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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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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什么速度极快的东西正在靠近。源正一的眉头紧紧皱起,不行,太快了,飞速移动造成的杂音让他无法准确辨认接近东西的具体位置。
  “莉娅,能判断方位吗?”
  剑身中飞出无数光球,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来,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她努力分析着光球传送回来的信息,却还是没有理想的结果。
  “抱歉,对方速度太快,莉娅无法确定准确方位……”
  就在两人对话时,加藤悠太靠近他们身边,手上的忍刀横在身前,快速转动起来。随着他的转动,忍刀将无形的空气破开了一道裂缝,气流跟着旋转起来,在他们身边形成一道屏障。
  “那个……”
  他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看向了源正一,似乎在犹豫该如何称呼。
  “源正一。”
  源正一与他背靠背,警惕着周边的动静。
  突然前方出现一只异种,大约是两只辉光产生的波动过于明显,异种一瞬间就确认了他们的方向,径直朝他们袭来。
  源正一暗自积蓄起力量,准备着一旦异种靠近他的攻击范围就迅速砍下,依靠重力将它控制住,然而正当他眯起眼追踪者异种的方位时,那快速移动的怪物却突然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对,消失了。
  “怎么可能!”
  源正一的瞳孔骤然放大,刚刚发生了什么!那只异种怎么会毫无征兆的消失!
  不,不对……风中的气流声还在聚集,它没有离开,而是……
  “啊!”
  一只钢爪出现在他身侧,就要抓住他的左腿。
  “莉娅!解开重力!”
  千钧一发之际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莉娅的能力是操控重力,既然能加强依附在物体上的重力,那反之也应该可以减弱,甚至消除。
  剑中少女反应极快,迅速接触了武器的重力,瞬间失去重力的大剑向空中腾起,带着拿剑的少年一起飞起几米,躲开异种的攻击。
  一击不成,异种又一次消失在了空气中,然而这一次浮在空中的源正一看清了。它不是消失,而是快速移动到了别的地方,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异种在逃离时撞到了加藤旋转忍刀形成的屏障,动作似乎停止了一瞬。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或许可以利用。
  “加藤,我需要你配合。”
  “你说,要怎么做?”
  “很简单,一会我当诱饵,吸引异种靠近,我要你在它出现的时候,让你的屏障跟它接触。”
  “哦,好。”
  加藤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了源正一的请求。对面前的少年他有种莫名的信任,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很肯定,他不会害自己,而且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能对付怪物的办法。
  缠绕在忍刀上的翎华第一次将目光放在源正一身上,刚才他们说话时,这个少年一言不发一直在旁边研究异种的尸体,她还没太在意,直到刚才源正一说出要让她制造的屏障和异种接触,她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吗……
  源正一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好像自从醒来,每一步都是半蒙半猜,每一次都是赌命,这不符合他稳妥谨慎的风格,可如今对现状掌握的信息太少,就算想稳妥一些,对面的敌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根据他刚才的观察,这个异种的技能应该是高速移动,速度快到人眼,甚至莉娅的光球都无法捕捉,如果碰不到,他就无法施加重力作用,单打独斗几乎没有胜算。可上天让他在这里遇到了加藤悠太,忍刀的能力他尚且不知,但就从刚才异种碰到屏障停顿的瞬间,他肯定,这层屏障一定有降低速度的作用。
  又或者,是停止时间?
  他不知道,但不管怎样都值得一试。
  打定主意后,源正一握紧手上的大剑一点点离开屏障的范围。他警惕地看向四周,莉娅的光球也四散开来。不知道敌人位于何处才是最让人恐慌的事情,铺天盖地都是危机,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视力此刻显得有些多余,据说人如果失去一项感官,别的感官能力就会相应提升,他索性闭上眼睛,纯靠听力判断敌人的动向。
  嘶……
  气流卷起的声音出现在左边,转瞬消失,几秒后又出现在右边。异种的移动方向似乎有什么规律?上一次它攻击的是自己左侧,紧接着这次又是左,然后是右,接下来……
  嘶……
  声音在右侧响起,离他越来越近。
  左两次右两次?会这么简单吗?
  他来不及想太多,在气流声出现的那一刹那举起大剑防住自己左侧。
  “哐咚——”
  金属相撞的声音,源正一大声喊道:
  “就是现在!”
  伴随着他的声音,忍刀卷着那道屏障直接劈向异种手臂,在与它接触的那瞬间,异种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源正一不再犹豫,举起剑用力劈下,将异种的手臂直接砍飞,与大剑接触的部分受到重力作用被死死拖在地上,他乘胜追击在异种身体各处刺穿,看着它被困在地上动弹不得,才转身走向身后的加藤。
  “你的忍刀应该也能找到它的能源核心。”
  “什么核心?”
  加藤追问。
  然而少年似乎是累了,一言不发地走到旁边的空地坐下,大剑也恢复成银发少女的样子,跟在他身边。
  “持有者,刚刚已找到异种的核心,在它的喉咙处,请用我刺穿核心。”
  忍刀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刀上的少女看向已经被固定在地上的异种,眼里第一次出现渴望的神色。
  加藤举着刀按照少女的话,对准怪物的喉咙,那里有一块结晶状的物质,那什么核心,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忍刀贯穿,核心碎裂,异种发出悲鸣。与此同时,翎华像是吸收到了力量般,眉头渐渐舒展开,后颈处的光芒也越发耀眼。
  莉娅远远望着这一切,她的持有者连战三场,应该已经消耗很多了,为什么要……
  “持有者,莉娅不明白。”
  “什么?”
  源正一声音低沉,他感觉自己很累,连此刻和莉娅对话都有点力不从心。
  “您明明知道辉光能从异种核心中吸收力量,恢复自身损耗,为什么刚才不让莉娅去?您是同情那个少年吗?”
  源正一摇摇头:
  “我有我的打算。”
  “好吧,莉娅……遵从您的指示。”
  尽管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但辉光对持有者的忠诚无法动摇。莉娅点点头,默认了他的安排。
  少年靠在墙壁边,安静地看着忍刀击碎异种核心,完全吸收了那股能量。
  同情?
  当然不是。
  只是不舍得眼前,怎么谋长远。为了活下去,加藤悠太的力量是必须的,为此放弃一点利益又算的了什么,只要他能从此相信自己就够了。
  而且他心里的疑惑也得到了一点验证,加藤的忍刀吸收异种能量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来他并没有吸收异种的技能。
  自己之前吸收的风场果然是个意外吗?亦或者是他自身有什么特殊?但不管怎样,这是个筹码,至少能让他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里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源正一闭上眼不再去想,让已经超负荷的大脑能够休息片刻。
  加藤悠太此刻感觉很奇妙,忍刀击碎了怪物的能源核心,一股力量顺着刀刃传递到自己手上,再从手掌处扩散到全身。被力量充满地感觉让他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被钢筋击穿的大腿不疼了,甚至连伤口都快愈合了,还有一股蓬勃的快意在身体里流窜。
  这样吸取怪物力量的自己,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也是一种怪物呢?
  恍惚间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滑过,转瞬就被抛之脑后。
  随着身体的恢复,他也慢慢冷静下来。虽然对面前的一切还没有头绪,但源正一身边那位辉光少女口中的“异种”两个字,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关键信息。
  “刚刚消灭的那个怪物,是叫异种吗?”
  源正一靠在墙边休息,他似乎很累,对他的问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方面莉娅比我清楚的多。”
  他这么说着,身体顺着墙壁滑下,一旁的银发少女忙扶住他,双手一前一后贴在他胸前,手中逐渐形成一个光球。
  莉娅所有注意力都在源正一身上,看都没看加藤悠太一眼,随口答道:
  “异种,外部为坚硬的机甲,内部柔软,镶嵌有提供力量的能源核心。辉光能看到核心并击碎,从中获取能量补充。”
  果然是这样。
  少女的话验证了加藤悠太心中的猜想,还补充了他不足的信息。
  “原来那就是异种。”
  共享了莉娅的能量后,源正一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他拍拍少女的手示意她停下,随后转向加藤。
  “你知道?”
  “也不算知道,我在我叔叔的笔记中看到过一段记录,说是大约八年前,在海外地区出现了一种怪兽,人们给了它一个代号叫做异种。记录中说异种外部坚硬,形态各异,以人为食,所经之处皆造成巨大人员伤亡,甚至沦为死城。可是这种怪兽出现概率极低,那次以后就没人再见过,人们也一直当它是个传说了。”
  “叔叔?”
  源正一挑眉,抓住加藤话中的重点。
  “嗯。我叔叔加藤成亮是国家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上周他突然从研究所回到家里,嘱咐我尽快离开新约港,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却什么也没说。”
  “你叔叔现在在哪?”
  “不知道。”。
  “什么意思?”
  “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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