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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吴穹无奈笑一声，“既然是老熟人，何必躲在屏幕后面故作神秘。有什么话出来坦坦荡荡说不好吗？”
神秘人又陷入沉默，吴穹的耐心也被耗干了。他直接问：“你什么时候离开杭州？”
“很快。”神秘人说。
吴穹只要能平静下来，他老谋深算的能力也不弱。“看来你的事情还没办完。行吧，你忙你的。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好聚好散，那我也懒得管你是去是留。”
“那个……”神秘人开始有些犹豫，“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吴穹挑眉问。
“谢你……以德报怨。”神秘人说，“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善良的一个，你一直都在帮助弱小的人。”
“你别恩将仇报就行。”吴穹打个哈欠，“我明天还有手术，睡了。”
“再见。”神秘人收走屏幕，利索得像是方才的一幕只是幻觉一般。
可是泰坦脸色非常之差，他主动请罪说：“教授，是我工作失职，没有及时请人来更新防火墙。”
“更新了也没用。”吴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这人什么防火墙都能破，那些公司编写的防火墙屁用没有，你就别操心了。”
泰坦踟蹰在屋里问：“你猜到这人的身份了？”
吴穹无所谓道：“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老废柴加偷窥狂。来我面前显摆一下他快要过时的三脚猫功夫，想证明他还没有被历史洪流淘汰。别管他，安心睡觉去吧。”
泰坦怎么可能安心，不过他试探着问：“教授，你认识这个人？”
“呵！”吴穹语气中全是鄙视，“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来头，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活了几十岁，和他小时候一样，连一丁点进步都没有。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说得就是这种人，一辈子改不掉那点臭毛病！”
泰坦被吴穹说得晕晕乎乎的，听半天也没听明白神秘人到底是谁。不过听吴穹的意思，吴穹对那个人似乎很了解。再看到吴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想来神秘人的确只有偷窥他人的低级趣味。
泰坦出门关灯，整个屋子重新陷入黑暗。
暗夜里，吴穹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内心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放松。
其实，吴穹还是没有猜出神秘人的身份。他不过是活得久了，惯会在别人面前演戏罢了。吴穹故意假装出轻蔑的架势，再用语言刺激对方，让神秘人产生挫败感。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形下，吴穹更应该虚张声势，让躲在暗处的偷窥者无法辨别吴穹内心所思所想。既然神秘人能够监视到吴穹的一举一动，吴穹便可以利用这个契机，反向迷惑神秘人。
任督二脉一通，吴穹这一夜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照常早起，给白青喂饱配方奶和辅食，然后去医院查看昨天刚做了断手再接手术的患者。
“吴老师！”许望嘉激动地迎上前跟吴穹说：“刚才我去看了，患者的五根指头、手掌、手背都有知觉。而且患者的指尖都能动，我们的手术成功了！”
“不错！”吴穹往许望嘉肩上捶一拳，“恭喜你们两个旗开得胜！以后再接再厉，争取做难度更大的手术。”
两个年轻医生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与喜悦，许望嘉笑得合不拢嘴，何正东还是和往常一样笑而不语。
吴穹之前不知道何正东的家世背景，如今知道了，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注。毕竟何正东以后是要靠手艺闯天下，成天把自己亡母的丰功伟绩挂在嘴边只会给他增加历史包袱。
等到何正东小有成就的时候再把他的出生门第说出来，那时候出生门第可以成为他叩开新世界大门的敲门砖。目前看来，他靠吴穹的名气足够他在业界小有名气，他犯不着那么早就把底牌全部亮出来。
吴穹不疼不痒对何正东笑笑，然后带着两个开山徒弟去会议室参加早交班。
下午吴穹带着泰坦去杨垚出事的地方看了一圈。
神秘人说过，如果吴穹到杨垚出事的地方仔细检查，一定会有新的发现。于是吴穹站在杨垚被铁窗砸到的地方，他上下左右认真观察四周，每一个角落他都仔细看。
吴穹问泰坦：“当时你跟在杨垚身后，他被铁窗砸到之前，就一两秒钟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泰坦想了一会儿，如实说：“我没注意。”
吴穹对这个答案无甚意见，因为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吴穹只得退后几步，然后学着杨垚的样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只不过吴穹走得很轻很慢，每走一步他都认真四处看。
距离杨垚出事地两米左右的地方，吴穹发现墙上嵌有一个铜制的标志，只有巴掌大，上面用小篆写了两个字。根据吴穹拙劣的语文知识，他感觉第一个字好像是个“水”字。
这年头很少会有人用篆书写字了，写了也没人看得懂。
吴穹在空中划开一面巴掌大的屏幕，他将屏幕推到铜制的标志牌上，将上面的篆书翻译成简体字。
“水深？”吴穹将翻译出来的两个字念出来。
泰坦好奇得很，他看不懂中国字，只能问：“教授，这上面写了什么？”
“水深。”吴穹说，“Deepwater的意思。”
说完这个翻译，吴穹兀自楞了一下。他细细回味着水深这两个字，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水深……水深……水深的意思就是……”
吴穹眸中突然聚起一股凝光！“水深代表的意思是渊，白渊的渊！”
“白渊？”泰坦对中国文化了解不多，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个牌子和少爷有关系？”
“说不准。”吴穹看着这块突兀的铜制标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里没有门面，难道说这个标致是附近某家住户钉在墙上的？
一个极其微小的可能性出现在吴穹脑海里，他拉上泰坦说：“走，去白渊出事的地方看一下。”。
泰坦立刻带着吴穹去了白渊遇难的路段，哪里距离高速路闸道很近，路上车流量很大。附近不能停车，吴穹和泰坦只能徒步走到事发地的山脚下。
白渊遇难将近一年，今天是吴穹第一次鼓足勇气到事发地来亲自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