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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雾之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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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玻璃桌,也仅有一张玻璃桌。保险房内四面都是用防辐射装置镶嵌,走进去有一种让你觉得与现实世界分隔的感觉,转回头看,老陈依然是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现实世界就在门外,可这个房间为什么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玻璃桌中间,满满当当放置着原液的小瓶子,它是紫色的,紫得娇艳,很明显看得出它与外面的一些实验瓶装的液体不一样。也可能是心理暗示,管他呢?
  我按下玻璃桌边上的按钮,原先看不出有任何缝隙的玻璃往两边移动。‘完了,这是要怎么用?’我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有点着急,这玩意儿使用不当可能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对了!希娅应该懂!
  我拿起两瓶放进兜里,确定关上保险房后,拉着老陈离开。
  打开门的时候,没有发现毛斯,这使得我松了口气。“拿到了?”
  “拿到了。”
  “全拿了吗?”
  “我就带了两瓶,可能以后还会回来。”
  “你手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这样?”老陈缓过神来,发现我手臂上凹陷的地方依然是这样,还不断有鲜血向外慢慢渗。
  “我还没用,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我照实说,老陈点点头。
  “那现在是去医院还是?”
  “找希娅。”电梯到了,我先快步走出去,就是不想在这里呆太久,至于毛斯一开始说的什么计划我根本不想去知道,至少现在不想知道。
  快步走向大门的我用余光在看,一楼空荡荡,没有发现毛斯,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奇怪。
  希娅倚在对面街道的墙上,我现在才看到,她的手臂也擦伤了不少。她看见我出来,立马换了一个姿势,眼神中更多的是服从。
  我走了过去,“反应原液你知道怎么用吗?”我额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实在是太疼了,可我依然强忍着,假装镇定。
  希娅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她提起自己的手伸向我的额头,竟然用自己的手帮我擦掉额头的汗珠,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更多的是对这个动作的不理解,这是什么?
  “需要一台反应注射装置,从颈椎注射进去。”希娅放下手,才开口回答我,她看着我因为刚刚她那举动而瞪大的眼睛,并没有意外,反倒语气依旧冷冰冰。
  “注射装置是不是只有医院才有?”我问。
  “数据显示,是的。”她回答。
  “那可不一定,国王的权杖不一定在国王手里。”站在身边的老陈,一只眼睛向我眨了眨。
  “你的数据不准确,丫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老陈想伸手扶着我,可没想到希娅却比他更快的架起了我手。
  “啧啧啧,到位。”老陈慢慢摇头打趣道。
  “快走。”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开始了一段属于永恒的故事。
  看着消失在街道转角处的车,琼恩公寓二楼落地窗内,一双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不知道是喜是怒,镜像映在窗户上。
  这时候,二楼办公室的传讯工具响了起来,那人用遥控打开,随即传出一把声音:“你把他放走了?”
  “你们又不是找不到他,非要走这个形式。”听到对方像是责备自己,那人说完后又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把传讯关掉了。
  人造光洒落在他的肩上,他吸了一口气,目光依然没有移动。
  穿过一条一条街道,像是在穿针走线,错综复杂的路是B19区最大的特色。像是这里的人没有好好规划过房屋建设,你永远也猜不到这一条路的入口会在一栋写字楼的一层里。
  我们人类总能弄做出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往往也就适合特定的群体,放在别的地方或许就没有那般效果,外来的让只会觉得不合常理。可当身处于此,就是看似不合理的地方的时候,恰巧所有都是合理的,没有人会出来加以评价,甚至可以以此为荣。
  这种叫什么?我不知道。你会发现,往往喜欢说话的人,他更乐意是自己说,并不希望听别人说,别人说话这会使得他厌烦。所以B19区如今这样,只因为大家都是做那个讲话的人,没有人,也不需要有人做那位听者。
  兜兜转转,穿梭的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个破旧的,甚至可以说是废弃的维修工厂,连车间上面挂着的牌子都只剩下一个字母:C。
  老陈得意向我们介绍:“欢迎来到百年老字号——陈氏电子维修厂。”
  “当年全区的医院更新来一批设备,需要更换电子机芯,小弟不才,各类设备都留了一台在自己手里。想着倒腾点零件卖的,但没想到他奶奶的每台设备都有安全装置,拆开会触发紧急定位警报,所以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放在这里。”老陈无奈的说,拉开了厂库的大门。
  重重的灰尘抖落在我们头上,“你有多久没来了?”这些灰尘引得我一阵咳嗽。
  “两年多吧。”
  “真够可以,两年多就成这样了。”我心里默默为老陈的这个维修工厂感到心疼,百年基业,落在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主子手上。
  我们进去之后,老陈走在我们前头,掀开一张又一张的防尘布寻找反应设备,希娅可能察觉到我因为尘埃咳嗽不已,她启动身上的反重力装置,所有的尘埃先是固定在了空中,然后慢慢往上升去,并没有落下来,我和老陈再一次惊叹这丫头,噢不,准确来说是这个装置的厉害。
  “应该是这个了,丫头,你过来看一眼。”老陈掀开一张防尘布之后,驻足打量了一下,朝希娅招招手。
  “嗯。”希娅看完点点头。
  把设备推到了房间里插上电源,我躺了上去。那一瞬间奇怪地觉得手已经不痛了,说不出来的安心,就是认为下一秒,手臂就可以痊愈了,这让我注意力不再是手臂了。
  “一切正常,可以开始了。”希娅检查一遍过后,对我说,她手里拿着的是我给她的一瓶原液。
  “50%,记得帮我调至原液量到50%。”我说,“你现在承受不了。”希娅拒绝了我的要求。
  “为什么现在不行?”
  “你的机能因为现在的伤势在变化,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希娅回答我的疑问。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50%。”我像是着了魔,渴望得到一个结果。
  “这样我会失去对你死亡几率能参对的评估风险值,我没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希娅态度比我更强硬。
  “......”坐在一边的老陈看看希娅看看我,“不如这样,先20%。”老陈还是劝了起来。。
  四年来,没有任何时候能让我有此刻这样强烈的感受,我是如此接近爷爷奶奶,不过现在我只能妥协。我被注射前一秒,脑子一直在想,是不是50%后,我就可以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那个世界在发着光亮,爷爷奶奶站在那儿,里面有鸟语花香,有春夏秋冬,有日月星辰......
  原液流淌进去,我意识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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