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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帆又问了很多关于老爹的问题,但壮汉一问三不知,就在纸上反复地写下“你们有罪”、“救世主死了”、“你们不会被宽恕”等奇怪的话语。
船突然猛烈的一震,沈周站立不稳,撞在了阅帆身上。
阅帆往后撑墙,迅速找到平衡,冷静地接住沈周。
在海上漂泊了十数年,潮汐就像是海洋每天都要进行的大喘气,熟悉潮汐是每个以海为生的人必备的。
自从世界成了一片汪洋,阅帆被关在房间里就察觉到了,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新海”似乎也存在着潮汐。
十二点涨潮,一点退潮。
他看了眼手表——这是“老爹”出名后送他的礼物中他唯一收下的一件。
十二点零五分,和他观察到的时间基本一致。
不过平时涨潮从来没给船带来过这么大的冲击,这得益于老爹选择的地形,船的前方有一个小岛,原来是一座山,如今被淹到只剩下一小半露出水面。
大浪被山体卸掉了部分力气,因此涨潮时船只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刚刚他上夹板的时候注意力不在周围的景色上,但是残留的一些印象里,那座山好像不见了。
是被淹没了?还是说.......
“怎么了?”
又是一次强震,船晃晃荡荡,阅帆脸色苍白地问道。
“你是不是动了船的位置?”
阅帆一边问着,一边扶着墙壁往外走。
“.......是的。”
自从拿到老人的日记后,沈周就在研究怎么开船。
阅帆不一定会开船,会开船也不一定会帮他,因此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学习。
老人留下了一些航海相关的工具书,他对照着学习了好几天,就在今天早上,他觉得理论知识学习得差不多了,一些看不懂的知识需要实践来进一步学习,于是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尝试很成功,开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一些仪表不会用好像也无伤大雅。
像个新手司机一样兴致勃勃地开了半天船,等他回过神来,船已经开到了他不认识的地方,那座作为锚点的山消失了,四周都是水,没有任何显眼的标志。
好在他是按照指南针在开,不出意外的话还在老人标记的航线上。
唯一让他不安的是老人在第一段航线上画了个叉,旁边还写了“7.29”。
此刻,他隐隐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船体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最大的一次倾斜了大概四十度左右。
沈周暗自揉了揉被撞得生痛的手肘,跌跌撞撞跟着阅帆来到了驾驶室。
到了驾驶室,他才想起来这里也有一份大地图,上面标着和他身上那张小地图一模一样的内容。
透过驾驶室的玻璃,两人都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下一波巨浪。
实际看到巨浪的时候,沈周感到手脚发凉,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一艘大船上,但在大自然的神威前,这艘船显得如此渺小。
他毫不怀疑下一波巨浪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掀翻。
阅帆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感叹渺小不渺小的问题,比这更大的浪他都见过,现在的情况相当危险,容不得丝毫犹豫。
他扑到船舵上,尽最大努力保持船的平衡。
浪拍碎了玻璃,水涌了进来。
“那是什么东西!”
沈周惊叫一声,双手抱住驾驶室里的仪器,惊骇绝伦地指着右侧的水面。
阅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粗大的鱼头伸出水面,它的头颅像一根木根,也像一根极长的象鼻。
它足足有五米之长,梭形,顺着海浪向他们游来。
这十年来,随着国家动物管理的进一步规范化,不少渔民因为缺乏相关知识,捕捉了受保护的水族动物而受到惩罚。
镇上组织过这方面的学习,有了手机以后,阅帆出于好奇,无聊的时候也偶尔搜一些看。
这东西他知道,毕竟作为珍惜动物的一种,它在水中的地位和大熊猫在陆地上的地位一样。
白鲟,又称中华匙吻鲟,自古有之,古代被叫做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阅帆上一次看到它还是在2019年年末的新闻里,上面说长江白鲟被正式宣布灭绝。
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传奇生物。
“这是白鲟,一级保护动物。”
阅帆简明扼要地告诉被吓坏了的沈周。
最大的一波浪潮已经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浪潮越来越小,他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操纵船只。
“它为什么要绕着我们的船游?”
沈周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放心地看着白鲟忽远忽近地游动着,时不时将背部露出水面。
阅帆摇摇头,他也不解这一点,白鲟似乎对他们这艘船很感兴趣。
除了知道这是白鲟外,他对这种生物没有多少了解,不过从外形来看,它和鳄鱼有些相似,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它应该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
他出海的时候是真的遇到过鲨鱼,白鲟给他的感觉和鲨鱼相差无几。
“等一下,还有一只,不对,两只!”
沈周转过头,又一次大呼小叫。
很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浪潮彻底平静,但是一只又一只的白鲟围着他们转圈,扬起的水花像是构成了一个漩涡。
“你确定这是一级保护动物?!”
沈周嘴唇发白,他粗略数了一下就有起码十只白鲟。
保护动物不应该数量稀少么?
阅帆没说话,他不擅长反驳,也不擅长推理,相较于纠结这些,他更倾向于赶紧脱离这片水域。
不寻常的事背后一般都隐藏着危机,用俗语来说便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它们在撞后面的船!”
沈周将头探出窗户,眼前的一幕震碎了他的三观。
这些白鲟就像一颗颗鱼雷一样,反反复复从一边冲撞装着物资的后船。
后船是纯粹的货船,老人为了末日储备了太多货,里面不够放,有些就盖上了防水的油步,绑在甲板上。
沈周没当过渔民,也很少需要装货,因此清点完物资后绑得没有原来那么结实,被大浪冲刷后,它们已经摇摇欲坠,现在随着白鲟的撞击,一些货物坚持不住,纷纷落水。
更离奇的事发生在货物落水后——这些白鲟用嘴叼着成箱的货物,向远处游去。
一些箱子并不结实,里面的东西浮在海里,随着海浪的余波迅速漂远。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