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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觐太后 辩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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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传唱,所有广场上的勋贵子弟都齐齐离开坐席,静立无声。
  宇文思拍拍赵开的手,匆匆赶回了韩擒虎身边的席位。赵开偷眼瞧到,这对新婚夫妇悄悄地牵了一下手,看来相处不错,不禁莞尔一笑。
  叱奴太后年纪不大,却是任由宇文邕扶着出来,走在最前,龙冕凤袍,很是耀眼。右侧还有一位很是端庄的公主半搀着太后,稍稍在后半步。
  崔琬的眼神一直跟着赵开,悄悄地说道:“那是襄阳公主,下嫁的是小宗伯、大将军、神武郡公窦毅。”
  赵开刚在感慨宇文邕的低调做到了极处,宦官唱喏竟然只提太后不提陛下,本是犯忌讳的死罪,若没有皇帝交代,哪个太监敢这么不开眼呢?崔琬这么一提醒,让他回过神来,首次极为善意地向她咧嘴一笑。
  崔琬自然感受到了,俏脸微红,眼中星光闪烁,很是雀跃。
  赵开却没看到,待各公主纷纷站到前排后,跟着众人齐齐向太后躬身行礼,山呼:“臣等拜见太后,拜见陛下!”
  没有跪拜,没有三呼万岁,显得极为平常。
  赵开倒不意外,叩头跪拜称万万岁的礼节,要到武则天才有。
  太后笑眯眯地坐下,宇文邕才挺身直立,温声道:“众卿家免礼。此乃家宴,借盂兰盆节为母祈福,都坐下吧。”
  皇帝说得轻巧,众臣可不敢怠慢,恭谨地谢恩后,才纷纷入席。
  宇文邕没有入座,眼睛一扫,出声道:“乾嘉,你怎地坐那么远?快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宇文乾嘉得意地站起来,拱手道:“四叔,我只是晚辈,万万不敢僭越哩!”
  赵开眼尖,马上就见到有些人看向宇文乾嘉的眼色带了莫名的意味,尤其那位襄阳公主的眼中似欲喷火。
  她是宇文邕的亲姐姐。
  宇文邕神色如常,笑道:“大兄劳苦功高,朕身旁这席位本就为他而设。老太君有疾,大兄不能前来,乾嘉就代表了吧?”
  宇文乾嘉脸上浮起傲然之色,再不推脱,回头对崔仲方和杨素交待了一句,便大摇大摆地走到最前排,坐在了宇文邕的左下首。那个席位比众臣的都高了一阶,而且宽大了两倍有余。
  宇文邕又看了看,对右侧第二席的夫妇说道:“文若,神武郡公远在突厥,你便坐到第一席吧。离朕近些,也好请益。”
  崔琬在赵开耳旁轻轻地介绍道:“那是平原公主和常山郡公于翼。”
  赵开恍然,不由得佩服起宇文邕的驾驭平衡之术。
  神武郡公窦毅也去了突厥迎亲,自然是不在此处的。所有的驸马中,他四十八岁,年龄最大,爵位最高,食邑五千户。
  唯一能和窦毅并驾齐驱的,也只有平原公主的驸马,司会中大夫、常山郡公于翼(食邑三千七百户),年龄也在四十开外。
  于翼长壮而儒雅,正谦声婉拒:“陛下,礼不可废,臣何德何能,岂敢排在襄阳公主前面?万万不可。”
  宇文邕肃容道:“文若太谦了,你父是大周太傅,又是我朝三老(注一),乃朕与百官的恩师。你又与我大兄同受先帝遗诏,是朕的辅政大臣。快快坐过来,稍候诗文竟比,正要你替我评定哩!”
  赵开听得暗暗咂舌,这两个身份太牛气了。太傅是燕国公于谨,当朝中唯一能比宇文护还更有威望的元老重臣,当年的八柱国之一,关键还曾帮助宇文护站稳了脚跟。正因如此,先帝宇文毓中毒弥留之际,自觉皇子太小,立了兄终弟及的遗诏,就是同时授予于翼与宇文护的。
  有了这个平衡,这才立了宇文邕坐上皇位。
  于翼不好再推脱,还是坚持让妻子平原公主坐在了原位,自己一个人坐了过去,还只沾了一角,如坐针毡。
  两相一比,宇文乾嘉的吃相就难看太多了,底下勋贵子弟年龄不足二十的居多,渐渐发出了一些细微的议论声。
  赵开不禁脸露微笑,心道:这位于谨一晚上,得把屁股坐得生疼了。
  宇文邕这才满意地坐到了龙椅上,侧首向太后低声说了一句,得到首肯后,才吩咐道:“传膳吧!”
  一席两人,只传了六道菜,三荤两素一汤,除了精致一些,跟百姓家常饭食没多少区别。
  赵开笑道:“不错,这个正是发端自篆刻字体,如若小弟试验完毕,将有大用。小弟有感儒术式微,经典流散,一直想如何快速推广儒学。思来想去,无非是典籍太少,天下之人识字的都在世家士族,大都好道崇佛,摈弃儒家,可我发现佛道之说,或可修心,却无治国之术。如果有一日,天下各州郡都有学府,垂髫儿童都有经典在手,推崇经世致用,那将何等光景?”宇文邕眼睛越来越亮,连声叫好,随即又疑惑道:“小郎有此壮志,当真可敬。不过此事牵扯太大,做起来太难,你刚才所说,须花费多少人才物力,光手抄一本儒家经典,便须用银十两,要想人人有书读,怕是把大周掏空了也做不成啊!”
  赵开微微一笑,道:“如果仅需几个五铢钱便够出一本书,又如何?”
  宇文邕大吃一惊,吃吃地道:“这……”
  赵开抛出一个光明远大的理想,宇文邕是有志定平天下的大才,自然看得到实现之后的治世之功,以他皇室权贵的深沉心志,也方寸大乱,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开却以一副共同探究的神态,对宇文邕说道:“阿兄,莫怪小弟信口胡诌,这个事情还须与你细细研磨才可实现。我的设想是,既然篆刻印章能够印出字来,假使我们把一本书籍常用的字,全部刻印到印章上,数百上千枚,按书页文字的顺序排列,是否就能印出一页文字来了?如此反复,一人一日即可印出数百数千页,人力财力倶可节俭无数,阿兄以为然否?”
  赵开这个意见,其实就是唐朝初年开始出现的雕版印刷术,但他故意漏掉了实际操刀中的诸多难题,比如油墨的调和、雕版的材质以及印刷工人的选用,等等,都需要更加深入的研发,才能真正减少刊印的成本,并不如此简单。
  但对于宇文邕这种实干型的未来皇帝,只要撼动了心志,让他看到了美好,这种不完美的可行性,恰恰能给他意气风发的参与感,宇文邕自然会给予赵开许多的支持和保护。这正是赵开需要的政治资本和缓冲时间。
  何况,宇文邕即使如愿登基,会比赵开更加危险地直面连弑三位皇帝的权臣宇文护,如何保命才是头等大事,这就不知不觉与赵开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同心同仇,才能成为真正战友。
  宇文邕眼睛越来越亮,细细琢磨,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哈哈大笑,对着赵开肩膀狠狠一拍,道:“小郎,此事若成,你就是我大周的莫大功臣,可抵十万骑兵。”
  赵开龇牙咧嘴地笑道:“阿兄,此事尚且不急,一是要细细研讨,多多实验,真正成形方可付诸实行;二是阻力颇多,虽说我朝以《周礼》立国,可毕竟胡汉混居多年,朝中将臣多崇佛尊道,导致儒术式微,贸然推行儒学,岂是易与?三则阿兄当务之急,是进驻宫中,常伴主上左右,方可防止意外。你我之间,分开行事,各徐徐图之罢。”
  宇文邕低头思忖,长叹道:“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其他不论,有小郎如此思虑之大才,真是我宇文邕之福也。”
  赵开笑嘻嘻地作了个揖,道:“阿兄莫要折煞我了,小弟只是黄口小儿,面对丞相大人威严,最好是躲在乡野之地躬耕读书,私下为你出出主意,才是当前良策。”
  宇文邕笑道:“小郎倒是滑头,这话深得养晦之计,为兄也要学一学才好。你有什么具体打算,且说来听听,让府上去寻孤儿寡母算是一策么?”
  赵开暗暗惊叹宇文邕的毒辣眼光,脸上却一片肃然,看了看木然侍立的赵剑,说道:“小弟有感府上无人可用,也不敢随意收人,这才寻些军中寡嫂与小儿,与我一起去龙首塬田庄耕作,聊以度日罢了。这些小儿就算可用,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小弟倒没想如此长远。”
  宇文邕见他说的诚恳,也是动容道:“这却是大功德一桩,我阿耶和柱国老将们数十年戎马倥惚,确实留下了诸多孤儿寡母的,能够提携一些孤幼,也算是国事。你且放心做去,我自会为你分解困难。”
  赵开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大喜,一拉赵剑,同时拱手拜道:“那小弟就替这些军中孤寡,先行谢过鲁国公恩义!”
  宇文邕细细问过龙首塬上的田庄情况,已有所得,也不说破。只笑道:“小郎要躲到龙首塬的田庄,却是有些小意。须知那处传说为龙脉之源,广袤六梯被列为皇家禁地,就你那数十亩的食邑旱田,扩不能扩,能养几个闲人?你且等等,好生休养,容我为你再做考量。”
  赵开见目的已成,躬身应是。
  宇文邕临出门前,转头看看李娥姿与谢嫣然依依惜别,笑对赵开道:“小郎,你虽年幼,却是一家之主,也应该考虑收个小妾入房了。”
  赵开苦笑道:“阿兄,你看我这病恹恹的身子,毛都没长齐,如何有这心思,且打熬两年身子骨再说罢。”
  宇文邕上下打量一下赵开,神色古怪地笑道:“毛都没长齐?小郎粗俗地可爱,哈哈。对了,你赶紧取个字罢,否则始终是个小郎君,日后如何做得官来?”
  宇文邕这话,暗示的很是明显了。
  赵开却是傻笑,道:“养好身子我便去请见王褒夫子,求个字来。做官就先不想了,我如何够那资格?”
  宇文邕敛去笑容,肃然道:“取字这个事,最好你去拜访一下崔猷使君,由他为你赐字,最是合宜。”
  赵开被一语惊醒,不禁对宇文邕的远见极为佩服。他这位未来岳父,与宇文护交好,又深得儒林敬重,如能蒙其赐字,一举多得。
  宇文邕续道:“至于做官嘛,十二岁又如何。你瞧我那七弟,年十二封大将军,十四岁任益州总管,辖管二十四州,这才不到两年,便镇服蜀地,百姓立碑颂其功德,这是何等功绩?你无须多虑,只管做去。”
  宇文邕说的七弟,是宇文泰的第五子,名叫宇文宪。排行第七,是宇文邕的异母亲弟,现未满十六,却已是整个川贵之地的最高长官,政绩斐然。
  赵开听宇文邕把他与亲弟相比,有些感动,真情流露道:“阿兄前程亦是艰难,务请保重,我们来日方长。”
  宇文邕拍拍赵开的肩膀,欣慰地笑道:“好一个来日方长,哈哈!”
  宇文宪:性格通达机敏,有气量,虽在幼年,而神色严峻。宇文护执掌大权,对他十分信任,赏罚之事,都得以参与。天和三年(568年),任命宇文宪为大司马,兼任小冢宰,仍担任雍州牧。
  宇文宪的圈子:伴读裴文举、刘休征、髙熲(记室,下大夫)、贺若弼
  武成二年(560年),周武帝宇文邕即位,杨坚任小宫伯,出任为随州刺史(今湖北随州市),进位大将军。后来被调任京城。在其母身边侍疾三年,昼夜不离左右,都称他纯孝。当时宇文护执掌朝政,非常忌惮杨坚,多次想要谋害他,幸而有大将军侯伏、侯寿等人的保护才得以幸免。
  《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怀疑陋室铭是伪作,小小年纪不可能意境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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