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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中生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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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前传来木头滚落声,把三人吓得一惊,何正兄妹俩也被吵醒,何理儿哇哇哭了起来。
  “出去瞧瞧?”好奇心驱使下,何贵仁和孙老汉打着灯笼走到院前。院前那堆柴火边有团黑影,俩人看不清,便把手中的灯笼往前伸,忽然出现两只发亮的眼睛,那不像是人的眼睛,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睛。何贵仁眯缝着眼睛,瞧得更仔细了。
  “是—是那只老虎。”何贵仁腿又是一软,瘫倒在地上,灯笼一下扔在地上。孙老汉并没看清,还朝柴火堆边望着,一听这话,有些胆寒。
  黑影慢慢动了起来,往有光亮的地方挪动着。孙老汉终于看清,是只老虎,口中还叼着个人,他连退好几步,差点没尿了裤子。
  想起先前调侃何贵仁的话,说他怎么不去找武松,可现在,孙老汉恨不得武松就在眼前。他嚷起来,惊动了村子里的狗,狗也一个接一个咬起来。
  老虎并没有去撕咬他们,只是放下口中的人,便乖乖卧在地上。
  何正跑了出来,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见眼前的巨兽,何正没有像孙老头俩人那样慌乱。竟然还跑到老虎面前,瞅了瞅地上的人。
  “是白天那位大叔!”何正惊叫一声。
  何贵仁冷静下来,发现那人正是离虎,他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倘若不作处理,必然会丧命。何贵仁顾不得那只老虎了,只要不来吃他,便是极好的,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
  “孙大叔,我看这老虎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不如先救人。”
  孙老汉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瞧了一眼离虎的伤口说:“伤势不重,没刺中要害,烧点热水把伤口洗净,撒点金创药包上就没事了,老夫就先告辞了。”孙老汉提着灯笼,走得很急。
  “他娘,出来搭把手。”何正娘冲屋里喊。
  何正娘胆量向来大,看见那只老虎在地上舔舐爪子,她并没有像两个男人那样慌乱。
  两人把离虎抬进屋内,按孙老汉所说包扎伤口。何正在屋外陪着那只老虎,伸手摸了摸虎头,老虎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这老虎与人相处,显得很融洽。
  离山上—一群强盗慌乱起来,打着火把四下寻找着什么。
  “连个畜生都看不住,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胡老三骂骂咧咧。
  回到山上后,胡老三篡位做起了大当家,虽有心中不服他的,可也不敢嘴上明说,谁也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那畜生,肯定下山去了,赶紧给老子追。”胡老三怒火中烧,捶打着椅把。
  “抓到那畜生,老子非得扒下它的虎皮来垫屁股。”
  天色将亮,胡老三带着大帮强盗骑马下了山。
  离虎一醒,发觉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好,有大队人马在向这里靠近,定又是胡老三来找麻烦了,大哥,赶紧带着孩子从后门走。”
  “嗷呜-嗷呜……”老虎在外面撕吼,似乎也发觉什么动静。
  不远处,孙老汉带着官差正往何贵仁家赶,遇上胡老三一伙强盗从侧边小路下来。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响起一阵马嘶声和“锵锵”的刀剑声。霎时,地上倒满尸体,胡老三在慌乱中溜走。
  一伙强盗皆被消灭,离虎带着两个孩子往山上躲藏,何贵仁夫妇逃跑途中被官差擒住。灰白条纹虎拦住一伙官差,与他们缠斗起来。一个都头和几个官差官差官差被老虎咬得鲜血淋漓,几近气绝身亡,它身上也留下几道伤口,然后一跃进杂草丛,没了踪影。
  山坡上,离虎三人眼睁睁瞧着何贵仁夫妇被押走。
  “爹,娘!”何正和何理儿哭喊着,离虎打算带他们回离山。
  上山途中,碰见胡老三拿着刀正仓皇逃窜,离虎于是想报偷袭之仇,可转念一想,两孩子在身旁,自己且有伤在身,便没敢轻易出手。
  伸手护住两孩子,连退几步。突然,胡老三腿被一下拽住,重重摔倒在地。
  原来,是那灰白条纹虎,它在胡老三身上撕咬起来,胡老三疼得哇哇直叫,老虎一下咬住脖子,再一扭转,胡老三再没了动静。
  何理儿惊叫一声,立即用手蒙住双眼。
  “无极。”离虎唤了一声。
  老虎听见后,将胡老三的尸体叼到隐秘处,大口啃食起来。
  “这老虎是你养的?”何正扭脸问离虎。
  离虎点点头道:“是,它叫无极,陪了我快十七年了。”
  无极舔舔爪子上的血迹,胡老三只剩下一堆骨头。
  山上只剩下几个守寨的强盗,见离虎回来大吃一惊,忙跪下参拜。
  “当家的,您-您不是?”
  “怎么没死是吗?要我死,没那么简单。”
  离虎发出冷笑,地上的强盗心惊胆寒,不由得有些发抖。
  “起来吧,这一切只是胡老三的阴谋,他已经去见阎王了,与你等无关,无须害怕,赶紧去备些酒菜来。”离虎吩咐道。
  虽说离虎不找几人麻烦了,可几人心中依旧有所忌惮,于是商量着在酒菜中下毒。
  “这办法能行吗?被他发现就死定了。”
  “你以为他真会放过我们吗?没听见三当家已经被他杀了嘛,与其坐以待毙,不入赌上一把,至少你我还有一线生机。”说着,一个秃头强盗把断肠草粉末搅入饭菜和酒中,端了进去。
  “娘,我要娘—”何理儿连哭带喊,离虎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当家的,酒菜来啦。”秃头强盗露出一副殷勤相,心里暗暗打鼓。
  “小兄弟,小姑娘,饿坏了吧,来,先赶紧填饱肚子,等我养好伤,就去救你们爹娘回来团聚。”离虎向二人承诺道。
  离虎抬手去拿酒,袖中一支银簪掉出,落在一碟菜中,一端瞬间变为黑色。离虎见状,一脚踢翻桌子,碗碟打落在地下。
  举起拳头朝秃头强盗冲去,秃头看形势不妙,想要逃跑,不料踩到地上的碎片,一下滑倒。离虎骑在身上,嘡嘡几拳将他打晕过去,其他强盗闻声而来,离虎从墙上取下一柄九头凤鸾刀,与他们打斗起来,随着几声惨叫,强盗接连倒地,一动不动。
  何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对离虎满是敬佩。
  离虎终归有伤在身,刚才一番打斗,伤口重新渗出血来。秃头清醒过来,撒腿就跑,跑出门外,遇上无极,更是吓得面容失色,大叫起来,双腿像弹簧一般,蹦得老高。
  无极呲牙咧嘴,追赶秃头,秃头慌不择路,一直跑到悬崖边上。无极作势一扑,秃头后退好几步,脚下一空,随即落下深不见底的崖谷。
  五日后,离虎临走时一把火烧毁寨子,带着何正兄妹往谷城走去,无极远远跟在后面。
  城外约三里处,一家茶摊贴着一则布告:刁民何贵仁王秀夫妇,勾结贼人,意图谋反,于明日午时在城外处斩。—万历拾肆年捌月贰日宣。
  “二日?不就是今天。”离虎心头一惊。
  关乎恩人的性命,离虎来不及多想,将兄妹安置在一所破茅屋中,匆匆带着无极奔赴刑场。
  “哥,您说大叔能救回爹娘吗?”
  “肯定能,理别担心,爹娘肯定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何理儿忐忑不安的心依旧悬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城外刑场乌乌泱泱,挤满看热闹的百姓,这是亘古不变的“恶习”—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凡是新鲜或屡见不鲜的,总要看上那么几眼。
  “验明正身,准备行刑。”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官差随即动起来。
  离虎在远处观望,此时不上,更待何时。翻上无极身,手持九头凤鸾刀,身着白布长袍,脚踩乌皮靴,冲将上去,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般勇猛。
  大喊一声:“你家离大爷在此,谁敢动手,先取他狗头。”
  官差将离虎和无极团团围住,监斩官发出冷笑。
  “贼人离虎,你始终还是来了,来啊,谁先拿下离虎,重重有赏。”
  离虎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狗官,凭你也想取大爷性命,简直痴人说梦。”
  “歘歘歘……”城楼上放出一阵冷箭,无极一跃到离虎身前挡住,身上满是箭矢。
  离虎心如刀绞,大吼一声后,提刀斩死几个官差,无奈寡不敌众,被一群官差用刀架住。无极忍着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官差纷纷躲闪。跟着,无极为离虎开出一条血路来,用头顶着离虎,让他速速逃走。
  又射出几支箭,无极倒在血泊中,望着离虎杀走的背影—
  一直逃到破茅屋,离虎身中一箭,脸色苍白,一头栽倒在屋外。
  兄妹听见动静,透过门缝瞄了几眼,发现竟是离虎,立马跑出去。
  “小兄弟,在下无能,没把你爹娘救出来,官差快追上了,赶紧走。”离虎躺在地上,嘴里不停说着。
  何正着急说道:“大叔,别再说了,留点力气,我刚发现屋子里有个地洞,我们赶紧藏进去。”
  地洞上盖着木板,再掩上茅草,追捕的官兵并未发现他们。洞里一直延伸出去,大概五十米,洞外邻近小河,两岸满是桃花树,三人赋名桃花园。
  三人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期间,离虎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给何正,九头凤鸾刀也传给了他,直到一场大病而逝。
  离虎曾去打探过何贵仁夫妇的消息,遗憾两人已经被问斩,何正兄妹当时知道爹娘的死讯,哀痛欲绝。
  直到数月前,何理儿去城中赶集,许久都没回来,何正便去城里找。发现城里贾员外竟要纳理儿为小妾,何理儿不愿,竟将她活活折磨死。何正将理儿的尸首背回桃花园下葬后,取下刀,匆匆赶往城中。
  何正冲入贾员外家中,拿刀狠狠向贾员外砍去,数刀后,那员外血肉模糊,何正狂笑几声后逃走。
  如今,何正也死了,竟和爹娘死在同一王姓县官手中,是何等地讽刺。。
  次日,王县官暴毙府中,菜市口的尸首失去踪影。
  桃花园内,何理儿坟旁多出一座坟墓,桃花又落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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