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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仙屿蓬莱山中,有一明镜湖,水面宽阔约四五千亩,为山中修士们饲养灵鲤的场所。
湖中央仅有一小岛,岛上仅有一白石亭。
参回斗转,深夜亭中,仅坐着一位道人。
他皓首白须,显然已经是一位年岁颇大的老人,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面庞上竟没有半丝皱纹,脸如冠玉,目光炯炯,神采飞扬更似一位三十岁的壮年男子。
这位道人的身姿清矍而静穆,身穿一袭白色道袍,头戴一顶芙蓉冠,端坐于白石亭中,仙风道骨,浑然天成。
他的面前,是一块大青石雕刻而成的十九道棋盘,其上已落百余子。
在这青石棋盘上,黑子、白子俱是晶莹发亮。
道人眼帘微垂,眼光落向棋局之中的一处纵横交错,黑白相缠。
也不知他在其中领悟了何等大道,良久之后,一道精光在道人的眼底逐渐酝酿,最终归于虚无。
“道途混沌,此劫莫非无解?”
一声长叹,他的眼光黯淡了下去。
道人名为关山砚,年纪已过一百五十岁,是“太一道宗”的唯一一位太上掌教。
关山砚一生传奇,在“纪元前战争”中随道宗青壮奔赴战场,屡破强敌,为宗门立下奇功。
后来继承掌教衣钵,号“中天散人”,太一道宗在他的操持下屡次逢凶化吉,延续至今。
目前的太一道宗掌教,便是他的弟子白英书。
在这太一道宗内,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地位,关山砚都无出其右,绝对是“一声呼喝招来飞剑万千”的角色。
但他此时却在为了一件事情而忧心。
太一道宗,将遭大劫。这是他以天心之术,于数月之前算得的结果。
关山砚先后演算了几次,结果一次比一次模糊。
这说明有某种极具能量的“变数”,正在左右大衍之数,使他的推演失败。
为了宗门命数,关山砚选择耗费真元,反向推演。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关山砚在冥冥之中,抓住了那唯一的“变数”。
在南方朱雀星区内,有一位“贵人”,是他帮宗门避过此劫的希望。
于是,他带着“蓬莱图”中的半个宗门,来到了第七区。
虽然关山砚感觉很奇怪,以他灵修界一流水平的实力境界,能被他称作“贵人”的人应该只有寥寥数人,怎么会在这可以称得上“山穷水恶”的地方?
但他还是保持着最佳状态,准备迎接那命数中的“贵人”。
另外,他还做了第二手准备,和“地方土著”星龙集团进行了交涉。
没想到对方早就对太一道宗“垂涎欲滴”,早就有合作的意图,于是在短短数个月内,太一道校灵修班就此开设。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位“贵人”一直没有出现,关山砚也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莫非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正当关山砚在亭中,喟然长叹的时候,一艘小木船从明镜湖另一端的迷雾中,缓缓驶来。
诡异的是,那木船上没有艄公,也未见有涡轮或是船桨推动,它就好像凭空着力一般,破浪而来。
关山砚的目光当即一凝,他记得很清楚,这明镜湖之中……根本就没有船。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贵人”?
念及至此,道人两眼一亮,捋了捋颌下长须,正襟端坐于亭中石凳之上。
下一刻,那艘神秘的小船上,响起了一道空灵的歌声: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
关山砚气息一窒,差点一巴掌把石亭拍碎。
闹哪样呢?什么东西啊?!
在悠扬欢快的歌声里,小木船上下来了一对父女。
那父亲看上去二十七八模样,穿着一袭黑色双排扣大衣,英俊的眉眼锋利如刀,但落向身旁女儿身上的眼神却温润如水。
那女孩大概四五岁年纪,身着一件粉红印花的百褶纱裙,白色的长筒袜,脚踩一双黑色小皮鞋,一头柔顺的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背后,脸蛋上的笑容胜过春日阳光。
令关山砚惊讶的是,以他的修为,竟看不出这位黑衣父亲的深浅。
于是,他对“贵人”的猜测,又加深了一分。
“粑粑你看,那里有一座亭子!”
小家伙由秦缺牵着,顺着岛上的台阶蹦蹦跳跳,走到了亭子跟前。
她一抬头,瞧见了端坐于亭中的关山砚。
可能是道人温和的神情,亦或是他出尘的颜值打动了她。
小家伙主动开口道:
“老爷爷你好吖!”
“你好。”
关山砚不敢怠慢,微笑着问道: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呀?”
“我叫绒绒,这是我粑粑!”
小家伙抱着秦缺的手掌,声音像百灵鸟一样,笑着回道:
“我们从……从下面上来的!”
关山砚自然明白,她说的“下面”,应该就是指第七区。
他见旁边的秦缺态度很是随意,既不好奇,也不警惕,心头不由得一跳:
莫非真让我碰到了?
关山砚略作思索,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盒咖啡布丁,递给小家伙:
“绒绒,这个是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
为了应对“贵人”可能出现的各种喜好,关山砚的储物戒指里很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礼品。
“谢谢爷爷!”
这一次,关山砚的礼物算是送对头了,小家伙欢呼一声,咯咯笑着接过了布丁。
“爷爷,你在玩什么吖?”
小家伙瞅见关山砚面前的青石棋盘,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地问道。
“这是围棋,一种很难的两人游戏。”
关山砚抬眼看了看一旁的秦缺,朗声笑道:
“不知这位小友,能否讨教一二?”
“粑粑你会下棋吗?”
小家伙满脸期待地看着秦缺,摇了摇他的手掌。
“爸爸当然会下啦。”
秦缺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低头扫了一眼这方青石棋盘,已然将其中玄妙,窥视得一干二净。
他的目光缓缓从小家伙的剪水眸子上移开,直视向了端坐在青石后方的关山砚。
刺痛,剧烈的刺痛突如其来,关山砚只感觉,在秦缺目光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好像有两柄利剑扎进了他的双眼之中。
‘什么?!’
饶是他真修百年,心性超人,此时也在惊骇与痛苦之中,慌乱了神情。
只是对视一眼,关山砚的眼睛就好像要破裂迸开,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
但好在,仅仅一瞬的功夫,那股刺痛便如来时一般,突然消散了。
等到关山砚反应过来,秦缺已经一只手搂着小家伙,坐在了他的对面。
秦缺修长的手指,此时已经拈起了一粒墨玉黑子,悬于棋盘之上的半空之中。
“和我下棋……你还不够资格。”
“除非你付出代价。”
突兀地,秦缺的声音直接在关山砚的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