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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味太混杂了，有些闻不出，我们要再快点，跟紧我！”萨方的身体突然变得黏滑无比，几乎毫不费力的就从人群中钻过。
於言紧跟他后面，感觉着接触到的人们身上，被沾染的大片不明液体，心中一阵阵犯恶。
在跟着萨方穿出人群，来到场馆另一边时，於言终于看见了萨方的背影：“呼……他人呢？”
萨方嗅闻了一阵，犹豫着走向墙边的一只垃圾桶，最上方正是一件华贵的外套。
“他换了衣服，再次‘变化’了。”
於言飞快的向四周扫视，正看见一个穿着马甲的金发胖子，脚步匆匆的走进一条通道，在完全进入之前，偏头飞快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在那里！”
他们沿着通道直走，迎面而来的人群渐渐稀少，等到出了通道，来到一条寂静道路边上时，已经遇不到进入场馆的人。
萨方抽动着鼻子，蠕动着嘴唇似乎要提醒着什么，但他的声音被通道中突然涌出的巨大声浪掩盖。
巨大的欢呼声表示机器人格斗大赛即将开始，而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后方扑出，前伸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持着匕首的黑影直朝於言扑去，正在他向前猛刺时，另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洗手液”萨方几乎在他现身攻击的瞬间就有了察觉，毫不犹豫的合身侧扑，用身体挡住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金属与骨肉的摩擦声中，萨方的皮肤表面飞快融化，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棒插进身体，转眼间就化为一大滩浅绿色黏液，裹覆在那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正是那个金色头发的胖子，此时陷在大滩黏液之中，连举手抬脚这些动作都极为吃力，重心维持不稳后，摔倒在了地上。
他奋力的挣扎着，发出愤怒的惊叫声，在看见那个被他选为目标的黑发青年，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朝自己走来时，叫喊的分贝达到了最高值。
“啊！”
叫声嘎然而止。
於言拍了拍手，擦了把冷汗，看着金发胖子满脸是血的晕倒在黏液中，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感觉到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
大约一分多钟后，萨方再次恢复了人形，用怪异的姿势整理好衣服后，和於言一起将晕倒的金发胖子拖到路边隐蔽处。
“完美的一击！”
萨方点开手腕上微弱闪光的“光构手表”，蓝光中映构出“调酒师”威尔的影像。
“我们抓住了一个‘千面人’，涡杀给了他一记完美的爆头。”
萨方移动手腕，让威尔看见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的金发胖子。
“干得漂亮！等在那里，塔米和阿加一会就到。”
威尔说完之后，直接切断了连接。
於言看着关闭“光构手表”后，将手伸进裤子中鼓捣的萨方，好奇问道：“萨方，你是怎么变成黏液形态的？还是说你们坎克族都可以做到？”
“这是属于‘流体’的能力，并不限于种族，但是在我们坎克族，异变成为‘流体’的人会多一些。就像甘灵族容易异变出‘千面人’一样，比如这个胖子。”
萨方拨开了那个胖子脸侧的头发，露出他又尖又长的耳朵，示意这就是甘灵族的特征。
“那么塔米和阿加呢？”於言好奇心大起，又再问道。
“呃，虽然你刚刚加入酒吧，但是应该可以告诉你一些，不过只能是一些。塔米是‘超视’的异变者，他的能力顾名思义。阿加则是‘窍’的异变者，他的能力很奇怪，我不是很清楚。”
於言目光发亮，好奇心完全被挑起：“‘异变’是怎么回事？‘艾尔超能’？你们都曾接触过‘晶核’？”
“这个……关于‘异变’，并没有系统的、正确的解释，很多异变者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晶核’，也发生了异变，但是只要接触‘晶核’，哪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有很大机率发生‘异变’，而且这种‘异变’非常难以控制，很多人都因此……变成怪物！”
萨方说到最后，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加上他尾音上扬的古怪腔调，让於言不自禁了缩了缩脖子。
他回想着“眼睛”吸收“艾尔超能”的一幕，以及那些腐坏变异的恐怖生物声音有些发颤的继续问道：
“那些没有异变的人呢？”
萨方停顿了一会，用压得低低的声音说道：
“他们都死了……”
噫唏！
这故意吓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那为什么‘光网’上检索不到有关异变者的信息？”
“我们是行走在疯狂边缘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失控，变成恐怖的怪物，为了不引起恐慌，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知道的好。
‘议会’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不过只能是禁止明面上讨论，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了解不多而已。”
“异变者有很多吗？”於言不禁开始思索着关于“失控”、“怪物”的事情。
“在官方注册的，大概有五万人左右，而希安亚尔有着七千多万人口，也就是说每两千个人，就可能有一至两名异变者。”
萨方开了个头，回答起问题明显快了许多。
“官方注册……还有更多隐藏着的？”於言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暗含的意思。
“这些‘隐藏者’，才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危机，或许不用等到‘迷雾’摧毁电墙，希安亚尔就已经毁灭在这些失控的怪物手中。”
萨方的表情凝重，语气也严肃起来。
“是他们杀死了那些‘烈火机器’的人？”於言觉得自己的思路比平时要活络了很多，能够发现平时总会忽视的一些事情。
“非常有可能，这也是‘老板’亲自过来的原因。”
在萨方说话之时，亮眼的车灯转出弯道，在路边停下。
“萨方！涡杀！你们干得不错嘛。”
塔米克驾驶着悬浮摩托，急刹车时带起一阵劲风，在他身后，又有两道灯柱射来，一辆悬浮汽车稳稳停住。
“小指头”阿加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兴奋的说道：“一个‘千面人’，干得漂亮！。”
塔米克单手将那个仍然昏迷不醒的金发胖子拎起，把一个巴掌大的圆形装置贴在他后背，掀开悬浮汽车的尾门，将他直接丢了进去。
“我们快走，伊利克里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塔米克飞快的说了一句，向自己的悬浮摩托走去。
於言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突然间脸色微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经历，直接转身走到悬浮汽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阿加围着那辆悬浮摩托转了一圈，兴奋道：“你改装了‘限变反应器’？让我感受一下！”
塔米克笑道：“没问题，我们来比比谁最快回去。”
他脚步转向，坐进了悬浮汽车的驾驶位，看着脸色瞬间发白的於言，粗犷的笑道：“涡杀，这次的速度一定让你满意！”
於言紧张得座椅两侧到处寻找，却迟迟找不到安全带的位置。
“你们那边怎么样？”萨方也坐了进来，从后座俯过身子。
“没有找到那个小妞，可能是有人接应她，随后直接离开了‘市场’，‘烈火机器’、‘千面人’以及‘红指甲’全都扑了个空，当然也包括我们。”
塔米克在光滑如镜的中控上点触几下，随后右脚踩动，驾驶悬浮汽车缓缓加速。
於言紧紧抓着所有一切能固定身体的东西，与此同时居然还侧过目光，将塔米克操控悬浮汽车的过程看了个大概。
嗯，驾照应该还能用。
“‘红指甲’的人出现了？”萨方明显有些吃惊。
“老板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所以说，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我们想像，甚至可能和‘议会’有关系。”
塔米克突然加速，将萨方摔回了座椅上，谈话到此结束。
……
於言脚步虚浮的下了悬浮汽车，干呕了几声后，发现车辆并未停在酒吧大门，而是在一个僻静的小路边上。
“真是带劲，动力直接提升了一个层级！”阿加骑在悬浮摩托上，停在前方不远处。
塔米克沙哑的怪笑几声，打开后厢门，将那个被於言打晕的人提了出来。
於言跟在萨方身后，正要进入一扇刚打开的小门，突然疾转过身，吃惊的睁大眼睛：“变了个人！”
此时在塔米克手中的，是一个眼窝深陷，脸颊瘦削，面目阴森的中年人，哪里还是之前的那个金发胖子，不过又尖又长的耳朵仍和之前一样。
“‘千面人’可以变幻成别人的模样，在昏迷后会逐渐恢复真正的长相，最先变化的就是耳朵，这也是甘灵族的特征。”走在前面的萨方回答了於言的疑问。
他们进入了一个密闭房间，房门关闭后，酒吧前厅传来的音乐声立时隔绝。
塔米克将那个“千面人”扔到房间正中的一张椅上，将悬在半空的一盏灯调整了位置，使强光正要照在“千面人”的脸上，随后走到一旁靠着，取出烟斗点燃。
萨方和阿加也在一旁或靠或坐，似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