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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椿至终没有等来山上的答案,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虑,虽然后来也跟别人做了了解,节若和莫卓风说的确实不差,在这件事上,貌似是林小椿自己的记忆出了岔,然而……
但也都不重要了。因为相比起寻找小灰人是否真的存在,能够离开少管所回家,在眼下,是更令林小椿兴奋的。
汤牧师果然来接他了!其实那天莫卓风叙述林小椿昏迷的经过,林小椿听到汤牧师“本来是要把你接走的,但少教不让”时,心中就有了一丝期盼。他希望汤牧师还能来,再试着接走他一次,他在少管所待了快一个星期了,他实在很想爸爸妈妈、哥哥妹妹。
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一个礼拜后的周一,汤牧师真的,就又来了!
他拿到了大族长的保释令!满面肃穆的黄少教,对着这张保释令,不知为何,倒沉默了片刻。过了会儿,才对负责端茶递水、打扫卫生的后勤说:“去把编号18010423、林小椿叫来,他们跟着落少教,在西边的石头场。”
后勤应了一声出去。这边少教将保释令放到桌上,示意汤牧师坐,接着道:“不是释放令,看来林小椿的案子,一时半刻结不了。那对夫妻怎么样了?氏族族长收受贿赂,找得到证据支持吗?”
汤牧师摘下头上的帽子,微微叹了口气:“他们坚决否认给林氏族长送礼,仍旧一口咬定,珍贵的白草莓,是林小椿偷的。林小椿家人的口供,因为是利害关系人的缘故,无法被采纳。目前,那菜姓夫妇继续在惩戒所里,被羁押着。”
黄少教点了点头:“那林氏族长被暂时停职了吧?新接手此案的族长们,带那菜姓夫妇,去过先祖庙了吗?”
“去过了,他们在稻子面前发了重誓,称自己没有撒谎。”
“哼。”黄少教轻轻笑了一声,“我们民族什么都好,蒙先祖教诲,大众普遍都有高尚的道德与思想情操,文化儒雅、礼仪规范。唯有一点,对人性的认知与解读,还是不够深刻。
长期以来,夏炎族能够秉持礼高于法的作风,在我看来,并不全都是因为先祖的教化,而是农耕之下,我们有幸取得了能够实施礼教的先决条件,以及物质与思想间的平衡。
我们富饶的土地,赐予了我们施行共产的基础,这让我们每个人在物质上,都得到了相应的饱足。继而我们的儒雅文化,与信仰体系进行了有效的结合,这就使得由外部法约束下的他律,转为向内的形而上的自律。
然而,这样的平衡,一旦稍有偏移,人就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对,像菜姓夫妇,那样的人来说。他们既能作恶,犯下偷盗的罪行,那就说明,在他们心中早就不存在信仰。如此,再带着他们去先祖庙发誓,企图给他们施以精神上的压迫,还有什么意义吗?”
黄少教说到这里,冷峻的眼角眉梢,微挑了挑。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喝茶。他对面,汤牧师始终直视着他,静静观瞧、沉默了几秒之后,才道:“那么,依您之见,长官,对菜姓夫妇,应该怎么做呢?”
黄少教“呸”的一声,吐掉了吃进嘴里的一片茶叶,淡淡应:“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对待老鼠,自然要用老鼠夹子。”
他这话,倒说的汤牧师,也轻轻一笑,道:“您真不像是夏炎族的人。”
顿了顿,小声的,又仿佛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夏炎族未来,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族长。”
“哈哈哈哈……”黄少教爽朗地笑了:“我是不可能当族长的,因为,我是被遣送回来的。”
“嗯?”汤牧师一愣。
“我是夏炎族最早一批出国留学的,我毕业于我们友邦,罗萨国的歌罗西斯大学,念的是哲学专业。但是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对经济学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因为当时,歌罗西斯大学教经济学的教授,来自发达的西拿国。
汤牧师你的老家是巴底亚城吧?巴底亚城隶属于西拿国,你们那儿,早就已经发展到了电气文明,如今,已经在朝着信息文明进展了,对吗?”
“是这样的。我们发明了电以后,在科技上,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就是因为对光明有太多的向往,所以才会,走向至暗的。”
汤牧师对他这话,又是微微一愣。
却听黄少教悠悠,念:“城市的光明,照不亮人心。是谁在地底,活动?”
“这是数学家艾希德写的诗,《暗涌》。传说,他是个天才,天才到,就好像,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
“是的。不过他晚年的时候,被关进了疯人院。因为他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散布各种关于战争、人类灭绝的谣言。据说,他是因为破产,才会疯掉的。金钱,真是个刽子手啊。我也用它,‘杀’了不少人。
我毕业后去了西拿国,在著名的西尔金融街,我有个外号,叫黄疯子。总之后来,他们怕了我,所以想尽办法,把我遣送了回来。”
“汤牧师!”
门口响起了林小椿的声音,如一只雀跃的小鸟,林小椿飞到汤牧师面前,兴奋的直往汤牧师身上扑!
汤牧师笑着起身与他拥抱,二人相见甚欢。
黄少教便也站了起来,双手往后一背,一如既往的严苛面庞,他冷冷道:“编号18010423,林小椿。”
林小椿听到他叫,脸上的表情秒变,回身立正:“到。”
“你将暂时,交由汤牧师看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的案子还没完,你有可能,还得回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恭喜你,好好珍惜这段日子吧,能有几天是几天,跟着汤牧师回去,能学多少实际的东西,就学多少,千万不要浪费光阴,记住了吗?”
虽然不太明白少教说这段话的用意,到底算是在提醒,还是在告诫,林小椿还是点了点头,老实答:“记住了。”
下意识拉住了汤牧师的手,汤牧师低头看了林小椿一眼,明白他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于是拿起手中的帽子戴好,汤牧师冲黄少教道:“那么,长官,我们走了。”
“嗯。”
送他们至门口,忽然又对汤牧师道:“我叫黄子风。”
汤牧师冲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