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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只剩一个散射的轮廓,涌动的海面上,一艘铁壳包裹的渔船拖着满船舷的塑料桶破开浪潮从海域中驶过。
船上的众人正躲在船帆的阴影里打盹,船正放开了风帆漂流。驾驶室里,今年的鱼群洄游路线用小刀刻在船舱壁上,而船长正在往上面添上代表顺风和丰收的花纹。
船长的短刀由类似骨头的材质做成,奇型刀身上有着规整的锯齿。刀身切入铁皮舱壁看起来十分轻松,他用刀子刻下一条条艺术性花纹来代表大洋上的地标,同时补充标注鱼群位置种类。
船长的经验非常丰富,配上秘传的鱼群路线图,能做到每一次都在大洋上与丰收不期而遇,现在捕鱼者已经算好了时间,只需要借着洋流就能与鱼群巡游路线交错,捕猎预计在夜间才会开始。
一个精瘦黝黑的船员躺在船帮的阴影里把手伸出船外,缠着布的手上挂着鱼线,正在海里拖动,他特意选了午饭吃剩的小半条鱼,不容易引来太危险的猎手,剩下的人正在船上各处窝着休息。
船长停下手里的小刀,把一块鱼骨头丢过去,击中了正在钓鱼的船员。
“你小子上船前听的故事不够多是不是?你也想像老鬼斯温一样变成单拐吗,别让你的臭蹄子引来龙鲨!你想死可以趁早去跳海。”船长的骂声吵得其他船员翻了个身,钓鱼的船员撇了撇嘴。
“船长,您那龙鲨的故事骗骗小孩子们还行,除非您用您私藏的美酒灌醉我,嘿嘿嘿......再说龙鲨就是真的存在,它能看得上我这条细胳膊吗,看看大副的腿,多粗壮啊,肯定能钓上大家伙!”
于是大副也丢了他一颗鱼骨,这下正中脑袋,他摸了摸头不敢吭声了。他是第一次出海,他的母亲把他托付了给这位老船长,代价是一瓶硫磺新酿和三串二十四条腌丝鱼。
忧心仲仲的船长皱了皱眉,扭过头去躲开海面上的太阳。
“这个小崽子最多还是个鱼卵,码头的粗活干的久了就以为海上的也一样吗?这次带上他不知道是对是错....”船长心里嘀咕了一会又拿出满是绿锈的古代饰品开始祈祷。
那是一个斑驳褪色的交叉棍型挂坠,像个长短不一的叉,船长用粗糙的嘴唇吻了一下,尝了一尝上面的锈味,还有海洋涩口的盐味,同时默念祷告词,期待海洋和风暴的神保佑平安。
沉默之下,大副突然出声说:“船长说的故事有可能是真的,我出航前在码头的硫磺酒馆里的时候听到了几个鱼饵货在聊黑水港的事,整个五十多人的港镇消失不见了,港和人都跟倒进海里的尿一样消失了,贸易会的商船到的时候船长都怀疑是导航员喝傻了,他们最后只在水底下找到一些断掉的锚链和几个锚头,我是说,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毁掉这么一座港!连渣都不剩一片?”
其余船员中粗壮的一名搭腔说:“你自己都说了了是酒馆子的故事,你也不认识哪一个贸易船的人,我看八成是他们定锚的链子太脆被舌壶贝咬断了,这会他们说不定已经飘到东岸去了哈哈哈———”
船长从祷告中抬起头猛瞪了粗壮水手一眼,水手马上低下头别过目光去,在海上谈论失去方向和他人的不幸明显是种忌讳,更别提“东岸”代表着海流的终点和老水手的安息地——即永远无法穿过的大洋的彼岸。
船长对钓鱼的水手说:“小子,在海上就要守住人性懂规矩,别人不来害你,你就不要希望别人遭遇不幸,像那个家伙-——”船长撇了粗壮船员一眼“等他落水的时候可要使劲祈祷了”
菜鸟水手应了一声,又问道:“船长,您跑这些年的海,真的见过龙鲨这种东西吗?这玩意要真这么恐怖,那我们出海不是送菜吗?这次捕完装一船的鱼就更加有诱惑力了。”
船长好像被触动了开关一样突然换了一张脸,他深深的盯着船舷外面的蓝色,眉头塌了下来,蓝色的眼珠闪烁着海底一样的颜色,他的手盖在下半张脸上使劲摩挲着胡茬,仿佛要阻止自己说出在喉头蠢蠢欲动的故事。
菜鸟被船长表情突然变换吓住了,他看着出神的船长,猜测着船长到底有何种过去的同时不由得觉得这副样貌的船长才像一个真正的“船长”,是一个成熟、镇定,可以征服大洋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平凡、沧桑,还有点暴躁的开捕鱼小船的老人。
深思的船长回过神,深深嗅了嗅咸味儿的海风,又抬起盐染白的眉毛对捕鱼水手说:“是我老了,不应该拿这种故事来吓唬你们年轻人的,安心吧,龙鲨不是真的,捕好这一回,滚回港口好好吃吃喝喝,孝敬你妈,她叫什么来着?你又叫什么来着?在港口把你托给我的时候我忘了.....”。
小伙撑了一下船板抬起上半身说:“我的名字是————”他缠在手腕上的鱼线陡然收紧,箭也似的扎进水里,瞬间他被猛的拽向船舷。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