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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鲈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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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木屋,陈设简单且精致,木床的正对面挂着一副油画,画的是一尾鲈鱼跃出水面时的场景,栩栩如生,连每一枚鳞片都绘画的十分逼真细腻。
  “看来,我这是活下来了,从一个地狱离开,又从另一个地狱里回来……”
  “呵,花真不错。”
  陈长安低笑着,带着劫后重生的释然看向床头上摆着的鲜花,和他自己以为的不一样,他现在的心情平静似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经历过了生死然后大彻大悟了,他甚至研究起了插花的花瓶。
  手工制成,陶土烧制,花瓶的外壁不均匀的挂着天兰色的釉色,可能是在烧制的时候添加了铁粉,纯净的天兰色的釉壁上多了许多褐色的小点。
  插花用的是大红色的牡丹,搭配白色的兰花和一种叶片枯黄的像碎瓷片的野草,这三种花搭配起来,插在这么一个花瓶里,不得不说插花者的品味实在是有够低级的,布局毫无美感。
  这样的一束花摆在这个木屋里,简直是格格不入,单摆一个花瓶便好,插上了花真是不知所谓,画蛇添足。
  “狗屎一样的审美。”
  在陈长安的记忆力只有这个人有这样狗屎一样的审美。
  ‘吱。’
  小木屋的木门被推开。
  “呦,这是醒了,你可有口福了,猫娘娘刚熬的鲈鱼汤,不凉不热,正适合入口。”
  想谁来谁,太平郎夹着一份报纸,端着一个搪瓷的大茶缸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束鲜花,看来是准备来换插花的。
  太平郎也不管陈长安是不是病号,身上的伤是不是没有痊愈,把搪瓷茶缸往陈长安的怀里里一怼,便开始急忙急火的收拾起了他的插花,反倒是疼得陈长安直翻白眼。
  “怎么样,我这插花的手艺?”
  太平郎将原花瓶中的鲜花扯下来扔到地上,把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全都插进了花瓶里。
  陈长安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见,低头小口的吸允着鲈鱼汤,不得不说确实是味道鲜美,还带着浓厚的胶质感,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没得挑。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独喜欢钓鱼,不为其他,只因枯坐着钓鱼比较适合他发呆而已,顺便还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钓的时间多了,钓上来的鱼就多了,各式各样的鱼,有熬汤好的,有红烧好的,就这样吃的也就多了。
  别人看鱼的产地是看鳞看鳍,他不一样,他只要尝一口鱼汤,便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他现在手里的这碗……这缸鲈鱼汤中的鲈鱼,味道鲜清,是生活在两混水中鲈鱼才能有的味道,而所谓的两混水,就是淡水和海水相交汇的水域。
  但是在海港市并没有这种水域,有的也是在军事管制区……
  “我这是在哪里?”
  陈长安一口气喝掉了半缸鱼汤,才将嗓子里的那种烟熏感压了下去。
  “鲈鱼乡,海港市往东八十里,猫娘娘的村子,迷人的世外桃源,对了,它你应该见过了吧,猫娘娘的大女儿,袋袋,也是最胖的一只。”
  太平郎抱起了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那只橘色大猫,使劲揉搓着大猫的胖脸,大猫也不反抗,一副看透了人世的咸鱼一般的表情,甚而还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怎么会在这的。”陈长安问道。
  “当然是我救的你。”
  太平郎将大猫放下,坐到了木床边的椅子上: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在那里的,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平常的那个时候,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会在家里看那些老掉牙的电影的,而且那天的天很不好。”
  “我被我那该死的怜悯心,和一个疯女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你信吗。”
  陈长安把搪瓷茶缸递还给太平郎。
  “信,为什么不信。”
  太平郎接过茶缸,从烟盒里倒出了一支烟道:“抽一支?”
  “抽,为什么不抽呢。”
  陈长安知道太平郎是无所谓信不信的,因为他不对任何他不感兴趣的事情选择信与不信。
  “对了,孟姜女那个疯女人呢。”
  点燃香烟,两人中间开始烟雾弥漫起来。
  “孟姜女?什么孟姜女?”太平郎歪了歪脑袋。
  “你不知道?!不是你叫我去给姜太公送信的吗,姜太公不就是孟姜女那个疯女人?”陈长安惊讶道。
  “女人?那女人有什么特征吗?”
  太平郎看了陈长安一眼问道。
  “很漂亮,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冷香。”
  听到陈长安的回答,太平郎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马上松开,直到抽完了整支的香烟,他才笑了笑说道:
  “你被骗了,组织里并没有孟姜女这个代号,不过你说的这个孟姜女我倒是可能知道是谁,姜太公却是有一个女儿叫徐孟姜,一个……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但没关系,你的事没有办砸,信给她和给姜太公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一点点小麻烦而已。”
  “徐孟姜?”
  陈长安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抬起头问道:“她还活着吗?”
  “应该是还活着的,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女人的尸体,你好像很关心她,是她把你带到那去的?”
  “是她把我带到那去的……”
  陈长安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
  “太平郎,抱歉,我感觉辜负了你的信任,看来我真是干不成事的,我太容易相信别人,被人骗了还不知道,第一次就差点毁了你的事,还差点把小命也搭了进去,我……”
  “不,不,不。”
  太平郎晃着脑袋打断了他的话,又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
  “长安,你太言过其词了,也想的太多了,我说了,你并没有算是办砸了事,而且你就算办砸了这件事,我也不会怪你,凡事皆必经坎坷,才能终见光明,而且等你伤好之后,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这事非你不可。”
  “还是算了吧……”
  陈长安叼着烟仰着脑袋,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我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吧,我刚才确实想了很多,我发现我可能并不是干这件事的料,耍耍嘴皮子还行,真要拿命去拼,我来不了,你知道的,我惜命……”
  “而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在大部分的事上,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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