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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货运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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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终于来了一条船。
  一伙乞丐涌了上去。
  三个巡逻兵走上前来,抄起马鞭不住抽打,打得许多乞丐翻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但乞丐数量多达上百,很快就有七八十人挤过了封锁线。
  俞辰不知道这些乞丐是想去干什么,便缓缓地走在后面。
  莫拜巡逻兵拦截无效,悻悻然地退了回去,引起其它莫拜兵一阵奚落。
  俞辰见状,也走过封锁线,来到了乞丐群体的外沿。
  前方就是货船停靠的区域,站在最前方的乞丐却不再前进了。
  因为,上百名苦力黑压压地挡在前面!
  货船终于停稳,两块桥板搭到了码头上。
  苦力们在工头的约束之下,给桥板尽头放开一条通道。
  几个衣着华丽的灰种人走过桥板,工头们立即围了上去。
  经过一番交涉,有些苦力上了甲板,开始忙忙碌碌地搬运货物。
  一些水手出现在船舷。
  乞丐们立即骚动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那些水手张望。
  俞辰看到,水手们手中拿着一些东西。
  有黑面包,水果,鱼干……
  应该都是没吃完的、或者变质的食物。
  水手们怪叫着,把手里的东西抛得高高的。
  乞丐们全都仰起脑袋伸长了手,俞辰眼前瞬间出现一片脏兮兮的手臂森林。
  东西落下,有些被某只黑手一把抓住,下一刻就被直接塞进了手主人的嘴里。
  另有少部份被太多的黑手干扰,翻翻滚滚掉落在地上,顿时引起一大群乞丐哄抢。
  有些乞丐已经把东西塞进嘴里,旁边的人依然不会放弃,有人会踢打他们的背,有人会去扯他们的头发,还有人去撕那些乞丐的嘴,打算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有些乞丐被折断了手脚,有人被打得满脸是血。
  有人哭,有人惨叫,有人怒骂。
  俞辰看得傻了。
  他从没想过,人为了一口吃的,可以变得如此疯狂。
  一条三指宽的鱼干在无数双手之间弹动翻转,飞了一段又一段飞出了人群,啪的一声掉在俞辰面前。
  俞辰忽然发现自己也饿了,他想吃那条鱼。
  俞辰准备探出手去。
  却在这时,附近一个小乞丐发出“嗷”的一声,凶狠地扑了上来,一把压住那条鱼,然后就见他把头埋在地上,嘴巴疯狂地蠕动。
  五六个乞丐冲上来,对着这小乞丐又踢又打。
  小乞丐倦缩在地上大声惨叫。
  有人把小乞丐提溜起来抖了两下,发现什么都没掉出来,便一声不吭地扔下了他,飞快地跑回人群里去了。
  其它人亦然。
  小乞丐揉着被打痛的地方,侧着脑袋把俞辰从头看到脚,眼里隐约透出同情之色。
  俞辰被这眼神刺痛了自尊,默默的转身,向着远处的沙滩走去。
  沙滩上什么都没有,所有能吃的海产都被乞丐吃光了。
  俞辰毫无所获地在沙滩上转悠了一个白天。
  他没有吃的,也找不到机会上船。
  俞辰开始后悔,他想回去找夏茹,但想想当时走时的坚决,他自觉拉不下脸。
  他又看向那些莫拜士兵。
  莫拜士兵的数量大大增加了,至少三个十人队!
  这样看来,城里面已经尘埃落定!
  如果他想以报仇的名义找死,只要朝那些莫拜士兵冲过去就行了。
  胃壁徒劳地相互摩擦着,肚子隐隐作痛,不时发出咕咕声。
  俞辰变得有些绝望了。
  他开始觉得,这一场穿越就是个笑话。
  是冥冥之中,某个存在想要折磨他……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月亮升了起来,港口的海湾里没有大浪,但水面并不平静,起伏不定的水波,将月华撕扯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光斑,洒得满世界都是。
  眼睛盯着它们看上一阵,眼睛就变花了。
  灵魂似乎漂了起来,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一条货船出港了。
  恰在此时,又有一条货船进来。
  躺在附近的乞丐迅速起身,开始向着货船停泊之处聚集。
  俞辰也站起身来。
  他打了个踉跄,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俞辰以最快的速度,把宝剑和布包绑在背上,大步向海里冲去。
  趁着现在还有力气,他必须追上那条出港的船。
  这机会并不大!
  但是,对于俞辰来说,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追不上,那就淹死在海里吧!
  由于整个东北地区的三座城都建在大泽河两边,东北人的水性都还算不错。
  原主在被灵魂穿越以前,时常跑到海里游泳,故而,理论上来说,俞辰有追上海船的机会。
  俞辰埋头朝前游,很快就觉得已经筋疲力尽。
  他抬头看去,一来一去的两条船已经交叉而过,另一条船已经去得远了。
  俞辰回头看了看岸边,发现离岸只有五六十米。
  前方是一千多米,后方是五六十米。
  有那么一瞬,俞辰很想打道回府。
  但是,想想跳井的小昭,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再次把头埋了下去。
  当再一次感觉到筋疲力尽,俞辰发现,他与那条船的距离似乎变远了!
  “啊!”
  俞辰在心里狂吼起来。
  放弃吗?
  不!
  就死在前面吧!
  俞辰眼睛红了,着了魔一般再次使劲划水……
  科林、克劳德、瑞兹拖着沉重的脚镣,合力将一个酒桶从船舱里搬出来。
  船只突然转弯,三人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一跤。
  克劳德一阵头晕眼花,连忙扶住桅杆站住。
  听着甲板下第一层舱室里水手们的高歌声,克劳德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声音却小得谁都没听见。
  正在操帆的水手绑好缆绳,拔出腰间的短棍,狠狠地抽打在克劳德后脑勺上。
  克劳德如同一根木桩一样,沉重地砸倒在甲板上,人事不知。
  科林心中暗怒,向水手询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搬完了酒桶,就赶快洗甲板!”水手喝道。
  感受到科林的不敬,他朝科林脑袋上也是一棍。
  科林奋力闪身,短棍砸在他的肩膀上,痛得他脸皮抽搐,向后踉跄了几步。
  瑞兹上前向水手说了些好话,让科林赶快去打水。
  一只木桶被扔进海里。
  科林看着波光鳞鳞的海面,眼中尽是茫然。
  瑞兹走过来,在科林背上轻轻拍了拍,吃力地扯起木桶,将海水泼在甲板上,回过身来,往科林手中塞了一个毛刷。
  科林忽然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在几百米外,好像有人正在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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