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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某一天。
“呐，苏木，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走近一点点呢？”
“···”
“你花那么多钱买下我，然后什么也不做真的很奇怪诶！”
“···”
“苏木，我也不是说希望你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是说我觉得我搬回去挺好的···”
“艾莉丝，闭嘴。”
苏木轻巧的躲开女人搭过来的小手。
“唔姆姆…不就是碰碰脸嘛…小气鬼。”
旁边漂亮的女人叫艾莉丝，在四年前被苏木从娼馆买下。在成为娼妇前被苏木救下了。
也是在那天他发现了自己。
五年里没有一天愿意照镜子的自己，一下子在名为艾莉丝的镜子里发现了自己。
那样浑身沾满恶臭，邪恶的鲜血。
那是真的自己，不愿意面对却又真实存在的自己。
心里从来都清楚现在的自己是足够狼狈的，但又从来不敢去面对。知道镜子摆在你面前，你不得不去正视。
大人，小孩，妇女，老人。
各种各样的人都亲手抹去过。
这其中无辜的人绝不再少数。
到底造成了多少人失去重要的人，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呢？
那时候看到艾莉丝彷徨无措的脸蛋，苏木内心像是什么东西一下破碎了一样。
“稀里哗啦···”
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摔在地上，粉碎，沾染着令人作呕的东西的碎片四散着在地面上铺开。
我。
怎么活成了这样？
“艾莉丝，我希望你能自由的活下去，找到你自己所喜欢的——”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自由的工作，哼。”
艾莉丝打断苏木的话，马尾辫一甩，挎着医疗箱出去了。
“···”
苏木抬起双手，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干净的手心。有常年握着匕首生的老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想起了那天的光景。
一对夫妇忙于贩卖毒品，把孩子当成狗一样用链子拴在卧室的床上，锁在床上八年没让其踏出一步。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太忙而又担心孩子在这乱世中怎样那还有一丝值得同情，但他们归其根本在最后吐露的字眼是。
“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什么都愿意给！”
“你看我老婆！长的还可以吧？”
“啊不，这种破烂货怎么能给您，大人，卧室还有一件商品，那是我亲生女儿，至今没出过卧室一步，很听话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做。”
“之前和娼馆老板商量好的是到了明年500金币卖给她，大人我把她给您，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大人！”
在他们眼里，艾莉丝不是他们的女儿，只是作为一件商品，在一出生就被定下了价格，等到养到合适的时候再到拍卖场以合适的价格拍卖出去狠赚一笔。
所以。
“呲。”
苏木亲手把他们都杀了。
被艾莉丝感激的自己，买下了艾莉丝口口声声要让她自由活着的人，其实是她的杀父仇人。
不论她的父母怎样，但苏木确确实实是杀了他们，让艾莉丝成了一个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的孤儿。
至于艾莉丝眼里那个善良的苏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打一开始，苏木在拍卖场碰巧看见艾莉丝的时候，买下艾莉丝的时候，只是突然想起想赎罪罢了。
就像是戏弄别人一样，杀了她的父母，再买下她，让她对自己抱有感激之情。
好恶心啊，我。
不管怎样，拜艾莉丝小姐所影响，在那之后苏木退出了杀手暗无天日的生活，成了一名住在娼馆街最深处的无业游民。
嗯，深切的说，现在苏木的心态和马路边打牌的老爷子没什么区别。
能混一天是一天。反正直到现在挣的钱也足够生活很久了。
“咚咚。”
当然。
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是说想退就退的，至少不可能完全理干净，在脱离那里才两年的这个时间里是摘不干净的。
“门没锁。”
苏木叹了口气。
“老苏，上层来的好酒，来咱好久没一起整了，喝一口？”
进来的男人笑嘻嘻的提着一瓶酒。身上穿着一身绝对称不上有品位，但价格绝对足够昂贵的貂皮大衣。
“你不说事情，你觉得我喝得下吗？说吧，有什么事。”
这人是吉克。作为苏木退出组织后新的‘不朽金锁’组织的接管者，曾经也是和苏木一起并肩作战的老伙计。
“出了一件蹊跷的事情。”
吉克收起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把酒瓶放在一边，说：“最近从上界来的货被连着劫了三次，货，负责送货的兄弟和我派去看情况的兄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整整十七个兄弟，全都死无全尸。”
说到这，吉克眼神愈发的冷了。
“和风靖的人有关吗？”
苏木问。
“不是他们，论损失风靖比我们损失还要严重的多，如果说他们宁愿自损一万伤敌八百那我可是做梦都要笑醒。”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
吉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羽毛，说：“这是在现场留下的，三次都有。”
“鸟毛？这玩意儿有什么意义吗？”
“很多人都在传，说是一个怪物在到处杀人，长着毛的怪物。”
“你信了？”
“我不信。”
吉克脸上仍是严肃的表情，说：“但不管是不是怪物，能让我拿几个精锐连信号都发不出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就来找我这个比不是善茬还要不是善茬的养老编外成员了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
“行了，我会去看的，今晚有货吗？”
“晚上十一点，走你最熟悉的小道会来一车高级的货，从上界带回来的。”
“知道了，来吧，整一口。”
“啧，上次你不是当着艾莉丝面说戒酒了吗？我还寻思着等你跟你客套客套自己带回家珍藏。”
“得，你别喝了。”
“哎哎哎，说笑的，我没说你怕那小妞啊。”
“真的，正儿八经的，你别喝了。”
“···”
走在外边，冷风灌进风衣里苏木瞬间清醒了大半。
吉克带来的上界好酒，一下子让苏木想起了前世的二锅头，就那五块钱一瓶的。
味道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但在这物资匮乏的世界，就刚刚喝的那不是酒，都是沉甸甸的金币。
“艾莉丝小姐，谢谢您！”
“···”
循着声音，苏木默默地钻进小巷子里，避免和她碰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回家之前必定会去自己家里一趟。如果被他撞上现在这幅模样，指不定又要嚷嚷多久。
也不是怕她，是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