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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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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书说,谷家老大谷丰登托关系走后门好不容易进了火星殖民开发署,在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集训之后终于正式出师,准备前往火星出任温室农场技术管理员的职位。
  按照既定行程,谷丰登这一行六个农业组的工人将在当天下午第三批乘坐太空电梯离地,随后转乘观光船,预计三十天后抵达火星正式展开工作。
  农业组老早就集合在了太空电梯的候乘大厅里,六个人五男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难掩脸上的激动神色,唯一的这位女性姓江,单名一个茹,您听这名字多有女人味,可是您再看看她的脸,跟小媳妇出嫁似的,不知道抹了多少胭脂水粉,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今天要上天一样。
  组里另一位陕西来的汉子,叫刘有坡,是几个人里年岁最长的,大伙都尊他一声刘哥。
  刘哥看见江茹这副打扮,也是觉得好笑,打趣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赛西施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
  刘哥一番话带着浓重的陕西口音,一下子把大伙逗乐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这一伙人经过三个月摸爬滚打也都熟络了,经常拿其他人说笑,江茹也知道,她见别人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可是不笑不要紧,这一笑起来那是花枝乱颤,脸上的脂粉欻欻往下掉,攒起来捏在一起估计都够蒸个馒头的。
  要说江茹这位姑娘,大家闺秀沾两分,小家碧玉带点谱,哪都好,可偏偏就是特别爱美,本来嘛,爱美没什么,人皆有之,别说一个女人,就是男人,有事没事也爱梳个狗舔的头,穿成个人瘟子的模样,大街上招摇过市走一遭,何况她一位小女子,可坏就坏在她不会打扮,别人家的小女子打扮起来那是柳叶一弯眉,朱唇两点光,腮上两晕红,打扮完了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到了她这里,变成了一刀眉,片平的嘴,鼻梁线塌进了眼睛窝,黑天半夜往路中间一站,没人敢打此处过,您说得有多渗人。
  笑完了,其余四个人都建议江茹把脸洗洗,说这样不好看,又叽叽喳喳跟她说妆应该怎么怎么画,江茹听了就打算去把妆给卸了,还没迈开步子,一边的谷丰登有点听不下去,打着圆场道:“我看你们啊就是外行指划内行,几个大老爷们还能比人家小姑娘会化妆了怎么着,我觉得这妆挺好的,洗什么洗,留着多好。”
  几个汉子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纷纷改口应和,不过江茹还是去到卫生间把妆给卸了,出来以后再看,这才有了人样,样貌不敢说多漂亮,但肯定担不起丑八怪这个词,中规中矩,估计一年下来也能遇到那么一两个追求者。
  几个人说笑间时间到了,便陆续登上了升降机,扣好带子坐定,没多大会升降机就点了火开始向上攀升,坐过轨道列车的都知道,速度是渐进加快的,把人陷在椅子里动弹一下都费劲。
  加速度持续了十来分钟终于平缓下来,引力愈加微弱,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谷丰登这才有功夫往舷窗外面看,入目处当真是苍凉壮观,远处晨昏线覆盖着地平线,这一边是波光粼粼泛着辉光的海面,那一边是星星点点人类的灯火,看得人如痴如醉。
  谷丰登这是生平第一次乘坐太空电梯,从前连太空电梯的基座都没看过。据说太空电梯的修建也是历经了好几番波折的,从最初构想到最终落成,前后耗费八十多年,整整一代人从咿呀学语到风烛残年。是中美俄等三十二个国家共同参建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你来我往的扯皮,要是详细说起来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说完,这里便不多表。
  太空电梯选址在青藏高原腹地,这是离天空最近的平原,光是基座就占了一千多亩的地,站在它脚底下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渺小,真是从这头望不见那头,主体材料是一种高强度纳米合金,中科院的“天骄”实验室研制出来的,绝缘抗氧化,又坚又韧,看起来像钢铁。
  整座梯大致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边是从基座垒上去的稳定结构,有些类似于巴黎的艾菲尔铁塔,上边则是韧性较高的缆绳结构,由港口空间站牵引着与地球做同步运动。
  很多人把太空电梯称做天梯,因为这俩字生动形象又好记,也有叫云梯的,也不错,还有一些搞艺术的管叫它“通天之触”或者“染权之塔”,这两个名字源于当代著名歌唱家姚海的几句唱词里头:
  谁说他该被踏于足下(旁白:卑贱)
  谁说他无功搏于四海(旁白:放肆)
  又是谁说他胆敢染指神权(旁白:大胆)
  这几句唱词里的他,指的是人类自己,想当初这歌一经问世,听得无数人血脉喷张,恨不得立马飞进太阳把所谓的神拉出来一人捅上两刀。
  在过去,人们说世上有八大奇迹,像什么长城、兵马俑等等,到了现在,人类创造的奇迹已经不可胜数了,比如说托左空间射电望远镜、地月平动空间堡垒、“永恒弹道”,还有正在修建的环月粒子对撞机,这些无一不是规模庞大的“渎神”工程,在后文书中,我会逐一详细介绍。可是若论起这其中哪个当坐头一把交椅,目前恐怕还是非得眼前的天梯莫属。
  谷丰登一路沉浸于壮丽的景色之中,时间过得飞快,等他收回目光,升降机已经完成对接,泊靠在了港口空间站的站台上。
  港口空间站,顾名思义就是天梯的终端中转站,是地球向外开拓的核心航运枢纽,位于近地轨道上,与地球相对静止做同步运动。港口不算大,摊开了也就大致相当于两三个标准足球场,分为站台中转区域与科研驻守区域两大部分。
  等到气压舱平稳,谷丰登一行人鱼贯着从升降机里漂出来,进入了错综复杂的转乘通道,通道里没有阶梯,更没有防滑垫,毕竟这地方没有重力,谁也不会傻啦吧唧甩着两条腿往前走。
  摸着扶手一路七拐八绕,从港口另一端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观光运载船,谷丰登趴在舷窗上往港口看了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对接口布满了空间站的外壁,看得他是一阵耳晕目眩,不免畅想了一番无数太空船在此停泊交换的壮观景象。
  观光旅行船是一种小型号的运载船,功率不大,燃料储备也不算多,是作为商业飞船投入使用的,连船员在内限载十个人,多一个都不行,一般只适合做短程航行,比如说到月球、特定公转周期的火星和金星,要是远一点像木星甚至海王星那就不行了,有得去没得回,不是说到不了,而是到了以后没有燃料刹不住车。
  作为观光旅行船,船上的布置相当人性化,好吃好喝的自是不必多说,都是提前备足的,另外还有人均一间的总统小套房,里面吃喝拉撒睡各种器件应有尽有,其他的比如说健身舱、娱乐舱、观景台等也是一应俱全。
  谷丰登在船上过得相当惬意,他跟江茹因为年岁相仿平常走得比较近,每天除了拉撒睡大部分时间都凑在一起寻消遣,俩人爱玩击剑,跟在地球上不一样,在太空里击剑就跟电影里演的江湖豪杰飞天遁地似的,你一招蛤蟆蹬腿,她一招鲫鱼越江,在娱乐舱里飞来飞去,不亦乐乎,要是粘上两片白胡子,换上一身长袍,那就叫仙风道骨、侠侣无双了,总之俩人玩起来是妙趣横生,回味无穷。
  愉快的时光总是溜着走,转眼三十天就没了,飞船抵达火星上空的中转站,接下来他们将转乘着陆火箭正式登陆火星。
  落地之前,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呈在了谷丰登眼前。只见一片赤红从脚底下一直绵延到地平尽头,外围笼着一层橘色光晕,地表布满了大小深浅不一的陨坑,如年久失修的创疤,隆起的山峦和厚重的阴影跟针一样往眼睛里扎,叫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在一座火山旁的平原上,谷丰登看见好几座零散分布的人类建筑,居中的那一座闪着银光,像嵌在土里的一颗钻石,正是中国的火星殖民开发基地。
  伴着剧烈的颠簸,晃得众人倒海翻江,火箭终于成功着陆,谷丰登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重力,只觉着身上的防护服跟灌着铅似的难以行动。
  缓了好大一会,直到基地接应人员开着山地车驶到近前,一众人这才打开舱门,正式落了地。
  直到这会谷丰登才觉得火星的引力跟地球是真没法比,一脚踏出去只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就跟绑了半辈子沙袋突然有一天全卸了似的。
  一边的江茹突然来了一句:“这要是想减肥,跑到火星来称一下体重不就行了吗。”您瞧这是什么脑回路。
  “照你这么说,去月球效果不是更好,还省得跑这么远来回折腾了。”谷丰登不由地打趣道。
  几个人说笑间上了山地车,径直开向了基地。
  火星基地地处平原,四围群山环绕,东南方肉眼可见一座高山,叫奥林帕斯火山,是太阳系最高的山,也是这个地方的标志。
  因为火星的大气不适宜人类生存,所以基地基本就相当于一个密闭的生态舱,占地极广,大概有半个紫禁城那么大,大致呈扁圆体,像一只倒扣在地上的碗,绕着走上一圈估计得小半天,顶上铺满了太阳能光伏板,在太阳底下一闪一闪晃得人眼晕,墙体主要是加厚的高分子纤维材料,隔热又耐寒,四面表皮上刷了一层中国特色红,看起来好不气派,还有一些地方比如露天阳台,用的是厚重的保温玻璃,能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不少光彩。
  进入基地内部褪下防护服,基地负责人陈普安少将亲自跑过来待见,这位陈少将在基地待了整整十三年,期间从未回过地球,为火星奉献了半辈子,是个相当敬业的开拓者,提起他没有不服的,为人不仅有魄力,也相当有亲和力,行伍出生,是最早殖民火星的一批人之一,虽然是少将军衔,但其实是虚的,调不动一兵一卒,是上边给的荣誉,不过可从来没有人敢小瞧他,稍微了解他事迹的都知道,那是鬼门关里一路滚刀子上来的人,光往那一站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气场。
  陈少将带着一伙人穿越各个区域,向大家伙儿详细介绍了各项生活设施,像什么食堂、浴室、实验舱,几点开饭,几点关张,应急事件怎么响应,突发火灾往哪跑等等等等事无巨细,最后领着众人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宿舍,嘱咐好好休息,第二天正式开工,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宿舍不大,谈不上豪华也不能说简陋,桌椅板凳折叠床应有尽有,能遮风能挡雨,墙上还开了个玻璃窗,抬眼就是一窗美景,这条件再整上一杯小酒两碟小菜那就是小康生活。
  谷丰登一路舟车劳顿,确实疲乏,眼见着日落西山,时间正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行李一扔,当头就倒,睡了个天昏地暗。
  火星和地球的自转周期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时多三十几分钟,不过公转周期要长得多,一年有六百六十多天,总共二十二个月。
  谷丰登的生物钟恰到好处,不需要刻意倒时差,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床沿上刚染上一抹光就醒了,洗漱完毕,跑去食堂享用起了第一顿工作餐。
  食堂做的是大锅饭,食材目前多数是地球上运来的,受限于各种条件,供应并不算丰富,但是管够管饱,营养也足够均衡。谷丰登盛了一大碗豆腐脑,浇上一勺喷香的卤汁,撒上葱姜沫,几片香菜叶子,又舀了好大一勺辣椒酱,两个烧饼做陪衬,左右开弓,吃得是满头大汗。
  吃饱喝足,这就要开始干活了。说起在火星上搞农场,那跟地球上肯定没法比,从前在地球上种地,搞得是家庭联产承包,小农们包产到户各自精耕细作,后来搞城市化,鼓励农民进城安家落户,农村地区十室九空,地都荒了,于是又搞起了集中农场,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倾土地统一机械化耕作,保质保量,给社会发展提供了非常坚实的后盾。现在到了火星上,搞殖民开发饿不死是第一位,但粮食问题不能总指望大老远的地球解决,一来成本高昂,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二来效率低下,跑一趟成千上万公里,最远的时候两年才能运到,还不够三天的口粮,再万一发生点什么状况,补给线断了,那可就全完犊子了。
  眼下各个国家都加快了殖民进程,明里暗里都在争地盘呢,慢一点的连块火山灰都捞不着,所以粮食问题更是迫在眉睫,这才有了谷丰登这一批专门过来搞农场的。
  在地球上种地,种子撒下去就能等着收,可是在火星上得考虑气候环境,所以计划上是弄一个大温室,在里面模拟作物的生存环境,前段时间,火星的玻璃生产链初步搭建完成,已经具备了原产原建的条件,这也给温室搭建计划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在搭温室之前还有很多前提工作要做,比如说土壤筛查、灌溉管道铺设、空气循环系统规划等等,今天谷丰登这几位要做的就是土壤筛查。基地在方圆三十公里的范围内划了六块土地,每块二十亩,每人负责一块,要他们每隔一段距离取一些土壤样本回来,以测定这些土地适不适合作物生长,有没有影响生命健康的重金属元素等。
  六个人初来乍到,基地给每个人配了一位帮手和向导,一众人摩拳擦掌这就开着小型山地车出发了。
  配给谷丰登的这位向导姓张,人称张痞子,并不是说这人真痞,而是他这长相模样像痞子,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绰号,平常专门负责开车驼人运货。
  张痞子在前面开车,谷丰登坐在后边东张西望,两个人瞎侃瞎聊,几句话聊开了,张痞子给谷丰登介绍起了基地的风土人情:“要说咱们基地啊,也是有不少奇人的,您比如说后厨里头掌勺的李大饭桶,矿坑里头负责爆破的邱老炮,精炼厂里搞切割的崔一刀,仓库里头负责调度的王扒皮,还有垃圾站搞分拣的吴影手,这些人个个都是身怀一手绝活儿的。”
  这一通名姓报得谷丰登哑口无言,心想我要是在这混久了准得改名叫谷小麦,因为自己接下来就是种小麦的,要是运气背点叫谷馒头、谷面包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痞子继续道:“当然了,还有就是你眼前这一位了,运输部开小车的张痞子。”
  谷丰登一听来了兴致:“嘿呦,那你给说说你有什么绝活啊?”
  张痞子嘿嘿一笑:“绝活要是从嘴巴里说出来那叫吹牛不打草稿儿,手上练出来才叫真本事,您可瞧好喽。”说完没等谷丰登反应过来,脚下一使劲,就听轰隆一声,山地小车立马跟一头发了情的公牛似的,直愣愣地就窜出去了,这还不算完,往前冲了没几米,就见他另一只脚突然一个急刹,小车后轱辘连同谷丰登差点没掀到前边去,谷丰登吓得小心肝乱颤,攥着扶手嘴里唉唉乱叫,张痞子可不理会他,只见他欠起屁股身子往旁边轻轻一斜,嘴里大喊一句“这叫神龙摆尾”,小车后半截来了个九十度转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谷丰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操作惊得一身冷汗,还没缓过神,张痞子又把油门夯紧了,迎风冲刺了一小段突然又把方向盘狠狠往旁边一摆,又是一句“这叫临月画弧”,只听呲啦一声,平地一个大漂移,甩起漫天沙尘,小车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方向。
  要不是穿着防护服,谷丰登估计能被灰尘呛出眼泪来,他赶忙摆着手叫道:“行了行了,大哥,见识到了,您可消停吧,我这身子骨经不起这么折腾。”
  张痞子这才慢条斯理地正了正身子,减慢了速度,嘴上道:“我们这些绝活啊,都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配得上这些名号,将来有一天你干出点名堂,估计也能有个名号。”
  谷丰登就问了:“那我能有什么名号?”
  张痞子大嘴一咧:“依我看,您呐,叫谷粪工挺好的。”
  谷丰登不乐意了:“我一个搞种植的怎么能叫粪工了。”
  “正是因为你搞种植啊,你想,搞种植不得要肥料,哪里有上好的肥料,那肯定在茅房里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谷丰登听得一脸不痛快:“这可就太损了。”
  “一年六百六十多天,就图这么点乐子,那肯定是越损越够消遣啊。”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到了目标地点,也不多言,分头行动,开始忙活。
  取样本的工作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相当繁重,不是取一点表层土壤就行的,还得往下挖一段,因为作物会扎根,更何况二十亩地不是个小数目,一段一段刨过去特别的费时费力。
  谷丰登握着个小铁锹,干得是满头大汗,在小半天之后,挖一处新坑的时候,铁锹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三下五除二被他给刨了出来,拿在手里一瞧,是个黑不溜秋的球体,滚圆滚圆的,个头不大,一只手刚好握得住,表面光洁如玉,找不到一点瑕疵,透着一股子黑光,就跟盘了几百年的文玩核桃似的,摸在手里冰凉温润,又像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可是掂在手里这个重量却让谷丰登惊诧不已,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就跟托着空气一样。
  谷丰登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寻思该不是以前哪个探测器上的零件,遗落在这里被土层掩埋了,毕竟从二十世纪开始就有无数的探测器来过火星,落下一两个零件也不足为奇。于是当下把黑球往身上一揣,打算回去再仔细研究,眼下干活要紧。。
  两个人忙忙碌碌一直干到太阳西斜,总算忙活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不再耽搁,收拾利落一脚油门往回赶,回去以后把样本交到实验室,二话不说直奔食堂吃了个滚饱,这才慢慢悠悠各自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谷丰登重新把黑球拿出来仔细打量,他这翻来转去瞅了半天实在瞧不出什么名堂,正在那干瞪眼呢突然听见“叮铃铃”一声脆响,抬眼一看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谷丰登不用看都知道,这是有人给自己发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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