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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于麟从李瑜口中得知自己再过不久就会再被释放回军中,也有些期待。
就是不知道苏家父子的事会怎么解决,让他心中还有些牵挂。
牢中浑浑噩噩的几天过去了,魏南突然就领着一脸拘谨又潜藏着感恩内疚的苏禾跟苏苗来到于麟的牢房门口。
“于麟,你的要求,将军已经默许了……”
看着换上一身囚服的于麟,魏南忍不住看了半饷,才继续开口道:
“不过……”
魏南看了看瘦瘪的老头苏禾,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把时间留给你们吧……”
“谢谢…还有…抱歉…”
说完便要往外走,不过在她离开前,于麟对其说了声谢谢又补上了个抱歉。
谢谢是为那日擂台上她帮他圆话,至于抱歉,那含义就太多了。
“我的话其实没帮上什么忙,你还是多谢谢李瑜少爷吧……”
魏南当他是知道了自己找将军求情的事,便这样回答,而于麟其实是不知,愣了一下。
愣神的功夫,魏南就已经离开了牢房,只留下苏禾苏苗俩人。
苏苗一直低着头不看他,苏禾见魏南走了,也方才少了拘谨认真打量于麟。
“小于啊,你真是我苏家的恩人啊!”
看着于麟一身囚服,苏禾不禁落泪,拉着苏苗非要跪下,却被于麟阻止了。
“苏伯父,不必如此,那些都是我自己想做想说的……”
于麟说的真诚,让苏禾更加叹息,原本老兵那威严的气质都变了。
空气有些凝重,于麟见苏禾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正要询问之后的打算。
这时,苏禾才缓缓开口。
“唉,小于啊,老朽曾经在南方当兵,这事你还记得吗?”
突然说起这个来,于麟也是一愣,紧接着道:“当然记得。”
“我啊,其实是个逃兵……”
苏禾眼神如死一般,说出这话来满是内疚与心疼。
看来接下来要讲的是一开始就注定悲剧的故事啊。
关于逃兵这事,于麟也略微有猜到些,此刻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伤到年迈的他。
“当年我被将军派去守一个沿海的小镇子,途中不小心和倭匪的小股部队遭遇,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盘坐在地,手仿佛摸着膝盖,回忆着。
“虽然全歼敌方,但我们也损失惨重,老朽的膝盖也在那时候中箭受了伤。”
说完用力拍了拍,仿佛是说它不争气。
“可我们还得守在那座镇子阻截敌人的进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必死之局啊!”
苏禾捂着脸叹息,苏苗蹲下,沉默的抱着父亲。
“当时的氛围很糟,就像是一群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毫无生气。而镇民们看到守护他们的人是这一副模样,也很绝望,死亡早在敌人到来前就开始了……”
哀叹一声,接着道:“在那时候,老朽认识了苏苗的母亲,那是个很坚强的农妇。大家都在等死时,她还每日照顾着庄稼,让本来绝望的我又振作了起来。”
“可战争不会因此而不到来,倭匪很快就攻了过来。而那时候,她告诉我,她可能有孩子了……”
苏禾摸了摸苏苗的头,手还在颤抖。
“我当时摸着她的肚子,哭得可惨了……感受苗儿的腿在蹬,我突然就舍不得死了……”
苏禾一脸怀念,表情顿时温和了一些。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敌人趁此突袭。大敌当前,生死关头的我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当个逃兵。”
“我忍着膝盖的伤,背着她在雨中奔走了几天几夜,才总算活下来……”
他摸着苏苗头的手又缓缓放下,紧扣在一起。
“但我的战友们都战死了,那里镇民们也都死了。”
苏禾两只手越扣越紧,直到咯吱作响才放松。
“他们有些在战前就失去了四肢,有的直接瘫痪在床被敌人刺死,还有个像你一样离了魂,对四周景象一无所知,害怕的像个孩子!”
“我就这样丢下了他们,让他们死在了那里,当了个逃兵……”
看着苏禾这一脸死念,于麟忍不住安慰他道:“为了家人存续当个逃兵并不可耻!”
“可耻,说好同生共死,我却苟活了下来,这怎么不可耻?”
苏禾怒斥回去,接着又低头沉默,尽显悲伤愧疚。
“……我们约好同干孟婆汤,来世再做兄弟的,他们说不定还在奈何桥等我!”
于麟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反问他:“苏伯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回不当逃兵了,再逃,后人是要戳我脊梁骨的!”
苏禾很坚定,他毫不犹豫的于麟磕了个响头,继续道:“感谢你让我能把苗儿留下,他会回去继承他母亲务农的事业。”
“明明你们两人都能回家团聚,为什么非要这样?”
于麟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制造出生离死别的场面?
苏禾摇了摇头,解释道:“你那天的话惊醒了我,这得感谢你让我想起初心。”
“我当初为什么参军打倭匪?因为我的村子也被倭匪洗劫过。我看到了很多悲剧,所以我想站出来改写,就像你现在想帮我一样。”
这话如剑般刺中于麟咽喉,使他无法反驳,又觉得应该反驳。
“可苏伯父你年事也高,苏苗兄弟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应该活下去才对!”
“苗儿也老大不小了,看外貌也比你年龄大一圈了,是时候该独立了。”
“苏苗兄弟,你也劝劝你爹呀!”
这次的苏苗沉默不语,没有再像以前一起大哭。
显然,他和他爹已经商量好了,什么都交代完了。
看到苏苗也这样,于麟终于冷静了下来。
此时的苏禾眼神就跟那天的他一样,犟的不愿回头,已经说什么都没用了。
“能留下苗儿,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谢谢……”
苏禾撑着脚要站起来,却崴了一下,接着有些气急的敲打膝盖。
“这个该死的膝盖,以前一到暴雨就开始疼,现在居然连干旱天都疼,这是想让我跪一辈子吗?”
于麟沉默着没有接话,他还陷在惆怅里,自己的决定又一次被改变,以这种方式。
苏苗撑着他爹离去,从始至终没和他说过话,没有一声道别。
过了好一会儿,魏南又再次来到他牢房前。
“你早知道了?”
于麟眼神复杂的望着魏南,问她,魏南不出意料的点头道:“那天后李将军聘我到府上当了个教头,负责授跤给李瑜少爷……”
看魏南能带两人来,于麟这就猜到了些。
“不过李瑜少爷那边还没通知他们呢,父子俩就找上了我,想替你向将军求情。”
听到这于麟心里才舒服了些,可想起苏禾的决定,又不舒服了起来。
于麟的神态完全被魏南的双眼捕捉,对他这样的表现,魏南不禁故意问道:
“苏老人家可是听了你的演讲,才决定留下的,对此你作何感想?”
面对魏南不怀好意的提问,于麟没有回答,而是祝贺道:“恭喜你升官,当了将军府教头。”
“兼任的私人教头而已,军营里仍是一介小兵罢了。”
见于麟没有继续接话,魏南叹了口气说道:“也别放在心上,继续当兵又不一定会死。”
于麟摇了摇头,回想那个眼神,不禁喃喃道:“可我总觉得,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