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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断断续续传来的水滴声似乎成为了唯一的引导方向,时间和饥饿被黑暗吞噬了。我的脚下是如此的炽热,却一直有水滴的声音,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好奇却也是因为未知。探索未知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有多久。
恐惧让我全身都颤抖,喘息声加重又不得不控制住,因为水滴声很微弱。
我反复确认自己是睁开眼睛的,好几次用力的眨眼使得我眼前出现了唯一的光源,乱七八糟无规则的白点,在我的双瞳散开。
真希望自己能看得见什么,任何东西都可以。这种黑暗的压迫感已经深入骨髓,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我甚至连一丝喉音都发不出,寂静如斯。
没有人可以预知自己在什么时候崩溃,我绝望了,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可我是蹲下来的,我不敢坐下来,我害怕我坐下来会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可笑吗?
没来得及叹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像是巨大海浪的液体,冲击过来把我整个人卷了起来。
“打起精神来”——
“安诺·巴赫”——
“你要挽救这场灾难,安诺”——
奶奶的声音?没错,是奶奶的声音!我用尽全力,希望我能发出声音,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发疯挣扎能不能引起奶奶声音的注意。
很快就证明了,我的挣扎一点用都没有,这股像是巨浪的液体把我重重拍到了炽热的地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手脚和躯体分开了。
“啊!”我大吸一口气,惊叫了一声,从陈育桐的车间办公室醒来。
靠在椅子上的我,惊魂未定。老陈手里拿着的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看着我,希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满是怪责。
“安诺!”老陈迎了上来,可刚迈出的脚步却僵硬的停住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你...你...”老陈用拿着包子的手,颤抖的指着我的身体。
我低头一看,从我的脚位置开始,一层深灰色的气体正在朝我的全身袭来。不,它就像寄生在我身体里一样,这种像雾气的气体环绕到我膝盖处,我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消失了。
而我却没有感受到他们消失,可我想做抬脚的动作却没有如愿,我所期待的脚没有突破这股灰色的“雾”让我看见它的存在,反倒是这些“雾”向前飘散了一圈。
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这个也是梦境,不是现实。
可我被冲上来的希娅解开了我身体上所有安全纽带,用力的拽我出来,我就知道,这就是荒诞的现实,我的身体确确实实在我面前“消失”着。
希娅看着“雾”快升到我的小腹,着急地打开她的反重力装置,希望可以控制住这些“雾气”,可是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不,不不不!”我第一次见她着急的神情,眉头皱在一起,眼角泛红。
为什么她这个让人怜惜的表情要在我消失前给我看到呢?唉,这可是一个可爱的丫头。我又想到了为什么爷爷奶奶要在消失前给我看到,他们第一次笑脸呢?
我身体被一点点吞噬,幸好我没有感到一丝痛苦,甚至有一种描述不出的释然。
老陈在背后想把我抬起来,却直接从我已经消失掉的身体中间的浓雾中穿了过来,一头栽到另一边。“怎么会这样啊!啊!”老陈朝希娅吼着。
她回答不上来老陈这个问题,只是在手反复按着她的反重力装置。浓雾到了脖子的位置了,说实话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死亡,起码形式上是够精彩了。
下巴,嘴唇,鼻子......
我使劲的看清楚面前这两张脸,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睛里的泪水。
车间的办公室,跪着一个抽泣的男人和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人。在他们面前,有一股暗灰色的浓雾,正在渐渐消散。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浓雾依然没有散去,希娅她的眼睛慢慢睁大,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陈育桐。”
“呜呜呜...”跪着的陈育桐低着头,他的鼻涕垂在空中,身体一抽一抽的。他很想不要丢脸,不要哭,他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像这样哭过了。
但是现在他记得他第一次偷东西,他人生第一次偷窃。他偷了一个可以变形的装甲玩具。那是一个下午,他趁着一个忙着玩喷水池的小孩的脚边偷的。
后来小孩发现之后,把自己手里的另一个变形的装甲玩具给了他,可能一辈子那个孩子都不会知道,当时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借来玩玩,而是想偷走。他不会知道了,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谁知道呢?就这样,两个人,因为误会认识了,认识了十四年。
陈育桐抽泣着:“你借我玩个屁啊,就你好人,妈的,呜呜呜呜呜,老子要偷你的啊!”陷入回忆的陈育桐喃喃自语道。
“陈育桐!”希娅明显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你有话就说,呜呜呜呜别老喊我名字!”陈育桐不耐烦地说。
“我的侍期任务没有终结。”希娅显然声音里充满里激动,“什么意思啊?”陈育桐还是不太明白,他抬起通红的眼看着希娅。。
“侍期任务没有终结,我们的侍主如果没有生命迹象的话,上级会自动结束我们对侍主的侍期。可是我没有收到任何指令,目前为止,那就说,他没有死!”说道最后,希娅的眉毛扬了起来,她的目光锁定面前这股稀薄即散的雾气。
“要命了......”听懂后,老陈也慢慢把头转了过来,伸手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