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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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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总有个人等着你回家一定要好好对ta)
  (2019117修改完毕)
  古柏伏低身形,趴在EP03上,一路向北,很快就到达了距离幽州市不远的安县,这地方发展明显滞后于这个时代,所以,什么摄像头、人脸识别都是天方夜谭。
  他重新整理一番外貌,换上从外星坏人身上扒下的西服,拿出杀手身上搜出的信用卡、网银和手机,就找了个县城里的电子产品交易中心,寻了个不讲究的店面,将手机里的钱洗了出来。
  幸好手机支付宝的密码是自动登录的,黑心老板查过银行的app后,发现两部手机上有三十万存款,古柏一番讨价还价,到手的现金,只有3分之一。
  小哥淘换了个旧手机,安装好app后,先打开qq,想要重新加上了糖糖的好友,但他知道,对方是不可能通过验证的,说古柏回来了,女孩大概只会觉得是个愚蠢的玩笑。
  好在两人还在同一个群,这样的话,也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但再一次看见糖糖的头像后,不知为何,古柏的心里,仿佛有条根深深扎进了土地,平静而安稳。
  离开电子市场时,那个黑店老板,正疯狂的用两部手机在淘宝上下着单,古柏见状,暗自想道:‘你等着有人来找你麻烦吧,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10万块,也不少了,虽然在幽州这样的消费环境里,这些钱只是毛毛雨,但古柏想要的不是什么穷奢极侈的东西,他只是想回家。至于糖糖,小哥无奈至极的叹了口气……
  遥遥路远,只在脚下,家门幽幽,咫尺天涯。
  幽州卫戍区戒备森严,想要飞着进去是不可能了,打车是个好办法,但容易留下个人信息,毕竟所有出租上都有行车记录仪;凭古柏这副形容,搭车根本不可能;拿手机去定网约车,个人信息暴露的那就更加彻底了,变向就等于直接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
  黑车呢,真是不巧,近来黑车被严打了,就是有个把人敢出来干活儿,就他们一看古柏把装备包墩在地上的那架势,立马转身就跑,个个都是怕招惹是非,任凭小哥挥舞着一摞百元大钞也是无济于事。
  “唉,只能坐11路回家了……,大爷的!”
  于是,经过了几天的步行,古柏终于从城市的外围,安稳且不露声色的进入了城市中心。
  待他来到自家楼下的小院中,古柏望着二楼的阳台和窗户,觉得喘不过气来,眼中热汪一涌,小子哭了出来,他拂面而泣,转身坐在了窗下花园的石凳上。
  院子里,绿植还和儿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面前的两颗柏树依旧,绿色的柏枝上,浮着帝都特有的雾霾尘埃,灰蒙蒙脏兮兮。
  而柏树两侧的月季花丛过了花季,只剩了绿叶繁茂不息,再往前望去,花园和社区小道边种植的椿树,棵棵圆粗饱满,为居民们遮蔽着灼热的阳光,尽职尽责。
  院中,时而有人遛狗通过,巴儿狗憨蠢的模样逗人发笑,当社区里的小孩儿们笑闹着跑过时,小狗轻吠两声,顿时挨了主人的骂,旋即,狗子再不吱声。
  仔细闻去,似还能闻得见早点铺炸油饼、油条的味道,和社区外报国寺小吃店贩卖的香食滋味。
  见时间还早,自己也已经到达了终点,离家门不过一步之遥,倒是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拍了拍腰包,钱有的是,赶紧排队去吧,省得要等很长时间,想罢,古柏背上EP03,就出了小区大门,转向了小吃店的门前。
  20分钟后,他拿着热腾腾的炸货、两瓶汽水儿,边吃边往家走去,这一路上,他似乎觉得自己从不曾离开过,只不过今天回家晚了些,要加快脚步而已。
  还如儿时那般,古柏三步并作两步,蹦着爬上了楼梯,当看到自家那道大门,他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蹿上去,差点儿撞到门上。
  轻轻摘下钥匙,拧开锁,古柏知道,爹妈现在没有住在这里,这虽有些遗憾,但他却松了口气,想来,若是爸妈看见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没事也要变得有事。
  ‘家中没人也好。’
  古柏如是想着,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没有立即打开方厅的顶灯。其实,他就不想打开屋里的任何一盏灯。
  小时候,父母有事不在家,他独自一人时,就关上屋里所有的灯,静静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很是安详,圆圆的月亮翻过对面楼房的屋顶,洒下温暖的月光,朝他招手,那是何等的惬意。
  如今,可能唯独没有变的,就是这黑暗中的一点温存,古柏走进父母那间大屋,只见床铺和家具并没有搬走,只是没有了生活物品,显得很是荒凉。
  他起手往屋门边的小衣柜上抚了一把,只觉得很是干净,并没有灰尘覆盖,小子想到:
  ‘肯定是二松常来打扫,才这么干净,有心了,兄弟。’
  趴在大屋的窗台前,古柏轻轻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色,登时,一股暖流袭遍全身,他胸口的那点莹黄也忽闪开来。
  搬来写字台下的靠背椅,放在窗跟下,小哥踏实坐好,把塑料袋中的炸货慢慢捡起,一口口品尝,渴了就喝一小口北冰洋,这舒逸的滋味,久久未曾再尝,可是让他好想。
  正宁静致远,突然,‘啪嚓’声脆响,从门厅对过的那间小卧室中传了过来,古柏心中一惊,又想想,这间破屋里,怎么可能遭小偷,难道是野猫?
  ‘这可不成,万一跟屋里吃喝拉撒的,以后可怎么住!’
  想到这里,古柏拎着EP03站起身来,走出大屋,来到了门厅,他的目光穿过幽暗的方厅,往对过看去,却没听到有声猫叫,或是再有打碎东西的声音。
  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小子干脆走了过去。
  来到小卧室门前,他伸手开灯,灯泡却憋了,试了几次,也没有一点儿光亮。
  古柏抬眼望了眼自己的小窝,心中突然激荡,这间屋子的陈设,一点没动,书柜里的书册整齐划一,写字台上的电脑被防尘罩盖的严实,自己的床……好像有点儿不对。
  屋中的窗帘没有拉上,因为窗外的那棵柏树长势高耸,挡了大半窗户,可仅留空亮的半扇玻璃窗外,月色正浓,且洒在了他的床铺之上。
  当古柏看着自己的床铺,突然眼前惊蛰,因为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此刻,正睡着一个人。
  床上的是个女孩,那头长发就昭示了清楚,女孩的脸看不清,但床边散落了许多酒瓶子,女孩纤弱的手从床上垂下,想是打中了酒瓶,玻璃瓶子互相磕碰,就倒了一只。
  古柏轻轻嗅闻了两下,熟悉的香水味顿时扑面而来,忽然,一个名字跳到了他的面前---糖糖。
  小哥忽然浅笑,之后又愁上心头。
  ‘不是订婚了吗?怎么跑我床上睡觉来了?这丫头……’
  “怎么回事?唉…”
  入秋后,天气寒凉,古柏叹了口气,想走上前去,把没关严实的窗户锁上,那扇老旧的玻璃窗只有他知道关上的秘诀,换个人,恐怕怎么弄都关不牢。
  可如今他的身体被改造过后,步伐沉重了许多,黑咕隆咚的,不经意,古小哥又踢倒了酒瓶,‘铛铛铛’酒瓶就如被击中的保龄球,一只接着一只倒了下去。
  “我去,什么啊……”
  女孩被这动静惊扰,皱着眉头醒了过来,当她看见古柏高大的身影时,心口一窒,顺手抄起个酒瓶就砸了过去,‘当啷’声响,玻璃瓶碰在石墨矽的钢化皮肤上,是古柏下意识捉住了酒瓶,糖小兔也没想到会这样,见打不过‘坏人’,吓得她赶紧抱住了头。
  “糖糖,是我……”
  小哥的嗓音没什么变化,只是深沉了很多,糖小兔接着月光瞥了眼对方的脸,突然,她钻进被子里,哭着说:
  “…不,你不是小胖儿,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呜呜呜…”
  “我是小胖儿,我没死,我回来了。”
  “我不信!”女孩躲在被子里,露出张小脸,仔细用手机的电筒照了照古柏,之后,她惊悚的喊道:
  “你大爷!你骗鬼呢!是你对吧?!你从学校跟踪我回来的!”
  “我……”
  “我告诉你,我家小胖儿很快就回来了!你敢害我,我叫他打死你!”
  古柏见也跟她解释不清楚了,干脆明说道:
  “唉,真的是我,……我的脸,是,我是变了模样,可我还是我、我还活着……对了,这么说你就懂了……”
  说着,古柏一屁股坐到了床尾,把木板床坐的‘咯吱咯吱’响。
  “你要干嘛?”糖糖突然用小手遮住口,缩进了墙角。
  “这两年你给我发的消息,其实,我都收的到,我慢慢说吧……”
  “大学报到头一天,出去逛街,让小偷把钱包偷了,对吧?…
  …你从宿舍上铺掉下来了,没摔到脸,对吧?…
  …还是像从前一样,就喜欢提前交卷,对吧?…
  …小时候做饭着锅、长大了扑锅,对吧?…
  …还是一到夏天就爱招蚊子咬,对吧?…
  …还是最喜欢星期五,对吧?…
  …还是最不爱看恐怖片,对吧?…
  …你耳音还是很好,听过就能记住,对吧?…
  …现在,你唱歌好听的要命,对吧?…”
  古柏还想再说,可糖小兔已经听不下去了,赶紧拦他道:
  “停停停停!”
  古柏见她要发疯,就停住了嘴,等着看她什么反应,糖糖这会儿也懵了,她使劲敲了敲脑壳,抱怨了几句不该喝大酒,之后,无奈的用手机照亮,又看看了古柏,突然,极其懊悔的‘嗯~~~呣~~~’一声,就把被子掀开,垂头丧气的坐了起来。
  “小胖?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古小哥此时心中万马奔腾,但他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变模样了?这张脸…太陌生了。”
  古柏嘴唇颤抖了片刻,双眼不停眨闪,最后,他叹了口气,将胸口的衣衫拉开,那抹凝黄登时把屋中照亮,虽然光华并不耀眼,但也比手机的电筒强了不少,而且透出淡淡的温暖。
  糖小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要惊叫出来,但刚开口,她就哑了声音,把手按住檀口,仿佛在做梦。
  “你…
  …你是借尸还魂,回来找我了,对吧?哎呦……”
  女孩不敢相信,使劲咬了手腕一下,透骨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再去望向眼前的男子时,那人却把衣襟遮得死死的。
  “我去换灯泡。”
  匆匆说过一句,古柏就在小屋东墙下的书柜顶上翻找起来,那股凝黄的光芒也次闪起,但糖糖看不清,因为男子背着身。
  不一会儿,小伙儿从柜顶山拿下个老旧的铁皮饼干桶,抠开盖子,从里面拿出枚灯泡,转身拿出EP03,用DNA信息开了中控锁,黑硅表面的剑匣突然发出轻轻的声响,且渐渐浮到了半空。
  这时,古柏站在剑匣上,上手拧下灯泡,换上新的,夜中静静,忽然,小哥转头说道:
  “手机狂魔,最好不要拍下来发说说,要不想被外星人追杀的话……”
  此刻,小兔拿着手机怼着古柏,女孩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醒过神儿,赶紧删了拍下的视频,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她抬起头,刚想再看眼古柏身上浮现出的诡异光芒,可灯亮了。
  顿时,小哥胸口那抹光华,淹没在了暖光灯的照耀下,糖糖的眼前,便刻画出一个历尽沧桑的熟悉背影,让她的心头不由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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