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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长时间的车程之后,两人到达了松原的边缘区域。
安眠酒馆的霓虹灯招牌只剩一半还在亮着,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擦过了。
当贵钩利从门口的那群醉汉之中挤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克拉克的大嗓门,“把你桌上的那层东西擦掉!妈的,没人告诉你这里不准进毒虫吗?”
一个穿着海魂衫的壮汉大笑着,露出他那一嘴用劣质黄金补上的牙,“克拉克,我帮你把他丢出去,但是你必须得请我喝一杯!”
克拉克摆了摆手,擦得锃亮的机械臂搁在桌上,用灵活的手指把玩着一枚合金硬币,“想白吃白喝的话,我建议你去旁边那间寿司店,因为那里没有可以一拳把你满嘴金牙锤得粉碎的人,而在这里……”他也咧开嘴笑道。
坐在吧台边的两位强壮酒保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那位穿着海魂衫的壮汉,义眼中闪着探查的光芒,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位壮汉身上的义体型号,这让他们一同笑了起来:“伙计,你身上的植入肌肉都快要畏缩了。”
穿海魂衫的壮汉沉下脸,吸了两下鼻子,将身旁的那个摊在吧台上的毒虫一脚踢到了地上,那个毒虫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翻着白眼。
贵钩利与彼得从那个毒虫的身上跨了过去,克拉克转身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了满满两杯啤酒,朝着贵钩利推了过去:“维森的人最近总是在门口打转,结果到最后还是你敢走进来,我说你这个编外人士不用这么为他卖命吧?”
“这说明他手底下都是一群烂人,就只有我是英雄。”贵钩利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酒,“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帅的缘故,帅哥才配跟帅哥对话不是吗。”
旁边两位酒保的笑声高了八度,举着玻璃杯隔空朝着贵钩利示意了一下,贵钩利也满不在乎地举了举玻璃杯。
克拉克也笑了起来,清秀的面孔一看就是义体美容院最新的优惠活动赠送的五官配比,而这张清秀的面孔与他两边堪称恐怖的斜方肌比起来有些不太协调,他继续用一张油布擦着自己的机械手臂,“那么贵钩利先生,我想你来不应该只是为了恭维我的吧,如果你是为了维护你的交际网的话,那么我想只有交易才能做到这一点。”
贵钩利看着油腻的桌面,重重地顿了顿玻璃杯,“我得见一下牙医。”
这一瞬间,整个酒吧突兀地安静了一瞬,这种场景总是发生不是吗,没有任何规律的发生,就像是上帝突然按下了重启按钮。
随后,嘈杂声继续响起,男人与女人的笑声愈发歇斯底里。
穿海魂衫的壮汉好奇地盯着贵钩利,他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一个人问道:“这小子是谁?一个处子之身?”
旁边的醉汉侧头看了一眼倚在吧台边的贵钩利,“一杯酒。”
“滚吧。”穿海魂衫的壮汉大骂道,但是他的目光还是没从贵钩利的身上移开,一个身上没有任何植入体的普通人出现在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只珍奇动物。
克拉克擦着机械手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看着贵钩利,半饷才问道:“找他有什么事?”
“维护交际网的必要行为。”贵钩利抬起另一个玻璃杯,喝了一口,“你的逻辑框格是坏掉了吗?还能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躺上他的手术床?”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克拉克大叫道,视线有意无意地从彼得·科尔的脸上扫过,“透露一点呗?”
贵钩利的食指从拇指上扫过,“用这玩意交易的大活儿。”
现金,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了,这种象征着老派的纸币就像是某种无法被付诸于口的禁忌,自从旧世纪的格局被彻底打破之后,现金交易就已经被各大管理局严格禁止了,也许还有一些现金依旧流通在隐秘的黑市网络上,但是那依旧是昙花一现。
现金再也无法与“合法生意”这个单词联系在一起。
义眼中闪过一段数据流,并且很快就平息下来,克拉克结束了与对方的通讯,转头朝着吧台的后方走去,隆起的斜方肌让他看起来有些驼背,贵钩利也站了起来,跟在了他的后面,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扇破旧的红木门,门上贴着一个标签:工作人员通道,非请勿入。
随后克拉克用磁性条打开了这扇破旧的大门,贵钩利耸了耸肩,朝里面走去。
彼得·科尔自觉的停在了门口,与克拉克一齐看着贵钩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嘿,老兄,我来请你喝一杯。”克拉克拍了拍彼得的腹肌,“肌肉不错。”
彼得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同意喝一杯,还是同意肌肉不错的这个评价。
门里面的空气不算浑浊,排风机在叫嚣着,类似医院的纯白地板上没有一丝污渍,角落堆着一堆金属与塑料制成的残次品还有插满破碎天线的老式义体。
房间中央用一条纳米纤维的不透明白布隔开,贵钩利掀起那层白布,走了进去。
一个男人坐在桌前,带着一副眼镜,正在用电焊摆弄着一片金属硅片,一个简陋的架子摆在桌子的一旁。
“嘿,牙医。”贵钩利招呼道。
牙医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贵钩利也不着急谈事情,反而站到一旁,仰头看着空中的显示器,里面正播放着一场仿生人橄榄球赛,看起来很激烈,二十二个疯狂用身体进行对抗的壮汉在“烤盘”上奔驰,没有穿戴任何护身器具,观众席上的欢呼声通过扬声器回荡在房间之中。
“狗屁的生物兼容性,都是骗人的,到最后这群人都会变成赛博神经病。”下半场刚刚开始的时候,牙医的声音从贵钩利的后面传来,“义体一代代更新,都让我有些害怕了,装上那些玩意儿不如直接装一个脑皮层炸弹,起码死得比较快。”
贵钩利转头看着这个老态毕露的男人,笑着说道:“现在你可以开始表示羡慕我了。”
“该死的,我是真的有些羡慕你了。”牙医的镜片翻了上去,露出下方没有任何掩饰的机械眼,金属片一直蔓延到他的太阳穴,他用义眼盯着贵钩利的脸,“说吧,什么事情,克拉克说是大买卖,你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