龇牙咧嘴地笑道:“阿兄,此事尚且不急,一是要细细研讨,多多实验,真正成形方可付诸实行;二是阻力颇多,虽说我朝以《周礼》立国,可毕竟胡汉混居多年,朝中将臣多崇佛尊道,导致儒术式微,贸然推行儒学,岂是易与?三则阿兄当务之急,是进驻宫中,常伴主上左右,方可防止意外。你我之间,分开行事,各徐徐图之罢。”
  宇文邕低头思忖,长叹道:“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其他不论,有小郎如此思虑之大才,真是我宇文邕之福也。”
  赵开笑嘻嘻地作了个揖,道:“阿兄莫要折煞我了,小弟只是黄口小儿,面对丞相大人威严,最好是躲在乡野之地躬耕读书,私下为你出出主意,才是当前良策。”
  宇文邕笑道:“小郎倒是滑头,这话深得养晦之计,为兄也要学一学才好。你有什么具体打算,且说来听听,让府上去寻孤儿寡母算是一策么?”
  赵开暗暗惊叹宇文邕的毒辣眼光,脸上却一片肃然,看了看木然侍立的赵剑,说道:“小弟有感府上无人可用,也不敢随意收人,这才寻些军中寡嫂与小儿,与我一起去龙首塬田庄耕作,聊以度日罢了。这些小儿就算可用,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小弟倒没想如此长远。”
  宇文邕见他说的诚恳,也是动容道:“这却是大功德一桩,我阿耶和柱国老将们数十年戎马倥惚,确实留下了诸多孤儿寡母的,能够提携一些孤幼,也算是国事。你且放心做去,我自会为你分解困难。”
  赵开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大喜,一拉赵剑,同时拱手拜道:“那小弟就替这些军中孤寡,先行谢过鲁国公恩义!”
  宇文邕细细问过龙首塬上的田庄情况,已有所得,也不说破。只笑道:“小郎要躲到龙首塬的田庄,却是有些小意。须知那处传说为龙脉之源,广袤六梯被列为皇家禁地,就你那数十亩的食邑旱田,扩不能扩,能养几个闲人?你且等等,好生休养,容我为你再做考量。”
  赵开见目的已成,躬身应是。
  宇文邕临出门前,转头看看李娥姿与谢嫣然依依惜别,笑对赵开道:“小郎,你虽年幼,却是一家之主,也应该考虑收个小妾入房了。”
  赵开苦笑道:“阿兄,你看我这病恹恹的身子,毛都没长齐,如何有这心思,且打熬两年身子骨再说罢。”
  宇文邕上下打量一下赵开,神色古怪地笑道:“毛都没长齐?小郎粗俗地可爱,哈哈。对了,你赶紧取个字罢,否则始终是个小郎君,日后如何做得官来?”
  宇文邕这话,暗示的很是明显了。
  赵开却是傻笑,道:“养好身子我便去请见王褒夫子,求个字来。做官就先不想了,我如何够那资格?”
  宇文邕敛去笑容,肃然道:“取字这个事,最好你去拜访一下崔猷使君,由他为你赐字,最是合宜。”
  赵开被一语惊醒,不禁对宇文邕的远见极为佩服。他这位未来岳父,与宇文护交好,又深得儒林敬重,如能蒙其赐字,一举多得。
  宇文邕续道:“至于做官嘛,十二岁又如何。你瞧我那七弟,年十二封大将军,十四岁任益州总管,辖管二十四州,这才不到两年,便镇服蜀地,百姓立碑颂其功德,这是何等功绩?你无须多虑,只管做去。”
  宇文邕说的七弟,是宇文泰的第五子,名叫宇文宪。排行第七,是宇文邕的异母亲弟,现未满十六,却已是整个川贵之地的最高长官,政绩斐然。
  赵开听宇文邕把他与亲弟相比,有些感动,真情流露道:“阿兄前程亦是艰难,务请保重,我们来日方长。”
  宇文邕拍拍赵开的肩膀,欣慰地笑道:“好一个来日方长,哈哈!”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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