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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与虎谋皮”么?
所谓“贵人”,往往也是能够至你于死地的人。’
他惨然地想到。
绝望,不可遏制地从关山砚的心底升起。
在巨口的吸噬下,他原本如大泽般辽阔的精神之海,迅速萎缩干涸。
这样下去,不出三分钟,一代“中天散人”,太一道宗太上掌教,就会被吸成一具空皮囊。
‘只可惜……最后没能为宗门求来帮助,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关山砚此时的心中已存死志,任由那张巨口将他的精神抽干。
然而,下一刻,那放在关山砚面前的手掌,忽然收回。
连带着那股难以抵挡的吸力,一同撤回。
关山砚意识归位,一阵头晕目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一道甜甜的稚童声音响起:
“粑粑,我们回家吧。”
“好的。”
关山砚的视野渐渐清明,定睛看去,原来是秦缺怀里抱着的女娃娃醒了,正好奇地看着他,眨巴着睫毛长长的大眼睛。
秦缺不多啰嗦,直接抱着她起身离开。
小家伙把小脑袋探过秦缺肩膀,朝关山砚笑着挥手道别:
“谢谢爷爷,爷爷再见!”
关山砚张了张口,喉咙却一梗,干呕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船,驶离小岛。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
直到船上的歌声渐渐远离,关山砚还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我……被那个男人汲取了精神力,然后又死里逃生了?
为什么?
虽然关山砚想不明白,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他的性命,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念及至此,关山砚浑身一冷,随后他思绪电闪,转身走出石亭。
腾空而起,凭虚御风,收敛气息,远远地吊在了那艘小木船后面。
……
……
秦缺哄睡了迷迷糊糊的小家伙,无声地顺着楼梯,走上了二层小别墅的天台。
比起室内的装饰完备以及院子里的打理得当,这个小天台未经打理,显得空空荡荡的。
秦缺在天台中央坐了下来,感受着体内被压制得死死的外来精神力,开始进行炼化。
其实刚才不应该直接想着,把那个修为低微的道人榨干,因为转化效率实在太低了。
秦缺从诡秘世界归来,权柄、灵力、精神力、肉身……这些几乎都消磨得只剩皮毛,吞噬精神力的水平,自然也下降得厉害。
就是刚才那样子榨取,真正得到的精神力,居然和这些天潜移默化中收集到的精神力,数量差不多……
如果那道人修炼出了“神魂”,那还有嚼头,不然都是些稀泥,一点用都没有。
好钢用在刀刃上,更不要说秦缺现在资源匮乏,更要好好利用这些来之不易的精神力。
于是,经过一番挑选,秦缺选定了最符合当前情况,帮助自己恢复实力的一门“神通”:
“大狱星宿劫”。
这门神通,乃是与“缘天尊”同等地位的宇宙主宰“炼狱梵天”在冥想之中,将整片星宿数亿星辰拉入无量炼狱之中,全盛时期的秦缺观想而成。
也就是说,这也算是他的自创神通,自然对每个概念了解得一清二楚。
“大狱星宿劫”的修行,重在对“无量炼狱”的构造,并从中培育出一种名为“劫力”的力量。
“大狱星宿劫”的入门为第一重劫力,已有开山填海之能,此后每增加一重劫力,威能都将成倍提升。
到最后的极限时,为一十三亿九千九百六十八万重劫力,其威能即便是全盛时期的秦缺,也难以估量。
这门神通其实是秦缺吞噬缘天尊后,时间已经度过了三百余年,他料想秦绒绒此时多半已经死去,于是万念俱灰中,选择突破“上层宇宙”的封锁,窥视那真正高高在上的主宰真面目。
但机缘巧合之下,秦缺找到了穿越时空之河的方法,于是他毅然决定,回到女儿身边,这门神通也就被搁置下来。
而现在,秦缺又拿起了这门神通,目的却不是以力开天,而是守护自己的女儿。
“大狱星宿劫”的修行,条件非常苛刻,但对秦缺来说,反倒是再容易不过。
因为“大狱星宿劫”的“无量炼狱”构造,需要对整个空间进行摧毁再造,这对于普通修行者来说,是几乎不可设想的。
但秦缺现在手里,就握有许多个小型的异度空间,从中挑选出几个,互相吞噬,过上不久,它们就会成为“无量炼狱”的雏形,也就是“劫力”的苗床。
对大多数人来说,修行是枯燥的,但对于某些具有强烈目标的人来说,修行反而让他们心无旁骛。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而秦缺也将外来的精神力炼化完成,投入到了几个互相吞噬的异度空间当中。
‘过不了一个月……应该就能滋养出第一重劫力了吧。’
秦缺盘算着,看了看远方微微泛白的地平线,伸了个懒腰。
“不用藏了,出来吧。”
他开口道。
一道白袍人影,倏忽间从空中落下,单膝跪在秦缺面前。
白须白发,面如冠玉,正是关山砚。
“谢不杀之恩。”
关山砚此时单膝下跪,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他自己的命在人家手上,他还打不过。
万一人家要他磕头怎么办,不如先退让一步,先行个礼。
不过秦缺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你的名字,以及你在太一道宗中的职位。”
‘你不晓得吗?’
关山砚心下吃了一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身份说了一遍。
在道出自己是宗门中修行最高的人时,他莫名感到一丝羞耻……
秦缺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为什么在亭中等我?”
听到这个问题,关山砚心里漏了一拍,知道事无可瞒,于是将“天心之术”的演算经过,也翔实地陈述了一遍。
秦缺听完,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随即一指点在关山砚的额头上。
一瞬间,关山砚感觉自身修为上的桎梏……竟然开始松动!
这种感觉就如“顿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道感悟,竟然在眼前此人的一指之下,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关山砚即将进入顿悟的玄妙状态之时,秦缺收回了手指。
他便如失去了翅膀的飞鸟一般,跌入谷底。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由于“顿悟”的状态被强行打断,关山砚体内真元波动,汹涌澎湃,以至于筋脉伤损,五内如焚。
“不论你有什么目的,你的命、甚至整个太一道宗都在我手上。”
“我要你生,你便生。”
“我要你死,你便死。”
“明白了吗?”
秦缺的声音幽幽,传入了关山砚的脑颅之中。
“属下……明白。”
关山砚再不敢怠慢半分,连嘴边的血都顾不上擦,郑重其事,小心翼翼地朝秦缺,拜了下去。
叩首九声。
直到此时,关山砚才明白,眼前的“贵人”,究竟是怎样可怖的存在。
这位“贵人”能一念之间,让关山砚三十年来的瓶颈破裂,也能在一念之间,将之遏制。
关山砚修行一世,从未听说过有任何一位灵修者,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这种权能……只属于神话传说中的神明!
可怖、可畏。
关山砚此时已再无任何侥幸之心,甚至不敢揣测面前的“贵人”是哪位邪神的化身。
秦缺冷冷地看着关山砚,丝毫不顾颜面地,用力地连叩九首,之后长拜不起。
关山砚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他的眼神看穿,只得收束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秦缺开口道:
“星龙集团,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招这么多废柴学员,目的何在?”
关山砚不敢抬头,额头仍然触地,就这样接话道:
“禀报主人,这件事和‘圣柜’有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