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地二煞

　　慕沉舟冷冷地一颔首，道：
　　“不错，正是在下！”
　　“难得你们找上门来……”
　　“什么意思？”
　　就在此刻
　　一个浑身孝服的中年妇人从边门帘后一闪而出，面目之间所含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戟指慕沉舟道：
　　“白玉魔尊，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慕沉舟内心虽震惊，表面上仍是冷得象冰块，淡淡的道：
　　“那是为了什么？”
　　孝服妇人厉声道：
　　“为什么？问你自己吧！”
　　慕沉舟突然竟会到是什么一回事了，肃然道：
　　“尊驾是上官夫人？”
　　“不错！”
　　“夫人是指令郎新婚大喜之日被害的事？”
　　上官夫人目中抖露一片恐怖杀机，凄厉的道：
　　“白玉魔尊，你与我儿何仇何怨，竟然下这等毒手？”
　　慕沉舟冷漠但不失郑重的道：
　　“令郎并非在下所杀！”
　　“狡辩！”
　　蓦地
　　一个娇而脆的声音道：
　　“他说的不错，杀上官枫的是我！”
　　随着语声，一个美极媚极的红衣女子，姗姗步入灵堂，她，正是“无心女”，“无心女”会不速而至，挺身自认杀人，的确大出慕沉舟意料之外。
　　上官夫人先是一怔，继而冷厉的道：
　　“你……是谁？”
　　“无心女！”
　　“是你杀了我儿？”
　　“不错，我杀了他，但仍消不了心头之恨！”
　　“你………”
　　“无心女”凄怆的一笑，恨声道：
　　“上官枫玩弄了我，始乱终弃，另娶别人，婚礼前三天，我曾跪求过他，但他无动于衷，我肚子里留下了他的孽种……”
　　说到这里，眶中闪动泪光。上官夫人连退了两步，惊震代替了原先的杀机。
　　“无心女”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道：
　　“夫人，这是你家的东西，他给我的定情之物．你不会不认得吧？”
　　“我……我……认得，姑娘你肚子里……”
　　“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中，夹着一声脆响，玉佩被掷成粉碎。
　　慕沉舟向“阴魂不散”一抬手，道：
　　“老丈，我们该走了！”
　　两人出了上官宅第，慕沉舟道：
　　“老丈，假设上官日残与‘两仪书生’勾结，共谋对付‘画龙山庄’，先以毒药使‘画龙老人’等丧失抵抗力然后下手，得手宝复之后，‘两仪书生’想独吞秘籍，如法泡制，先用毒，后做成剑伤，轻而易举的毁了上官日残与六弟子，有这可能吗？”
　　“极有可能，老夫也是如此想法！”
　　“两仪书生住在什么地方？”
　　“川边江头，巫峡附近。”
　　“多谢指教！”
　　“别忙，我们一道去找他！”
　　“老丈对这件事倒是兴致很高？”
　　“就算是吧，我们得立刻出城，到辟静些的地方商谈一下。
　　这里是‘日月楼’势力范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好！”
　　出了城，“阴魂不散”朝官道西边的指道：
　　“五里外有一个小镇集，出产最有名的麻刺酒，一般皆以麻刺酒是成都特产，其实道地的却以五里外这小镇为最，酒史中名列第九，然以老夫看来，该升三级才好，西京金浆醪，杭城秋露白，相州碎石，长安新丰市，高邮五加皮……”
　　慕沉舟对“酒道”毫无兴趣，一听老人如数家珍叨不休乱以他语道：
　　“想不到‘无心女’会不速而至？”
　　“老夫断定她必来！”
　　“为什么？”
　　“所谓‘无魂公子’”一说，是诳她的，老夫算准她扑空之后，必定听到有关‘天藏秘籍’的传言而逞奔‘画龙山庄’，‘画龙山庄’即已发生意外，她当然与我们走上了一条路，你认为如何？”
　　“有理，她已怀有身孕，算是上官一脉，而她却杀了上官枫，这事……”
　　“这种闲事，我老人家可就不作兴管了！”
　　正行之间，“阴魂不散”突地刹住身形，眉头打成了一个结，喃喃的道：
　　“此行不吉，麻刺酒喝不成了。”
　　慕沉舟讶然道：
　　“为什么？”
　　“我们入瓮了！”
　　“入瓮，什么意思？”
　　“前有伏敌，后有追兵。”
　　慕沉舟前后了一阵观望，官道空荡荡的，不见丝毫人影，同时，以自己的功力，等闲人休想接近十丈之内，现在视线开朗，五十丈之内，一目了然，难道“阴魂不散”有未卜先知之能？抑是他想弄什么玄虚，心念之中，冷拎的道：
　　“在下一无所觉？”
　　“快了，对方快要起身了，目的是你！”
　　“老丈言必有所据？”
　　“当然，你看，那不是人来了？”
　　慕沉舟转目一看，果见官道两端，各有数点黑影，如飞而至。转眼之间，黑点变成了人，心中疑云顿起，莫不是这诡秘的老头弄的花样？
　　“来者何方人物？”
　　“日月楼高手！”
　　“是老丈安排的！”
　　“少侠此语何意？”
　　“嘿嘿，老丈在‘日月楼’中，位居何职，不低吧？”
　　“阴魂不散”双目一瞪，道：
　　“慕沉舟，你别胡猜乱想．对方此来志在必得，血战难免，届时切记要依老夫的话进退，如果不幸而落入对方之手，后果如何？你可以想象得到……”
　　风声飒然，为数将近二十的黑衣人，已自两个方向驰至，把两个围在居中。
　　慕沉舟对“阴魂不散”的话半疑半信，但时间已不容他去思索了。
　　黑衣人当中，一个独臂人越从而前，狞声道：
　　“白玉魔尊，我们又碰上了，天下虽大，冤家的路却很窄，甚是幸会！”
　　对方正是在“画龙山庄”奉令来重礼请“画龙老人”加盟，而被斐剑斩去一臂的“日月使者”。
　　慕沉舟侧身背向路边，左右一扫人来，其中除两名跨剑老者之外，均是精壮骤悍的汉子，清一色的背负长剑目光收回，迫注在断臂使者身上，冷酷的道：
　　“上次断你一臂，是为了不使‘画龙老人’麻烦，今天，你死期到了！”
　　跨剑老者之一，向前横了两步，向那独臂使者一摆手道：
　　“八号你下去！”又转向另一个落腮胡子的黑衣人道：“二号，试他一剑！”
　　“遵命！”
　　八号独臂使者退了下去，二号使者拔下长剑，一纵步，到了慕沉舟身前，嗥道：
　　“白玉魔尊，拔剑！”
　　慕沉舟杀机罩脸，徐徐掣出长剑，脚下不丁不八，剑尖微向下垂，这使是他那一招杀手剑的起手式。
　　场面在刹那之间充满栗人的杀机。
　　一边，另一个佩剑老者，面对“阴魂不散”道：
　　“阁下就是所谓‘阴魂不散’？”
　　“正是！”
　　“今天阴魂可能要散了？”
　　“哈哈哈哈，朋友如何称呼？”
　　“日月楼护法，‘天煞金魁’。”
　　“真是幸会，想不到贤昆仲竟然当了‘日月楼’护法，那位想是令弟，‘地煞金鳌’了！”说着，目光向慕沉舟身旁的那老人一瞟，他的声音很大，目的是告诉慕沉舟这两个黑衣老人，命名是黑白道闻名胆落的“天地二煞”。
　　慕沉舟虽已听清，但由于阅历浅，不识“天地二煞”为何许人，根本不放在意下。
　　“天煞金魁”凝注了，“阴魂不散”片刻，道：
　　“阁下大名？”
　　“姓名早失，只留下这么个不雅的外号！”
　　“阁下与‘白玉魔尊’是什么关系？”
　　“同路人！”
　　“意思是一同与本盟作对了？”
　　“老夫并没有这样说，同行结伴之谓也！”
　　“也不否认！”
　　“阁下可知道与本盟为敌的后果？”
　　“清楚得很！”
　　“如此最好，三日后你自向本盟西分坛投到，现在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要走得与他一道走，既然同路，不能不讲点义气！”
　　“要本护法动手？”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要知道本官手下不可无活口，这点你明白？”
　　“老夫一向是独往独来，这点也请你明白！”
　　话声中一道排出劲气，卷向了“阴魂不散”，“砰！”然一声巨响，“阴魂不散”马步一浮，后移了一步，显然，他的内力较差于“天煞金魁”。
　　人影一分再合，顿时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