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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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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李东海第一个醒过来,疑惑的看看四周,发现了周围的人,本能的向身边摸去。没有包裹,他当即跳起来四下寻找。桐将军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发现李东海醒了,于是向他问好。
  “恩公兄弟,昨夜真是辛苦你了。”
  李东海眯起眼睛,一步纵到桐将军身边,伸手掐着他的脖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桐将军给他问的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时阿玉也醒了过来,看到李东海正掐着桐将军的脖子,大吃一惊:“东海哥,你,你要干什么?”
  李东海扭头望着阿玉,手松开了桐将军,桐将军一阵咳嗽,难过的滚到一边,流着眼泪说道:“这力气可真大。”
  东海看着阿玉,阿玉也紧张的看着东海,过了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李东海说话了:“我记得你,你,你是叫阿玉。”
  “是啊,我是阿玉,东海哥你怎么了?”阿玉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摸李东海的额头。
  李东海闭上眼睛努力的在回忆着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他沮丧的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所有人这时都醒来了,每一个人都吃惊的望着他。他也看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于是很尴尬的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桐将军站起来走到东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东海也站直了身子放松下来,因为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人的善意。桐将军拿起黑色包裹递给东海说:“走吧,边走我边跟你说。不过我看你似乎记得阿玉呀。”
  “我只是记得这个包裹,阿玉嘛,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突然脱口而出。”
  “嗯,事情是这样的……”
  阿玉每说一点,李东海就记起一点。
  约莫半日之后,卫国的残兵败将,来到隐龙山南麓,只有翻过这道大雪山他们才能回到家乡,虽然进山是九死一生,不过对于来时已经走过一次的这些卫国骑兵们来说从草原直接突破宋军三十万铁骑那更是十死无生,活路只有这一条。与此同时,李东海等人也来到草原的边际。
  眼前一座黑压压的大城扑面而来。两边的瞭楼高达数丈,坚固的城墙向两边蔓延开来,瓮城纵深很大正前方血红的大门威严耸立,吊桥已经放下,护城河里并没有水,但是很深很宽如果掉下去非死即伤。
  桐将军看看身边的李东海说:“东海兄弟,这里就是大坪县县城,走吧我带你去见独孤大人。”
  李东海已经听桐将军说过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于是点点头,跟着桐守备与众人一起向瓮城的大门走来。城上一声鸣镝“嗖”的一声窜向天空,城门“咕噜噜”一声向两边打开,一哨人马从里面迎接出来。领头之人来到桐将军面前,翻身下马,抱拳拱手行礼道:“参见将军大人。刚才瞭楼就已经看到大人回来,已经派人通知太守大人了,请大人入城。”
  桐将军也抱拳还礼,“王千总不必多礼。”说完拉着李东海领着身后十来名垂头丧气的残兵走进了城中。边走,桐将军边向李东海介绍:
  “大坪虽然是个县但是由于常年处于边境,和平时期是宋卫两国的通商口岸,所以历来十分的繁华,甚至比道州府还要繁华,近十几年由于战争爆发,为了方便抵抗卫国入侵,太守独孤擎将自己的衙门从道州府搬到了大坪县而道州府只留下了道州同知海生一人镇守,使得大坪更是成了道州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自从太守独孤擎镇守于此十年的时间卫国再也无法染指道州各境。
  所以大坪城内依然繁华有序,做买的做买的推车的担担的,东城西坊南腔北调汇聚于此,虽然两国交兵但是却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百姓的生活,反而由于清平关前线离此地只有百里的距离三十万大军的供给都要从此地经过,使这里的各种生意异常火爆,尤其是驻防官兵轮换的时候,当兵的军饷很多都撒在了这里的酒楼驿馆以及全国各地汇聚来的姑娘们的身上。
  按照大宋军制,官军服役需十年方可还家,边关将士五年可还家,但是五年前同期的军士若无晋升,能活到五年后的只有六成而已,四成的将士将会埋骨他乡,所以这些官军都很懂得及时行乐的道理。
  说是六十万人口,但是流动人口多达百万,放眼全大宋之境能与大坪县相比的也不过是京城、扬州、沿海商埠等少数十余座大城市而已,甚至就连与大坪县成犄角之势的上丘县也有四五十万流动人口号称塞外小扬州。
  但是作为这两县的屏障,清平关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十余年来多则五六十万少则十几万大军常年驻扎每月大小战斗不下十场,每年上万将士血洒疆场。“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在这里所有的官兵人人都是枕戈待旦,厉兵秣马。关内关外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一场大战。
  这么多年卫国攻势日渐凌厉,可是却不能越雷池一步。
  一方面是大宋子民从开国以来尚武的习气从不断绝,大宋的疆域也是自有华夏以来从未有过的广阔,三面沿海全部统一只有北边的卫国与西北的秦国能与之抗衡,宋朝男子以上阵杀敌为荣,当然文化方面大宋也是正朔之地,老百姓有句俗话说,什么是好男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啊。
  另一方面,大宋物产丰富,作坊商埠林立,商人地位显赫,手工业发达,产品通过大海远销东瀛大陆和南海诸岛国,从西北经秦国出沙漠,遥远的极西之地还有众多的国家都喜爱大宋出产的产品,所以大宋国力雄厚完全可以支撑几十年的大战,同时大宋东南西南两处沿海都是鱼米之乡所产粮食物资丰富,粮船走海运很快就能到达全州扶风县的港口,而全州与道州相邻。只需一个月,从西南昆州出发的粮食就能到达道州清平关将士的碗里。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国力!
  但是卫国也不能小觑,草原深处绵延万里都是卫国的牧场,卫军的口粮甚至不用转运,拿鞭子一路就能赶着过来,这些羊群一路走一路吃草一路生小羊,也很方便,但是卫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北方天气寒冷,新生儿成活率较低,所以人口是卫国的软肋,但是最近这十几年卫国不知道是怎么了,人口似乎变多了起来,而且很多人发现卫国的骑兵大多长相都非常相似,听从草原回来的一些俘虏讲,卫国沧州,就是天上落下玄铁的那个地方,那里的女人这些年每胎都是四胞胎五胞胎,甚至还听说有十胞胎的,还都是男孩。这些新生儿长得特别快,十年就长得跟以前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一样高大强壮了,但是又听说这些大小伙子脑子不好,虽然不能说都是傻子,但是也都不太灵光,用来打仗再好不过。所以这三年战事特别的吃紧。还好,卫国想进中原只有清平关这一条路,别看两国接壤,显龙山脉隐龙山脉两条大山脉将两国完全隔开只有清平关这个葫芦口能交通两国,不过大秦国跟卫国确是完全接壤,听说秦国已经有部分国土被卫国攻破了,照这样下去再过十年,秦国就要灭亡的啊,秦国与我大宋接壤之处众多,那时要想挡住卫国的铁蹄颇不容易啊。
  哦!到了,这就是大坪县的临时州府所在。”
  李东海很认真的听完了桐将军刚才的叙述,抬眼一看,朴朴素素的一座小院落出现在眼前。
  “独孤大人生性简朴,不但掌管着整个道州的事务,还掌管着清平关大军的军需粮秣,却两袖清风,人是极好的。”桐将军正说着,小院子的大门突然开了,从里面急匆匆走出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桐将军见了赶忙单膝下跪,见礼。
  “参见太守大人。”
  中年男人一把扶住桐将军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比我还高半级,应该我向你行礼才是啊,对了我听说你被卫国人埋伏了?”
  “您怎么知道的?”桐将军一边站起来一边问。
  “我怎么知道的?傻子才看不出来!你带了百名精骑出去的,回来十个人都不到,你看看你们这一身血,瞭楼的兄弟才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是……这位是?”
  “哦,这是李东海兄弟。”
  李东海对着太守一点头,太守很奇怪的打量着李东海。这时落在后面的阿玉等人也赶来了。
  “爹!”阿玉老远就喊起来。
  独孤太守看到自己的女儿,剑眉倒竖,伸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阿玉一缩头亮后手叼着太守的手腕,前手轻打太守的肘窝,拧脚踝,后脚坤位转兑位一个转身就扑进太守怀里。
  “爹爹啊,一见面就要打玉儿吗?你把我关在城里好无聊的。”
  气的太守直吹胡子。看的东海直吐舌头。
  “爹爹啊,这个是东海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阿玉在太守的怀里边撒娇边说。
  独孤擎马上抱拳正礼再拜东海:“原来是恩公,小老儿这厢谢过了。来有请草堂上坐。”
  桐将军赶忙上前在独孤擎耳边悄声道:“这位少年……哎,怎么说呢,你先让人给他沐浴更衣吧,我先给你讲讲情况。”
  独孤擎这才仔细看少年身上居然满是血渍,于是说道:“呃,小伙子实在不过意,老朽眼神不济,没有看清楚,我让里面给你打水,你先沐浴更衣吧。”
  李东海实在忍不住了说:“我饿了,我想吃饭。”
  独孤擎楞了一秒,桐将军暗自点头想:对,这从昨天就开始惦记着吃了。
  “哈哈,好好好,我让人给你准备。”独孤太守说完对着家里大喊:“老丁!老丁!”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路小跑着从里面出来。“老爷你喊我?”
  “啊,是啊,你带着个小伙子去洗澡换衣裳,然后到聚贤居给我办上等酒席一桌。
  “哎,是老爷,小伙子,你跟我来吧。”
  李东海略微踟蹰一下,便跟着老丁进去了。
  桐将军拉着独孤太守的手两人也走进草堂。两人在草堂中间的八仙桌旁坐下,桐将军向独孤太守说起在草原上的奇遇。
  半个时辰后……
  “哦,原来是怎么回事。这还真棘手,照你这么说,这少年脑子有点问题,而且放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那你说怎么办?”
  “太守,依在下来看不如还是先把他留下,我看这少年还是吃软不吃硬的,跟他好好说话,即便他跟卫国或是天降之物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才留下也没有坏处啊。”
  “老桐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意思,那就这么办吧,来先吃饭看看情况,待我探探这小伙子的口风。”。
  “太守大人,那我也先回府一趟,一会儿再过来喝酒。”
  “嗯,那行吧,老桐你快点啊,我们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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