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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病来势汹汹,如狂风呼啸掳人性命,却也去的匆匆,像光影掠过不留痕迹。
次日清晨林小椿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康复了。手脚能动、意识清醒,身上也不再发冷。他很高兴,与此同时,想起昨天的遭遇,毫不犹豫,去了隔壁监管宿舍。
这个点,起床的号角刚刚吹响,少管所里的几个孩子,都在忙着穿衣服、叠被子。林小椿没整理自己的床铺,就去敲了隔壁的门,进去第一句话,就问:“喂,你昨天,看到小灰人了吗?”
102号房里的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停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互望一眼,完全不知道林小椿在说什么!
所以15岁、年纪最长的节若,回:“你没大没小的,跟谁说话呢?”
林小椿一指他旁边:“就你啊,莫卓风。你昨天不是要打我吗?后来,小灰人把你吓跑了,对不对?”
14岁的莫卓风听得目瞪口呆,看着林小椿:“编号18010423,你病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什么小灰人,乱七八糟的,我昨天压根儿就没跟你在一起,好吗?!你小子说话给我小心点!当着少教的面儿,你要敢乱放P,看我揍不揍你?!”
“哼。”林小椿冷冷一笑,“原来是只软脚蟹啊,敢做不敢认。害怕被少教体罚,就来威胁我。真是孬种!”
说完欲要离开,莫卓风一个箭步,窜到他跟前,关上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是软脚蟹?谁敢做不敢认?!”
昨天他挥起小锄头时,林小椿就没想躲。虽说偷草莓这件事,他被菜家夫妻害,吃尽了亏,可一旦再次遇到黑恶势力,林小椿仍是不愿轻易退缩的!仿佛这就是人身上一种原始的本能——反抗的本能。
所以尽管比莫卓风矮一截,林小椿还是无畏地仰起头,大声道:“你是孬种!你欺软怕硬,怯大压小!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本事你揭发你跟的那个混混呀,打女生,你算什么本事?!”
莫卓风和节若,全都愣了。节若问:“编号18010423,你怎么知道,莫卓风进来前的事?还有,你来这里,不过四天,跟我们还没熟,少教平时,都喊我们编号的,你怎么知道莫卓风的名字?”
林小椿也一愣。想了想,道:“肯定是昨天去山上挖笋的时候,小灰人告诉我的。”
“我们昨天,没去挖笋啊。”两个男孩儿异口同声。
林小椿懵了。半张着嘴,呆呆望着他们,好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昨天,下雨了吗?”
节若道:“太阳大着呢,一滴雨都没下。你……不记得了?”
莫卓风也不生气了,语气软和下来,应道:“是啊,昨天天气很好,早上我们起来后,先去操场集合,然后少教安排我们,去山上摘野菜,我跟节若一组,你跟你宿舍的17980613一组。不过后来,17980613来报告,说,你跟他走散了,所以,他先下山了。
少教和我们在山下等了你很久,后来时间到了,少教就让我们先回来吃早饭,不用给你留。跟着大约11点左右,那个红皮肤的牧师来了,听说你失踪了有3小时,他就急坏了,非让少教带着去找你。
我们就跟少教、红皮肤牧师一块儿,又上了山,牧师在一个小滑坡那儿找到了你,当时你昏过去了,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应该是走路不留神滑下来撞到的。
牧师发现,你身上滚烫,说,你病的很厉害,本来是要把你接走的,但少教不让。然后你就一直躺着在睡觉,直到今天。不信你摸摸你额头,还包着呢。”
林小椿聚精会神地听莫卓风说完,抬手摸了摸,果然额头上有伤。他皱着眉,沉默了。有关他走散、昏过去的后半段,记忆不曾参与,也就暂且不论。可这前半段……他明明记得,是去挖笋,而且,是跟莫卓风一组的啊……
虽然,理论上,跟自己宿舍的一组,更说的过去,听起来也更合理,然而……
“编号18010423,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看着林小椿满脸思索的表情,莫卓风问。
林小椿来不及回答,节若抢着反驳道:“要真烧坏了,能那么清楚你以前的事?”
转向林小椿,又道:“你记得我两的编号吗?”
林小椿点头:“莫卓风的编号是:17990807。你的编号是:18000113。”
“没错。你知道,我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吗?”
“18000113,你叫节若,你没有爸爸妈妈,你和你弟弟,都是你奶奶带大的。去年1月13日,你犯事那天,你奶奶病了,你想给你奶奶治病,所以,你抢了一个苏家孩子的钱。然后,你就进了少管所。”
“你神了!”节若眼放金光地叫,“嗳,莫卓风莫卓风,你听到了没?这哪是烧坏脑子啊?明明是烧聪明了!小子,你真的神了!你说的一点没错!奇怪了,昨天的事你一点不记得,对我们的事却了如指掌,你这也烧的太蹊跷了吧?!”
是蹊跷。林小椿想。难道这世界上,真存在一种,可以改变人记忆的力量吗?恐怕再问他们小灰人的事,他们也只会觉得,自己是病糊涂了。
林小椿撇了撇嘴。他到底是分不清,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莫卓风和节若出了问题?
所以道:“打扰了,我回去了。”
节若却还不肯放过他:“嗳嗳嗳,等会等会,你再跟我们说说,你室友,是怎么进来的吧?”
“我不知道了。”林小椿道,下意识,撒了个谎。
也许,小灰人是存在的,否则,我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临出门的时候,林小椿,腹诽。
于是在少管所之后的日子里,他始终想着,要回山上、那出事的地方,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