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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平均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人不会游泳。
当然,这个统计数据是孟溪瞎编的,为了给不学游泳找借口。
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游泳是被现代社会抛弃的技能,十年前的人夏天去泳池最主要是为了消暑,十年后的今天,空调进入了千家万户,吹着空调吃冰镇西瓜才是夏日的主旋律。
每年都报道有人溺死,他不懂为什么还有人前仆后继地学习游泳。
不过现在他懂了——会游泳可能会淹死,不会游泳一定会被淹死。
套上橡胶圈,孟溪愁眉苦脸地把头埋进水里。
他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对于游泳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以前看得一些动漫,也不知是谁说的,学习游泳的第一步就是学会换气。
1秒,2秒,3秒.......17秒,25秒,49秒
孟溪越数越快,陆地上缺氧就足够让人惊慌,更别说在水里,刚到六十秒他就急不可耐地抬起头,大口吸入空气。
余光扫到虚拟屏上的时间,其实才刚过三十秒,只完成了他的目标2分钟的四分之一。
明明上次抓鱼的时候能够憋气差不多两分钟,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孟溪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比上一次要镇定,但是一旦开始感觉到肺部稍有不适,他就马上紧张起来,时时刻刻想着上浮。
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克服,也许对水熟悉了就会好起来。
憋气先搁置一边,他琢磨起泳姿。
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他还是知道常见的泳姿有蛙泳、蝶泳、仰泳这几种,不过也就仅限于知道个名词。
他真正见过的泳姿只有一种,还不是在人身上看到的。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狗刨式。
同为动物,狗和人的身体结构差距不大,狗能用这种方式游泳,那他一定也可以。
而且就孟溪的记忆,狗在刨水的时候,头是一直露出水面的,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不怎么需要频繁换气的游泳姿势。
孟溪的参照物是老家的土狗,三伏天的时候他偶尔会跟着父亲去老家旁边的池塘钓鱼,奶奶的土狗就会跟着一起来,人有遮阳伞和羽毛扇,勉强不热,狗就不行了,热极了它就会跳到池塘里乘凉。
小孩子总是好奇的,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狗还会游泳,于是仔仔细细观察过,时至今日还印象深刻。
首先,狗的前掌不是胡乱挥舞,而是有规律地向下压水,有时是双掌一起,有时是一左一右,双掌一起的时候速度更快,左右交替的时候起伏更小,看上去更稳定。
其次,狗的后脚在不停往后蹬,蹬得越快,他的后半身离水面距离越近,前进的速度也越快。
孟溪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两个最重要的技术要点,自信满满地尝试起来。
有救生圈来,他依葫芦画瓢,的确可以在水上前进,但等他觉得时机成熟,从腰上拿掉救生圈,那种先天性的恐慌再次盈上心头,手脚最初还是有规律地蹬动,水一浸湿到嘴,他顿时慌了,一下子失去了节奏,本来快要保持平衡的身体一下子丧失了浮力,越急躁地挥手越是往下沉。
匆匆忙忙抓住旁边的救生圈,他感觉四肢乏力,显然想几个小时内突然学会游泳纯属痴人说梦。
二十三年没学会游泳,他也没打算马上精通,训练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用救生圈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
这个目标的达成对他来说是里程碑式的,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不用趴在魔方上面等鱼来。
肚子太饿了,一天没有饮食,昨天的鲫鱼汤早就消化到渣都不剩。
该检验一下成果了。
拿起魔方上的鱼叉,套上救生圈,孟溪仿佛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那种RPG游戏里的角色面板,力量和速度因为装备上了两件神器直接翻倍。
雷达屏上显示有四五只鱼都在向魔方游来,其中三只游得比较深,两只游得比较浅,接近水面。
这两条鱼比上次的鲫鱼要大出许多,但是整体形状和鲫鱼类似,它们游速不快,慢慢悠悠的。
它们还有一段距离,孟溪轻悄悄地进入水里,手指紧扣鱼叉的凹槽。
狗刨式最大的缺陷是速度太慢,他游得不熟,速度更慢,一旦一击不中,惊动了那些鱼,他不可能追到。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两条鱼并肩游着,似乎没有辨识出水中的孟溪,径直向魔方的方向游来。
摄像屏上出现了两条鱼的清晰画面,一条红,一条白,鳞片上都有小黑点。
虽然颜色不同,但两条鱼明显是同一种类的,而这种鱼孟溪就更熟了,想必是个华夏人都见过这种鱼。
尤其是红色的那条,甚至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图腾。
没错,这两条鱼就是鲤鱼。
它们的来源有很多可能,有可能是高级餐馆的养鱼池跑出来的,有可能是公园的游客喂养区跑出来的,还要可能是谁家的水族箱里溜出来的,总之,鲤鱼怕是整个华夏最常见的水族生物。
至于鲤鱼肉好不好吃,孟溪就不太清楚了,一般这种鱼都是观赏用的,大概率不会好吃。
不过此时此刻他可没有挑食的权利。
到了魔方三米范围内,两条鱼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围着魔方打转。
之前很多鱼都是这样的,这也是孟溪一直抓不到鱼的原因,这个距离实在太尴尬了,够得到但鱼叉使不上力气。
他一度想过像投标枪一样把鱼叉掷出去,但又怕鱼没叉到,鱼叉还给弄丢了,那就真的绝望了。
不过有了救生圈之后,这一切不再是问题。
他守在它们转圈的必经之路上,屏息凝神。
不知是它们压根没有察觉到孟溪,还是它们已然忘记了被人类支配的恐惧,堂而皇之地从他身边慢悠悠地游过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孟溪找准了时机,高举的鱼叉仿佛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就和打篮球中三分球一样,一出手他就感觉有了。
两条鱼意识到了危险,但已经太晚了,鱼叉轻而易举穿透了锦鲤的鱼肚,然后一往无前地刺进正要逃跑的白鲤鱼的鱼尾。
一箭双雕是他没想到的,他赶紧横着提起鱼叉,然后将试图挣脱的白鲤鱼往里一按,彻底终结掉它的生命。
血流了一身,在水中扩散开来。
这一幕有点血腥,他却像个丰收时节割完麦子的老农,露出欣慰而憨厚的笑容。
两条鱼全部丢就吐纳器,2/3变成了4/5。
孟溪没有急着让魔方加工一条果腹,而是先把它们放在交易市场上看了看估值。
鲤鱼从来就不是珍贵的东西,包括锦鲤,某宝上十多块可以买一条,而且各种颜色都有,任君挑选。
即便到了末日,作为食物它们也有些廉价,在最缺食物的云雾山基地一条也只值10单位的估值,加起来才和乌鳢一个价值,也不知道魔方具体是怎么估算的,明明他感觉两条鱼加起来比一条乌鳢重不少。
用掉一次使用次数,他把白鲤鱼加工成了一碗鲤鱼汤。
鲤鱼不被广泛食用的原因果然是不好吃,魔方这种不加调味料的烹饪方式是最能吃出食材本味的,这也让鲤鱼和鲫鱼的差别更加明显。
从肉质上来说,鲤鱼的肉要比鲫鱼粗很多,而且鲫鱼煮出来的鲫鱼汤自带一股子鲜味和奶香,而鲤鱼煮出来也有鲜味,不过一点也不浓。
但是孟溪还是更喜欢鲤鱼,毕竟鲤鱼再怎么不堪,偏偏却有一项压倒性的优势——肉多。
吃饱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对一个长期吃不饱饭的乞丐来说,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一小碗鹅肝还不如路边摊一碗油放太多的炒饭。
吃饱之后,他突发奇想,捧了一捧水倒进吐纳器里,煮鱼汤需要水,但吐纳器却没有要求水这样原料,那现在把水倒进去,它可以加工水么?
孟溪正要打开吐纳器面板确认一下,却发现吐纳器把盛鱼汤用的瓷碗吐出来,里面装了水,而且这些水居然在冒烟。
我去,原来还有这种服务的!
3/5的使用次数没有改变,将水加热居然属于免费服务。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魔方提供的免费服务,他本来以为煮开水需要往里面加入木材,然后再进行加工。
那是不是还有其他免费服务?
孟溪眼睛亮了,他把捕鱼时脱下的裤子丢进吐纳器里。
下一秒,一条被烘干加熨好的裤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有这种方便的功能为什么不早说!
孟溪觉得自己这两天亏大了,有热水喝谁愿意喝雨水,他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可是紧张了一晚上,生怕第二天肚子疼。
干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他已经习惯了潮湿的感觉,但是今天晚上有所不同,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明显下降,温热的雨水如今变得有些冰凉。
他本打算省下那条锦鲤当成明天的粮食,但现在看来不能节省了,雨水正在不断带走他的热量。
木材还剩一些,足够做四根木头柱子,孟溪兑换了5单位的钢材和5单位的布料。
他先用5单位的钢材重新搭建好了雨棚,然后使用了一次加工机会,将5单位的棉绒加工成一件薄一点的长袖连帽衫。
加工几次后他已经发现了,其实设计不需要非常精细,只要大致符合所需物品的样式,魔方就会自动进行优化。
他捏的连帽衫模型就比较抽象,但在魔方的加工下,做出来的成品贴身且舒适,就是有点太薄了,孟溪觉得稍微用点力就能把衣服扯破。
没办法,5单位的棉绒还是少了点。
好在气温下降的并不夸张,用吐纳器烘干裤子,穿上整套衣服,又喝了杯热水后,他就感觉体温迅速回暖。
救生圈和鱼叉挺占位置的,于是孟溪发现了吐纳器的又一项功能——可以收纳物品。
躺着翘起二郎腿,他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眼见生活质量一天比一天好,他竟然慢慢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曾经总觉得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互联网的生活难以想象、不能接受,但或许那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地为了如何活着这个问题考虑过。
孟溪唯一不满的是晚上没有光亮,他琢磨着等到食物充沛了,一定要兑换一点荧光粉,在头顶的钢材上画上星星。
然后等到有了更多的材料,他要加宽魔方,然后不停加高,古巴比伦人建立了空中花园,那他就要建出一个水上花园,到时候种上各种花草,一个人呆无聊了就打造一艘大船,去拯救世界。
他胡思乱想着,睡意像野草一般疯长。
然而没睡一小会,接连不断地巨响将他吵醒。
懵懵懂懂地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但是他已经隐隐意识到情况不对。
雨声消失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虽然雨声消失了,但四周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异常吵闹。
狂风呼啸,并且远处的天边不停发出耀眼的闪光。
这已经足够骇人了,更骇人的是头顶的钢板像在反复被人用无数小铁锤击打,丁零当啷作响。
借着闪电,孟溪抬头看到周围的状况,一颗颗冰疙瘩砸进水里,溅起水花。
一个陌生的名词出现在他的脑中——冰雹。
现在不是夏天么,为什么还会下冰雹?!
江城几乎没有下过冰雹,所以孟溪对其了解甚少,再加上他对地理不敢兴趣,高中上地理课要么睡觉要么发呆,以至于误解冰雹是因为天气寒冷,雨水在落下来的时候结成了冰。
但其实晚春和夏季才是冰雹多发的时节,它的成因和雷阵雨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强对流天气。
孟溪很担心薄薄一层的钢板经受不住冰雹的摧残,伸手摸了摸,魔方似乎对他进行了加固,砸得他手痛的力道硬是没给钢板造成一点影响。
此刻,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不是声势浩大的冰雹,它们持续不了多久。
真正的危险来源于吹动他刘海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