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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晋闻录之凤鸣九天 / 二十八章梦江南

二十八章梦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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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云娘又在傅家住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从石门镇穿过来,已是五六天没有换洗。
  此时身上已有一股子汗味,若在乡下抑或农家,本没什么。
  奈何这是傅家,连家里的丫鬟佣人都打扮的干干净净,自己确实有点不合时宜。
  正在房间发愣,丫鬟敲门进来,“大小姐,夫人吩咐给您换洗衣裳”
  不待侯云娘答话,三个丫鬟已捧着各式物品进来,齐刷刷地摆在桌子上。
  “是什么情况?”侯云娘疑惑道,却看桌子上摆着一面美人镜,一个梳妆盒,一套淡色女装。
  几个佣人又抬了木盆,捧着毛巾香皂之类的物品陆续进来。
  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要我长久住下去吗?侯云娘心里来气,但一切怨气都抵不过“美人镜”的宽慰。
  待丫鬟佣人出门,她马上捧起镜子,镜子里是个双眼皮,细眉毛,大眼睛一眨一眨透着光,樱桃嘴一动,嘴角即窝出个酒窝,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但是此人五官虽好,可惜皮肤干燥,眼睛里还有几丝血丝,大煞风景。
  虽说不爱红装爱武装,可还有一句话说得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倘若家里困顿到买不起一面镜子,谁还会在乎美观与修饰。
  侯云娘今天才算彻底看清自己的模样,以前都是在脸盆里看,抑或是家里那个花得不像样的破铜镜里看,真是雾里看花。
  又看了看镜子里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不说,脖领处竟有些发黑...
  侯云娘吓了一跳,这该有多脏呐,自己每天就这样出去见人的吗?
  正懊悔间,丫鬟又端着热水进来,“大小姐,我伺候你洗漱”。
  小丫鬟说完即动手帮着解开侯云娘扎的男式辫子,虽说此时还扮作男装,可惜府里上下谁看不出她的女儿身。
  照侯云娘原来的性子,是绝不会让人伺候的,这小丫鬟说干就干,没容她反应,就随她吧。
  刚刚梳洗打扮完毕,傅溪德即呆在门外,他没好意思进来,挥手敲了敲门。
  “侯姑娘,我娘说来了就是客,中午一起吃饭”,傅溪德隔着门缝,朝里张望两眼。
  “不吃不吃,你快想办法把我送出去”,侯云娘隔着门恼道,她是来救人的,住在傅家享福又算怎么回事。
  傅溪德在门口踱着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无官无职,一介草民,你老师的功夫那么高,不如等着他来接...”
  傅溪德说着,一推门竟被门槛绊了下,脚下一空,已然跌进了屋内。
  原来是小丫鬟顾着给侯云娘梳头,并未将门关紧。
  侯云娘一惊,“你...你...”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溪德老脸一红,马上躬身“失礼,失礼...”,待目光落在眼前姑娘身上,竟一时楞了神。
  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侯女侠吗?目如皓月,齿似白玉,一袭浅蓝色长裙,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呆立之时,一个词牌在脑中闪过,待还未及细想,即被娇喝打断。
  “你...你看什么看,你...太无礼了,出去啊”,侯云娘脸上一红,转身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傅溪德连忙出门,慌乱间竟又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模样惹得丫鬟偷笑。
  “翠红,我不换这衣服了,把我之前的衣裳拿过来”
  翠红停下手里的活,“大小姐,您的衣裳正在洗呢”,“再说您这么好看,穿那样的衣裳真是太糟践自个了”。
  傅溪德回到书房,跺来跺去,心内有一股子说不出味道,是失落,还是伤感?
  他也说不清楚,思索良久,提笔在纸上写下:
  “江南好,细雨洗丝苞。轻摆丝头知水软,才将云髻挽簪瑶。素手捻初桃。
  微风娆,秀色染疏窕。眉黛轻描镜月影,花窗幽禁掩洁皎。人道似仙侨”
  这首“忆江南”,他曾构思良久,亦不能满意,想不到今日见到女儿装的侯云娘,竟打通了症结。
  侯云娘经不住小丫鬟翠红的劝说,只得答应陪傅夫人吃饭,两人起身去前往女眷餐厅。
  傅家的男女餐厅是分开的,平时傅夫人与老爷一起用饭,倘若有客来访,男女则要分开用饭,这样会方便很多。
  女眷餐厅并不大,却布置的精巧温馨,墙上挂着几副桃梨瓜果图画,一副字画——《悯农》格外显眼。
  傅夫人已等候多时,待见到这么个丽人,更是欣喜。
  忙拉住侯云娘的手,“姑娘,快坐快坐”,“你是哪里人氏啊,生的这么漂亮”。
  侯云娘被眼前这个端庄大气的夫人拉住,一时很难为情。
  “我是太谷县...”,话还没说完,“她家太谷县石门镇的,我在她家客栈住过呢”傅溪德捧着碗饭,从外面进来。
  男眷餐厅本就挨得不远,傅溪德听说母亲正在与侯云娘吃饭,端着碗就进来。
  侯云娘一下子被揭了老底,“你...”幽怨地嗔了声。
  傅夫人起身,推傅溪德出门,“女孩子吃饭,你跟着参合什么,出去出去”
  傅溪德还没看够,“娘,我是来看看有什么新菜...”话未说完就被推出门去,只得悻悻而归。
  男眷餐厅里,傅季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呷口茶道,“德儿,你去太谷县干什么了”。
  不待傅溪德回答,他顿了顿又道“这个姑娘有武艺在身,又一双大脚,明白告诉你,她做不了我傅家儿媳”。
  傅溪德十分不满,“爹,我和她也仅是两面之缘,儿媳不儿媳的还太早,只是...”。
  没等傅溪德说完,傅季远摇扇道:“那样最好,两天后道路通,你就送她回去吧”说完拿起折扇出了屋。
  “爹,这...”傅溪德一时无语,也没见侯姑娘得罪他呀,怎会如此呢。
  用完饭后,傅夫人又挽着侯云娘到花园散步去了。
  傅溪德看在眼里,她们相处融洽,心里涌出股子欣喜之情。
  傅季远不知何时走来,用扇子拍了拍傅溪德肩膀,“是不是想不通爹为何阻挠你们”
  “这么大的姑娘,就应该待字闺中,等着咱们去提亲,而不是跑过来找你,她又不曾裹过脚,已失了大礼,你若贪色非要娶她,也只能做妾。”
  傅季远娓娓道来,傅溪德早就对这套所谓“女德”颇有意见。
  “爹,现在时局已经变了,上海,天津,广州,乃至晋阳都开始创办女子学院”
  “尤其是裹小脚,这些陋习早该废除了,您当年不是还上书支持变法吗...”傅溪德愤愤然反驳道。
  话还没说完,傅季远挥扇狠狠在傅溪德脑袋上打了下,“你...你,我早晚被你气死,你也滚回晋阳去”,说完气哼哼走了。
  且说侯云娘进了小花园,因在凤凰山下,气候较凉,南国的花谢尽,此处的花才开。
  满园的桃杏花此时开得正艳,不远处还有些牡丹月季,也是含苞待放。
  这许多花,让侯云娘扫除了连日来的阴霾情绪,一时喜笑颜开。
  “终于看到你笑了,姑娘你笑起来比我当年还漂亮”傅夫人夸奖道。
  又走了会,假山下面一眼温泉冒着热气勃勃喷出,侯云娘瞪大了眼睛看得好奇。
  傅夫人解释道,“此处是个温泉,当初本想凿个池塘,谁知凿了个温泉。”
  “太神奇了”侯云娘惊呼道,其实本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原来凤凰山是个休眠的火山,这一代的百姓早就挖出很多温泉了。
  用来煮鸡蛋,煮红薯甚至取暖,省下不少柴钱呢,都说是天赐的福音。
  假山的一处石壁上,提着一首小诗——“小苑循芳径,白花玉水浮。明枝含俏蕾,饮露粉妆酥”此诗提名“花雨”,落款为傅清仁。
  侯云娘看得呆了,字倒是识得不少,诗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心里暗自道了声“佩服”,傅夫人笑道,“这是德儿作的诗,清仁是他自己起的字”
  傅溪德的形象,在侯云娘心中改观不少,能作诗的人,人品又会差到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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