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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州、大定府与大举府呈现三角形分布，中间有一条大河叫恒河，还有数条分支，秦长城的一断残垣断壁也在风中摇曳。
从恒州出发走大定府，是一条大路，道路已被踏平，马车与骑车也不困难，这也是为什么钱学游在草原上，让罗术绕行的原因。
朵南与呼伦草原不远，北方的上源，最好的路径进入金国，在临潢府，但途中会经过数处密林，传说不少灾民躲藏其中，成为匪徒，四处抢劫。
走恒州方向，因为离大定府比较近，是金人与蒙古人对阵防守的前沿，一路上总能看到金兵金甲朝边境行走，当然，这样也难免会遇到豁命的抢匪，只是规模会些。
说这些话，钱学游是有谨慎，但确实也无多少依据的。
飞鸽询问中都锦衣营，得到的最好回复，就是派人连夜去边境迎他们，只是担心途中遇到金兵，别到时发生误会。
说查明一路情况，锦衣营那位新任的统领也是吱吱唔唔，半天没回答。
也不能怪他们，恒州是有人的，但也不是重点，向来中都作为罗府重点城镇，多数为了即时发现金国动向，有必要才会派人去恒州。
大定府到也有一二个探子，也得到含糊说一路到前几年无事，并不知现在如何的答复。
钱学游本来想告诉驸马爷，说一路平安，绝对无事，到后来，出于谨慎，还是说出担心意外之语。
所以，每次见到异常，他会与两个锦衣营侍卫先去探看，也不敢拿兵刃，毕竟遇到金兵，被当成细作，那就怕出事。
金人的官府与宋人不同，不讲理。
说是不讲理，其实就是无作为，图省事，说是抓住细作，简单问两句，直接拉出去斩首，根本来不及喊冤，恐怕人头落地的时候，就算把皇帝叫来，也来不及了。
所谓山高皇帝远，看似一句闲语，实际真的对于一条生命，他也不敢打绝对的保票。
钱学游身上带的到也不少金人的官文，驸马的通文也有，令牌也在，但他最相信的，还是大定府的通行文。
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遇到检查，多数也是拿这种通文，绝对是无事的，所以，身上的通文才是最终保障无事的根本。
这话是他想的，不会跟驸马爷去说，麻烦都是下人的，不可能遇事都详说，那养他们这些下人做什么，难道不如狗吗？
为了证明他不只是一个跟班狗，还是能做大事的狗主子，三个人走村问乡，一点也不闲麻烦，都成精了。
前几天，刚从恒州出来，进入一片密林，听到叫喊，他马上警告驸马爷，赶紧跑。
等到连夜狂跑出数里，遇到路人，才知道，那片林子里有一群往来飞雁，是虚惊一场。
原来在这片河水肥美的地方，到处有野生的大雁与飞鸟，大鹅，是一个金人狩猎的好去处，不过，最近到是也偶然有一二个土匪出没。
路人说完，乘着天黑，朝大定府跑去。
钱学游也是惊弓之鸟，把这情况告诉给驸马爷，让他也赶紧走。
罗术斜睨他一眼，脸马上耷拉下来，钱学游赶紧退出去，再不敢提这茬，他哪里知道，这位驸马早就过习惯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心情淡定很多。
“是福不是祸，遇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一句话，钱学游一路上更加胆战心惊，他可不是一个人的想法，那是有众夫人的嘱托，还有自己的几个娘子的叮嘱。
离开家了，才觉得大娘子最亲，翠珠看起来刁蛮，把钱财守得死死的，可这也不怪人家，谁让自己有不良记录。
“大人，我们已查明，前方的村落有住处，一个村民家里有闲宅数所，我们可以借住。”
他跟两个侍卫气喘吁吁跑回，生怕遇到什么意外，马上跟车里的驸马爷禀报。
“那今晚就住在这里，肖清，你与肖亿一起，看有干净的衣物，买来，现打听一下，附近可有集市。”
肖家姐妹让人看了比较亲切，但性子却也急，或许与西辽人野性脾气有关，到了罗府后，除了罗术本人外，别人的话，她们并不听，甚至还抵触。
罗术只隐隐觉得，两姐妹其实也就是罗婉儿放到身边的探子，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与宋金夏都有深度关联，又与她有恩情，有与没有，她总要放两人在这个男人身边。
甚至讲，她都猜出，罗术已经知道，肖清与肖亿，取的这两个汉人名的辽国女子，就是向她汇报，每天男人的吃穿住行的。
公开的秘密，就成为两个不能见面男女的一种惦念。
所以，罗术也有时候，跟肖家姐妹在一起腻的时候，会想起罗婉儿一起的每一天。
那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子，心思很重，不经意间，她会想到很多，心思重的往往会心乱，这个女子偏偏也很聪明，懂得如何疏导自己内心的仇恨。
这么多年都忍耐了，她一直隐藏内心的压抑，终于可以直面金人，挥出手中的大刀，虽然这一刀，在南方安稳的宋人并不知道，她是为了雪靖康之耻的。
转眼，肖清与肖亿回来，肖清到很郑重把路上遇到的说清楚，肖亿却只看到不少好玩的，正跟多兰嬉戏。
与这对同胎姐妹接触，多兰最终还是把她们区别开了，她还是更愿意与调皮的妹妹肖亿玩耍，面对姐姐肖清，会变得严肃。
“集市到听居民说有，似乎规模也不大，也能买些日用品，但听说，附近有一个叫蓝格的土匪，十分霸道，杀人不眨眼。”
罗术还是瞥了一眼旁边的钱学游，他低下头，知道自己错了，没问那么细。
“大人，要不，咱们继续赶路……”
面对钱学游有点心虚的摇晃，罗术淡淡一笑。
“几个土匪，人多就躲，要是没几个，到也可以会一会。”
这一回，钱学游吃惊不，没想到平时比较低调的驸马爷，这回是怎么了，他心里还有几个夫人的嘱咐，娘子的乞求呢。
心里有事，不能说，他也只能忍着，估计真遇到土匪，他能一个人跑了。
不可能，肯定第一个杀上去……嗯，第一个被人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