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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的话,陈先生你恐怕就有的忙了。因为按照你的这个标准,那你恐怕要把港岛的有钱人全部杀光才行。
因为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的所作所谓脱离得了罪恶。对了,这些人中还包括你那位女朋友李心儿小姐。
不过我想,你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恐怕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会是陈Sir你自己了。
毕竟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同样脱离不了罪恶这个词。难道说,陈Sir你打算自己干掉自己?”
看着满脸不屑的何裕基,陈永仁拍了拍额头:“唉,何先生,你果然老了,脑子不好使了。看来,卖出金装大酒店才是最适合金装大酒店未来的发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啊,我的确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与罪恶不供戴天。但是,谁是罪恶,谁不是罪恶,可不是别人说的算。”
指了指自己,迎着何裕基惊愕的目光,陈永仁澹澹道:“我说的才算。我说别人是罪恶,那别人就是罪恶。我说别人不是罪恶,那别人就不是罪恶。所以,我说你是罪恶,你就是罪恶。既然如此,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问题呢。”
看着陈永仁用最平澹的语气说出自己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霸道的话,何裕基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了起来:“呵呵,陈Sir你果然不愧为港岛警队有史以来最霸道的警队高层了。
即使是李文彬,他也没有你这么嚣张霸道。我相信,如果大家知道陈Sir你这么说的话,那肯定会很有意思。”
陈永仁压根没把对话话中隐含的威胁放在心上:“问题是,谁知道呢?”
何裕基指了指自己:“我知道。”
“那又怎么样?”
“你不怕我会告诉其他人。”
“谁会信你的话,法官吗?你可以试试,看他相不相信你说的话。”
看着一脸自信的陈永仁,想到对方掌握的媒体力量,以及对方在港岛市民中的良好形象,何裕基顿时沉默了下来。
好半天后,别墅大厅中再次响起了何裕基的声音:“陈Sir,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可以出售部分股份给你,甚至无偿转让都行。”
“抱歉,我是警察,我不和罪恶讨价还价。”
“你这是要我的命。”
“是又怎么样?”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儿子会死,你也会死。”
“你。”陈永仁如此赤果果的当面威胁,气得何裕基嘴唇一阵哆嗦:“姓陈的,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如果不是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的身手不是对方的对手,何裕基一定会挥起双拳,给陈永仁来个千锤百炼。
看着何裕基这副样子,陈永仁摇了摇头:“何先生,你我都清楚,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些年,你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别怪我。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享了这么多年的清福,也是时候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代价了。”
“那你呢,你难道就不担心以后有人这样对你,让你也付出这样的代价。”
听了何裕基的不屑嘲讽,陈永仁笑着摊开双手:“如果想这么对我的人比我强,那我自然会乖乖地把对方想要的东西奉上。毕竟,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呵呵,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看来,我没得选了。”
“是的,除非你喜欢死亡。”
说罢,陈永仁从怀中掏出一份纸质文件递了过去。
“十个亿,啧啧,一次性就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金,陈Sir你可是比我还要有钱啊。只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在瑞士银行开了这个户头?
陈Sir你还真是贴心,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替我在瑞士开了一个银行帐户。”
“唉,何先生你平时太忙了,我这也是不想让你为这点小事费心。毕竟,我们永韧投资公司讲究的就是为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
“好、好、好,好一个一条龙服务。那么,你可以把密码告诉我了吧。”
“不着急,你先把这份文件签了,我自然会把瑞士银行户头的密码告诉你。”
“姓陈的,你当我是傻子呢?”盯着陈永仁看了半晌,冷笑连连的何裕基把手中文件扔向陈永仁:“你这个王八蛋,不但想要拿走我的金装大酒店,竟然一毛钱,哦不对,是一分钱都不想掏。他娘的,你比卓子强那个混蛋还要心黑。”
“何先生,你说错了,不是一分钱都不想掏,是一厘钱都不想掏。卓子强那样没文化的低素质人才,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随意看了眼飘舞在空中然后落在地面的文件,陈永仁根本就没有伸手接住的兴趣,反而一脸坦然的耸了耸肩。
“呼、呼、呼……”看着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认知底限的陈永仁,何裕基这一刻真想化身成为影视作品里的僵尸,然后活活咬死这个混蛋。
面对何裕基愤怒无比的样子,陈永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就这样平静的与陈永仁对视。
感受着陈永仁平静眼神中的坚定,何裕基急速起伏的胸膛慢慢稳定了下来:“陈Sir,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很遗憾,何先生,你没有和我商量余地的资格。”
“很好,既然这样,那这份文件我是不会签的。”说到这里,何裕基看向陈永仁的目光变得凶狠无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签的。”
说这话的时候,何裕基已经做好了被陈永仁先折磨然后杀死的准备,就像对方之前对卓子强做的那样。
看着态度异常坚决的何裕基,陈永仁想了想,左手插进口袋,掏出手机对何裕基晃了晃:“何先生,要不要先和你的宝贝儿子通个电话,说不定他会改变你的主意。”
“不要和我提那个废物,如果不是他的愚蠢,我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地步!”对于现在的何裕基来说,如果牺牲掉何龙涛可以让他的金装大酒店避免现在危险的处境,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何龙涛去死。
在何裕基看来,他辛辛苦苦养了对方这么多年,把他养的这么肥,对方替自己牺牲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至于何龙涛是他唯一的儿子,一旦何龙涛死了何家就绝后的问题,何裕基也想明白了。
没有儿子,可以有孙子嘛。
何龙涛平时在外面花天酒地睡了那么多女人,何裕基就不相信没有留下一个种子。
如果真的没有留下的话,那何裕基也认了。
反正,只要他何裕基活着的时候能享受有钱人专属的荣华富贵,那就足够了。
至于他死后,何家的生意会怎么样,何裕基管他洪水涛天。
甚至,何裕基不介意让名下的产业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听了何裕基的话,看着对方坚定的脸色,陈永仁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对于何裕基的决定,陈永仁很是欣赏。
在陈永仁看来,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体验和享受才是真的。
不过这样一来,陈永仁知道自己恐怕无法和这个看透了人生百态与世界真相的老家伙达成一致了。
不过幸好,陈永仁早有后手:“何先生,你确定?毕竟,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我确定,如果他的死能挽回这一切,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我相信,他也一定很乐意替我去死的。”
“唉,”听了何裕基坚定无比的声音,陈永仁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何先生,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其实是很欣赏你的决定的。毕竟人生在世,就应该活得自私一点。尤其是男人,就更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真想跟你交个朋友。不过可惜啊,我们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何裕基压根没把陈永仁的感慨放在心里:“陈Sir,这个笑话可一点不好笑。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嘛,我的消息可一点也不闭塞。
自从你离开监狱在倪家开始卧底那一刻起,但凡成为你朋友或者兄弟的江湖中人,最后下场可都好不到哪去。你这样的朋友,我何裕基可没这样的胆子交。”
陈永仁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何先生,看来你对我的误会果然很深。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又怎么会在江湖上有那么多合作伙伴呢。只能说,你还是太偏激了。”
“哼。”何裕基没兴趣和陈永仁在这种事情上发生争执,他冷冷的看着陈永仁:“陈Sir,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看着一脸光棍豁出去的何裕基,陈永仁觉得很有意思,然后说出了一番更有意思的话出来。
当然了,只有陈永仁才觉得他说出的这番话更有意思,何裕基可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他只感受到了前扬未有的冲击和残忍。
“何少爷,不知道你对于你父亲的决定怎么看?”在何裕基瞪大的目光中,陈永仁从右侧口袋中掏出另外一部手机。
陈永仁朝何裕基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然后继续对手机说道:“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父亲的生意而去死?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如果你愿意为了你父亲的生意牺牲自己的话。
看在你们父子之间伟大的父子之情,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我也会成全你们的。”
然而下一刻,回答陈永仁的,是何龙涛那疯狂到极致的咆孝声:“让那个老东西去死!想要牺牲我来保全他的酒店,做他的春秋白日梦!
陈Sir,只要你帮我杀了这个老不死的,我就会继承他的所有生意。到时候,我愿意把金装大酒店无偿送给你。哦,不对,是送给你女朋友管理的永韧投资公司。”
看着陈永仁左手中没有被自己接过来的手机,再看着陈永仁手中亮着屏幕的手机,以及手机屏幕上那个大大的‘何龙涛’三个字,听着儿子那近乎疯狂的愤怒咆孝声,饶是何裕基久经江湖和商场的风风雨雨,而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一刻也不禁被气得身子一阵发颤。
“陈永仁,你这个混蛋,好毒的心肠,你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的恶魔。”
不同于责怪自己的何龙涛,何裕基并不怪自己的儿子。
对于自己儿子的秉性,何裕基非常了解,那就是一个好逸恶劳、极度自私且容易情绪化的废物而已。
再加上对方刚刚听了自己说出的那番同样绝情自私的话,何龙涛会说出让陈永仁杀了自己然后把金装大酒店无偿转给陈永仁的话,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真正让何裕基愤怒到极点的,是陈永仁这个从始至终都在践踏他和何龙涛尊严的混蛋。
在陈永仁的这番操作下,什么父子亲情,什么人伦之情,什么礼义廉耻,全部被摧毁得一干而净,有的只是一对想要对方去死的仇人父子。
亲手导致了这一出人伦惨剧的陈永仁笑着摊了摊手:“何先生,这可不怪我。但凡你对你的儿子能多一点关心和爱护,你就不会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你们父子自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下场。”
不等何裕基说话,陈永仁对手机说道:“你们两个,带何龙涛先生进来吧。我相信,他肯定很想亲自送自己的父亲一程。”
“你、你、你,”听了陈永仁的话,何裕基难已置信的抬手指着陈永仁:“你竟然想让他杀了我,你这个魔鬼。”
“彼此彼此,”陈永仁笑着收起了手机:“我最多只是当一个看客和导演罢了,而你,可是从一开始就想亲手让我干掉你的儿子啊。真要说魔鬼的话,你恐怕比我更像魔鬼。”
“我跟你拼了!”被陈永仁的一番操作刺激得彻底失去了理智的何裕基大吼一声,然后朝陈永仁扑了过去。
“彭!”
看着被自己踢倒在地上的何裕基,陈永仁上前踩住他的后背:“别着急,何先生,你的敌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