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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简谈网文的文本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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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之所以想谈网文的文本价值。
  首先,这个基础知识是来自于网络文学十年盘点的那次评选活动上。
  其次,则是我写这本评论书以来,发现的各种问题,或者说是漏洞吧——就是说,我阅读的那些所选评书籍越多,就越感觉到很多缺憾,很多毛病,可能正是这种对比所产生的吧。
  就好比罗兰夫人曾说过的一句愤世嫉俗的话:我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狗。
  没错,大有这种感觉。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这里我要说了,假使没有对比,那怎么知道自身的优点和不足呢?假使没有对比,作者又如何成长呢?
  好吧,我只想说一点,截止目前,评书少说也已有几十本了。从这几十本书中,我发现一个怪现象,便是作品的语言,不是欠缺锤炼,而是严重的欠缺锤炼。
  作者书写实在太随性了,就好比跟风作品样,有时已经可以说形成了一种极坏习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爽怎么来,而且一个学一个,导致最终恶性循环。
  汉语言文字乃是我们祖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文明,符号。而小说这类题材,也是经历了无数的坎坎坷坷才走到今天这么个样子。而如今,一种严格的东西被随性取代,被娱乐取代,最终沦为垃圾,直至小说从人类的视野中消失。
  说的有点严重了,小说几百年,甚或几千年都不曾消失。但这里我是说,并不排斥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亦或者不进反退,直至消亡。要知道,在此之前,小说可是在一直不断地发展来着。所以说,坏习惯不改,日后会适得其反。
  ——————————
  好在网络文学十年大盘点时,评委并未忽视这一点。
  相反,倒把这一点排放到了第一位。
  1,文本价值。是否在叙事语言上有创新和突破?
  其余三个分别为:
  1,记录价值。是否表达了时代、或时代的某个侧面的情绪、动机或景色?
  2,边际学术价值。是否在人性探索上有创新和突破?
  3,娱乐价值。是否让你读得情绪高涨?
  在当时,审读的标准是严格依照了百年来形成的文学价值观,而不是依照网络点击量或其他市场数据,以得出一个单纯而有价值的审读结果。
  至于,现在网络小说的语言文本,多的我就不说,因为我没读过,不知道,但是我读过的,老实说,较为认真负责任的作者大概要数酒徒了,当然还有骁骑校,都算是网文界的前辈了,无论是作品的质量还是今天要讲的语言文本,都可以说达到了出版的三审三校水平。
  相反,其余作者我还真不敢恭维,不是清一色,就是五花八门,不伦不类。
  说是自创呢?你下老实一看,那都不过是些口水而已,而且还口水的没有一点水平。
  甚至,你觉得这作者应该去小学,从一年级开始学认字。
  好吧,言归正传。
  除了网文,我们当然还有传统文学。
  传统文学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总之,参差不齐。但无论如何,随便拿出一部都可以虐网文十条街,不是么?
  下面我举几个例子,都是我真正读过的作者,也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
  一,钱钟书的《围城》。
  选段:
  【苏小姐领了个二十左右的娇小女孩子出来,介绍道:“这是我表妹唐晓芙。”唐小姐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涡。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和粉来仿造的好脸色,新鲜得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嘴馋,仿佛是好水果。她眼睛并不顶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讲的大话,大而无当。古典学者看她说笑时露出的好牙齿,会诧异为什么古今中外诗人,都甘心变成女人头插的钗,腰束的带,身体睡的席,甚至脚下践踏的鞋,可是从没想到化作她的牙刷。她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
  文笔精炼,诙谐幽默。
  二、阿城的《棋王》。
  选段:
  【车站是乱得不能再乱,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谁也不去注意那条临时挂起来的大红布标语。这标语大约挂了不少次,字纸都折得有些坏。喇叭里放着一首又一首的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更慌。
  我的几个朋友,都已被我送走插队,现在轮到我了,竟没有人来送。父母生前颇有些污点,运动一开始即被打翻死去。家具上都有机关的铝牌编号,于是统统收走,倒也名正言顺。我虽孤身一人,却算不得独子,不在留城政策之内。我野狼似的转悠一年多,终于还是决定要走。此去的地方按月有二十几元工资,我便很向往,争了要去,居然就批准了。因为所去之地与别国相邻,斗争之中除了阶级,尚有国际,出身孬一些,组织上不太放心。我争得这个信任和权利,欢喜是不用说的,更重要的是,每月二十几元,一个人如何用得完?只是没人来送,就有些不耐烦,于是先钻进车厢,想找个地方坐下,任凭站台上千万人话别。
  】
  文笔洗练,有古意,自成高格。偶发的白描笔法,生动至极,浑然天成,看起来糙,实则精致已极——(华西都市报评)
  三、老舍的《骆驼祥子》
  选段:
  【明天的车份儿不要了,四点收车。白教你们拉一天车,都心里给我多念道点吉祥话儿,别没良心!后天正日子,谁也不准拉车。早八点半,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四个便碟,一个锅子;对得起你们!都穿上大褂,谁短撅撅的进来把谁踢出去!吃完,都给我滚,我好招待亲友。亲友们吃三大海碗,六个冷荤,六个炒菜,四大碗,一个锅子。我先交待明白了,别看着眼馋。亲友是亲友;我不要你们什么。有人心的给我出十大枚的礼,我不嫌少;一个子儿不拿,干给我磕三个头,我也接着。就是得规规矩矩,明白了没有?晚上愿意还吃我,六点以后回来,剩多剩少全是你们的;早回来不行!听明白了没有?】
  老舍之所以被称为“人民艺术家”,就是因为他的文字非常口语化,通俗易读,而且基本上没有文人喜欢使用的生僻典故。没有什么‘因为’,‘而且’,‘所以’,‘然后’,‘接着’云云,这就是特色。十足的京味儿。
  四、贾平凹。
  选段:
  【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
  喜欢白雪的男人在清风街很多,都是些狼,眼珠子发绿,我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谁一旦给白雪送了发卡,一个梨子,说太多的奉承,或者背过了白雪又说她的不是,我就会用刀子割掉他家柿树上的一圈儿皮,让树慢慢枯死。这些白雪都不知道。她还在村里的时候,常去包皮谷地里给猪剜草,她一走,我光了脚就踩进她的脚窝子里,脚窝子一直到包皮谷地深处,在那里有一泡尿,我会呆呆地站上多久,回头能发现脚窝子里都长满了蒲公英。她家屋后的茅厕边有棵桑树,我每在黄昏天爬上去瞧院里动静,她的娘以为我偷桑椹,用屎涂了树身,但我还是能爬上去的。
  我就是为了能见到她,有一次从树上掉下来跌破了头。清风街的人都说我是为吃嘴摔疯了,我没疯,他们只知道吃嘴,哪里晓得我有我的惦记。窑场的三踅端了碗蹴在碌碡上吃面,一边吃一边说:清风街上的女人数白雪长得稀,要是还在旧社会,我当了土匪会抢她的!他这话我不爱听,走过去,抓一把土撒在他的碗里,我们就打起来。我打不过三踅,他把我的饭吃了,还要砸我的碗,旁边人劝架,说甭打引生啦,明日让引生赔你个锅盔,拿手还比划了一个大圆。三踅收了拳脚,骂骂咧咧回去了,他一走,我倒埋怨劝架人:为啥给他比划那么大个锅盔?他吃他娘的×去!旁边人说:你这引生,真个是疯子!】
  语言土味儿十足,严格地讲,就纯粹是在用方言写小说,大概只有陕北人看着够有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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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想介绍的是外国小说家,譬如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村上春树的《1973年的弹子球》,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这些作品各有千秋,也想说,那些翻译家们着实很给力。
  总结:这些都是我较为熟悉的作家,国内的,国外的,都不同程度给了我很多启发,也使我长了很多见识。
  我之所以列举这些,是因为他们都各有春秋,代表了不同风格。然而,这些不同风格,又何尝不是我们现代网文所追求的目标,或者说学习的榜样?
  假使我们每一个作者任由自己的作品恣意发展,而从不关心语言基础,试想想,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而且,现在的网文基本都有个死亡定律,即七日热度,一旦过了热度就几乎永沉于大海,终不得天日。
  作为那些只一门心思跟风抄袭恰读者烂钱的粗制滥造者,那时就真的是死了。
  于是乎,到了现在,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何不用自己所在家乡的方言创作一部网络小说呢?
  所谓创新,难道这不就是创新吗?
  譬如用全国最有特点的四川话创作一部属于四川风味的小说。
  譬如用东北方言创作一部属于自己本土的风味小说。
  譬如陕西方言,譬如安徽方言,浙江方言......
  ......
  仅只是猜想而已,因为在这方面,老舍先生就已经实践过了,贾平凹也实践了。都成功了。
  我并不是鼓励庸俗,我只是鼓励创新,叫各地博大精深的方言发扬光大。
  那么问题来了,起点平台又何不征个网文大赛什么的,想必这样会更能表现出鼓舞性,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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