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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恒州，他们也曾经过两三个村落，看到眼前这个所谓村落，觉得进了野人村一样。
家家相连，都是那种板加泥的结构垒筑，外墙也都是灰土一片，甚至有的墙面上也伸出数个蒿草，院落也是狂草乱长，狼藉一片。
遇到一二个村民，也都露出灾民相，如果不是之前钱学游说还可以住，他真的会误以为进了野人村。
村民一点礼貌没有，面相麻木，也不打招呼，本来就没几家，又没人语，荒凉得令人有点恐慌。
罗术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钱总管，他马上跑过来，低眉顺眼地点头。
“爷，前面里长家。”
此时机制，一般县级以下，设立有乡（镇）和里（村），一般差派乡村的地主当里正、户长和耆长。里正、户长负责“课督赋税”。耆长则专司“逐捕盗贼”。
有里长，应该不会那么惨淡吧！
心里想着，在钱学游的引领下，果然终于见到人气，两名衣冠楚楚的长者，站在路边，身边跟随三个厮。
长者打扮到也勉强能看，看衣裳也是官制，洗过几水，只是两厮弄得破之前见到的村民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
“公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怎么这里怪怪的。”
多兰忍不住，插了一言，他们已经停下车，三位女眷站在身后，分明见到两名长者先前还冷淡的脸突然象见到光芒，不过眼神闪烁阴郁。
“在下是这里的里长，几位客官远道而来，这里也无客栈，请到舍下住。”
估计钱学游提前给打点了，拿了好处，人家才如此殷勤。
罗术在两个长者相让下，迈步前行，走入一个还算雅致的院落。
说之“雅致”，里面摆设多少有几个可看物件，讲究的茶壶，沉年的砚台，墙上还挂了不知谁临摹的古画，桌案灰黑一片，象有几日未清理。
不过，总体感觉还有有点阴凉。
当身后的三个女眷跟随进来，罗术终于明白了，这里少了什么。
女人气，是的，他从进屋，也没见到属于女人的东西，哪怕桌上摆的花草或带点颜色的什么，也会让他对整个房屋不会这么冰冷。
两个厮木呆端来热水，把一些茶末倒入茶壶，斟茶倒茶，脸也不冷不淡。
到是两名长者嘴角露出点笑意，伸出手，客气的邀请。
“公子要去往何方，或许能帮公子说些此地的风情。”
罗术淡淡一笑，端起茶，刚要喝，闻到一股异样，略微迟疑片刻，把茶杯放下，这才注意到，两个长者也没有饮茶的意思。
身后的多兰与肖家姐妹都蹙紧眉头，抬头四处瞅，象是空气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更别说眼前这杯混浊的茶水。
估计对这里是一点想留下的意思也没了，罗术到也知晓此间的礼数，总归进来，不能说拂袖就走的道理。
坐在这里那就咸一句淡一句地聊着，两位长者也不以为意，随口说些“天气不错”“这里人少”的话，总是听了跟没听是一样的。
最后，看天色已近晌午，命厮去后面找三位闲房，请客人后面留住，挥手又打发厮去置办些酒菜，只是说到酒菜，那厮似乎有点愕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快速跑掉。
两位长者告辞离开，留下“待酒菜好后一起吃”的话。
罗术一直不语，肖清望着那两位长者远去，想说点什么，肖亿已经忍耐不住。
“怎么感觉象是咱们倒欠他几吊大钱，阴沉着脸，一点笑模样没有。”
钱学游向前凑近，“爷，这里也不大，稀稀拉拉分散住，到也数不清住户，虽然不热情，相貌到也和善，或许是当地的风情古怪吧。”
这也没什么，在北方生活不少民族，就拿一个村落来说，最早宋人在住，后来金人也有留下的，蒙古人也有迁来了，契丹族人也有。
住在深山里的原居民不会喜欢迁进来，不少与当地汉人或金人结婚的，种种原因在一起的，形成一种说不清的混血人种。
彼此关系冷淡，但又不得不住在一起，充满仇恨，可还要装得若无其事，说起来，金国内境似乎安定，里面参杂的矛盾，不是一二日能够解决的。
罗术就没看懂两个长者是不是属于汉人，嘴角与眉毛，就觉得与平常汉人有区别，这要细心观察，他们的礼数也有点僵硬，象是刚学会不久。
环视所到的后院，形成一处半圆的三间土坯房，几个人呆的是正中间的一个房间，坐在椅子也是沉年，休息的“床”实际是北方人的炕。
这种炕要自己烧木柴，在草原上生活一段时间，到也不奇怪，灵州罗府早已形成集中的供热循环，所以，看到这种罗术到有点不适应。
“爷，你呆着，我与多兰一起去外边找找，看有什么集市东西可买。”
先前就说到集市，看房间里的被褥，虽然表面洁净，或许之前感觉不好，到觉得有点不干净，罗术没说话，钱学游自然明白，自己说到准地方了。
他不敢叫肖家姐妹，一来两人身份特殊，二来大姐肖清脾气上来，他出不敢指使人家。
毕竟要买的东西，女人才有发言权，钱学游想来想去，就叫上乖巧的多兰。
两名侍卫站在外边等候，罗术与肖家姐妹坐在屋里，看着这有些惨淡的房间。
“大人，我睡不着。”
以往罗术养成午睡的习惯，听到肖亿低声说，也觉得没了困意，肚子却不争气地叫起来。
谁知道，旁边的肖亿象是相应一般，也咕噜咕噜乱响，听得肖清捂紧嘴巴，点指她在乱话某种气。
“我……我没有。”
肖亿脸红了，她也控制不住，这个闹心的地方，以往在途中，就算是饿了，困了，坐下就吃，倒下就睡，随遇而安，很是自在，怎么有了住处，到变得不自由了。
“还是觉得哪里有点古怪，说不清，一定不对。”
两个姐妹互相瞅了两眼，一起望向脸色不好看的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