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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衣锦还乡、家人团聚的美事,结果却变成了天人永隔、尸骨无存,张绣儿甚至连拓跋成杰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是,拓跋成杰是为了救李德生而死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张绣儿悠悠醒转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几个和她关系较好的村妇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赶忙上前宽慰一番,说些人死不能复生云云。
张绣儿只是双眼无神的躺着,旁边村妇们的话语仿佛是在反复地提醒着她:拓跋成杰已经死了,你变成寡妇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绣儿大概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虽然一句话也没说,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劝说了几句,几个村妇也就不再吭声了。这事搁谁谁也受不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哭了一会儿,张绣儿终于坐了起来。拓跋家和张家都没什么亲戚,为拓跋成杰操办后事不能没有她。
与她关系最好的少妇秋儿拿来了麻衣孝带,帮着她穿戴好。
出了卧房,张绣儿才发现,原来那几个兵丁已经把灵堂布置好了。小院里还摆了几桌酒席,酒菜估计也都是他们置办的。
见张绣儿出来,几个兵丁都迎了上来,那名什长率先说道:“嫂夫人,节哀顺变。”
张绣儿强忍心中悲痛,看着院中灵堂酒席说道:“大哥,这些都是你们帮着布置安排的吗?”
“嫂夫人,我叫林虎,你叫我虎子就行。我们这几个兄弟都是跟着拓跋大哥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比亲兄弟还亲,拓跋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了。”
张绣儿施了个礼,感激道:“多谢几位兄弟仗义帮忙,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肯定是做不好这些的。”
“不敢当,不敢当。”林虎赶忙回了一礼,趁着低头,偷偷打量起眼前的少妇。虽然一身麻衣,未施粉黛,但她本就容貌秀美、身段窈窕,加上那副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风韵。林虎只是偷看了几眼,便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比在战场上跟金人蛮子拼命时还要激动紧张。
那时在河边,第一次见到了拓跋成杰的娘子,林虎便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以前拓跋成杰总是和他们吹嘘,说他娘子多么多么貌美如花,他们一直都不信,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林虎一直把拓跋成杰当作亲大哥不假,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就在这极短的一段时间里,林虎心思百转,既嫉妒拓跋成杰的好福气,又有些愧疚地庆幸着他已经死了。
大哥死了,他才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亲如兄弟,他又尚未娶妻,若是娶了大哥遗孀,合情合理,还能全了大义,岂不是两全其美。
跟着林虎一起来的几个兵丁,多少肯定也有些想法,他们年纪小些,面对张绣儿的时候,一个个都面红耳赤的,丝毫掩饰不住心中的躁动。林虎并不担心他们,因为他是什长,大小也是个能管事的。地位高点,饷银多点,这两点就能让他在一干袍泽中轻松胜出。
想到有机会娶这样娇柔秀美的女人做老婆,哪怕是个丧夫的寡妇,林虎也都美得险些笑出来。
看着张绣儿没了说话的意思,林虎让到一旁,让她过去给拓跋成杰上香烧纸。
小院里摆放着一具棺材,棺中自然没有尸身,只有一套拓跋成杰以前穿过的衣服。
张绣儿走到棺旁,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扶棺跪倒,失声恸哭。
坐在小院里吃饭喝酒的村民,见张绣儿出来都停下了杯筷,本想上前安慰几句,见她哭得实在伤心,便都停在了一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咕起来。
拓跋成杰虽然为人和善,喜好助人,但终究是异族出身,村里有些泼皮甚至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蛮子,所以平日里关系真正好的乡邻并没有几个。来的这些村民当中,大多也都是青壮汉子,藏的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都说人走茶凉,拓跋成杰这一走,茶不仅没凉,反倒热了起来。
棺材前摆放着火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跪在那里默默地烧着纸钱。人来人往,好似没人当他存在一般。
拓跋成杰死了,最难过的人除了张绣儿之外,应该还有他的儿子拓跋烈才对。然而此时那个孩子还是如往常一般,笑也不笑,哭也不哭。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座小院的人,似乎都对拓跋烈视而不见。偶尔瞥他一眼,也会脚步匆匆地走掉,嘴里嘟囔着真是个怪种。
然而没谁注意到,或是刻意忽略掉的是,自从棺材放到院中,灵堂布置妥当之后,这个孩子就一直跪在那里烧着纸钱,到此时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有人前来上香焚纸时,他便会让开位置,然后还会叩头答礼。
这个被人叫做怪种的八岁孩子,小脸煞白,烧纸钱时常常会茫然出神,那份茫然与隐晦的悲痛,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这么看倒也的确是个怪种。
哭了半晌,张绣儿终于想起了儿子,走到他身边抱着他又哭了起来。她本就是软弱的性格,当年父亲让她嫁给拓跋成杰,她便嫁了。嫁人之后,听从父亲的安排变成了听从相公的安排。没人在意她的决定,她也做不出什么决定。拓跋成杰一死,她立马乱了方寸,哪还顾得上一个孩子的隐晦情绪,悲伤之下更是没有察觉到他微不可查的抗拒动作。
夜色渐深,布置成灵堂的偏僻小院更添凄凉。
前来奔丧的村民都已经悻悻然回了家,那些兵丁为了避嫌,也已经在十丈外搭建了帐篷,不再跟着守灵。
小院里除了张绣儿母子,只有张绣儿的亲姐姐张锦儿在陪着他们。
梁国的丧葬礼仪繁琐复杂,不过放在寻常人家自然是能省则省,拓跋成杰又是鲜卑人,就更没那么多讲究了。棺材只停放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兵丁便帮着找了坟地下葬了。
丧事一了,这些兵丁也没了留下的理由,临走前叮嘱张绣儿,他们就驻扎在谷阳县北十里处,离村子也就二十里地,若是有事可以去寻他们帮忙。
张绣儿连番道谢,送走了一干兵丁,独自回到家中。
小院里还残留着燃烧纸钱留下的灰烬,除此之外,似乎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张绣儿知道,从今往后,她已经没了依靠,在儿子成年之前,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支撑这个家了。
屋里,拓跋烈正在自己的房中睡觉。他昨晚整宿未眠,早上硬撑着去送葬,坟茔培好之后,便靠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张绣儿怕他在家里害怕,本想将他送到姐姐家住上几天,只是被他明确拒绝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刻在张绣儿骨子里的至理名言。拓跋烈虽然还小,但张绣儿已经开始试着适应由他来做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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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一过,拓跋烈继续去学塾读书。张绣儿独自在家,除了做做家务,整治饭食,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拓跋成杰已经是有了官身的人,而且还是刚刚立下了战功的武官,所以他的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皇帝陛下都有所耳闻。
此次对北辽的战争中,鲜卑遗民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在战场上悍勇威猛,敢打敢拼,许多战事都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参与,才得以扭转局面。所以出于对鲜卑遗民的安抚,皇帝陛下亲自对拓跋成杰的家眷做出了安排。
拓跋烈是独子,所以皇帝陛下亲赐他举人身份,免乡试,成年之后可以直接参加会试。而且在他成年之前,朝廷还会按月下发抚恤银两,让他可以衣食无忧,安心读书。
拓跋成杰立有战功,又是救人而死,所以皇帝陛下又授意谷阳县衙,制牌匾一块,上书“忠义之家”。这块牌匾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亲赐,但也不可小觑,相当于朝廷给出的护身符,足以令宵小却步。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皇帝陛下也算是虑事周全了,有了朝廷下发的这块牌匾,谁若是敢败坏张绣儿的名声,那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不管如何,至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没了后顾之忧,张绣儿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从此以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生抚养儿子,等他将来考取了功名,光耀门楣,她也算对得起拓跋家了。
想是这样想的,然而现实却由不得她做个清白寡妇。
拓跋成杰头七过后的第一天,深夜时分,还未熟睡的张绣儿突然听到院门有声音,好似有人进来了。
深更半夜,有人不请自来,张绣儿不禁有些害怕。披了件衣服,壮着胆子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却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几日未见的李德生。
李德生走到门口,抬起手就要拍门。张绣儿怕惊醒儿子,赶忙主动打开房门。
“你来干什么?”张绣儿皱着眉问道。
几日不见,李德生看上去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日落水险些被巨蟒吞掉,着实把他吓得不轻,过了好几天才缓过劲儿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德生缓过劲儿了就是这样想的。他没死,拓跋成杰却稀里糊涂的死了,这样一来,张绣儿就彻底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李德生红着眼睛,一把抱起张绣儿,将她扛在肩上,向着东屋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绣儿用力拍打着李德生,却根本无济于事。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了!”李德生将张绣儿扔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脱了个干净。
“你疯了吗!没看到门上挂的牌匾吗?”张绣儿有些狼狈地向床里缩了缩。
“蛮子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现在他死了,老子还能怕了一块破牌子?”李德生脱光了自己,又冲到床上,开始粗暴地扒着张绣儿的衣服。
张绣儿有些绝望地哭道:“李德生,你还是人吗!我男人救了你的命啊,你就这么报答他吗?”
李德**笑道:“蛮子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才不能让你冷落了。长夜漫漫,有哥哥陪你逍遥快活,蛮子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张绣儿本就穿得单薄,在李德生的大力撕扯下,很快便衣不蔽体。
张绣儿苦苦哀求道:“李德生,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少他娘的废话!”
张绣儿有些认命道:“你轻点,别吵醒了孩子……”
“小杂种才几岁,知道个屁啊。”
“不许说我儿子!呃……”
“你是夏族人,他爹是鲜卑蛮子,他可不就是个杂种吗。”李德生突然话锋一转,“绣儿,要不你给我也生个儿子吧,咱俩生的儿子就不是杂种了。”
李德生有三个闺女,还真没有儿子。他婆娘年纪不小了,加上多年操劳家务,已经变成了不受他待见的黄脸婆。就算她还能生养,李德生也不愿意给她下种。
张绣儿隐隐感觉到李德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吓得背脊发凉。她已然失了贞洁,若是再给李德生生个孩子,不消旁人的指指点点,她自己肯定也没脸活了。
“你……你做梦……就算真怀上了,我也不会给你生下来的!”
李德生冷笑了一声:“嘿,那可由不得你了。”
……
人在被盯着看时会有明显的感觉,李德生现在就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转过头,看向门口,李德生不禁吓了一跳,还真他娘的有个人站在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刚才还提到的小杂种。
那孩子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哭也不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李德生。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无声无息进来的。
李德生回过神来,邪笑着看着拓跋烈。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看。李德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一个孩子较劲。
过了片刻,李德生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自在,居然有了偃旗息鼓的迹象。
“干恁娘的!”李德生恨恨地骂了一句,起身开始穿衣服。
张绣儿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抬头,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李德生穿好衣服,走到拓跋烈身旁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真他娘的扫兴!”
张绣儿听到异响,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一眼看去,不禁怒从心起,恶念徒生。
“李德生,你这个畜生!你打我儿子做什么!”张绣儿声嘶力竭地喊着,李德生却随手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绣儿手忙脚乱地裹了件衣服,下床来到拓跋烈身旁,一把将他抱住。
“烈儿,你没事吧?疼不疼?是娘亲不好,娘亲对不起你,呜呜……”
张绣儿心中五味陈杂,既痛恨李德生的无耻,又恼火自己的软弱,既心疼儿子,又自觉无颜面对他。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纷乱想法,想自尽谢罪,又想和李德生同归于尽,甚至还咬牙切齿地想着,要是能把所有人都杀掉就好了。
张绣儿一边哭着,一边揉着拓跋烈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脸。
拓跋烈挨了一巴掌,却始终不曾哭泣,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他突然抬起手,给张绣儿擦了擦眼泪,然后轻轻推开她,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
张绣儿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蓦然间竟有了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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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与北辽国常年征战,给边境百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梁国边境以北是广袤草场,金人又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所以战火对梁国百姓的伤害更大。许多家庭受战争侵扰,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有些人便从中发现了商机,游走边境,寻找孤儿幼女,贩卖到其他地方。
这一日黄昏,一队车马呼啸着从北方赶来。马上骑士大多凶神恶煞,人人带着兵器。还有三辆大架马车跟随,车厢包裹严实,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人是货。
“三哥,前面十五里就是大兴寨村了,咱们过去补充点给养吧。”一个马脸青年喊道。
“好,还是你过去,你跟那村长有交情,你出面好办事。”挎着马刀的长髯汉子回了一句。
“知道了,三哥。”
车队疾行,转眼来到大兴寨村外十里处,其他车马都停了下来,只有那马脸青年继续策马狂奔。
依着记忆中的位置,马脸青年很快便来到大兴寨村,将马匹拴在村口石桩上,独自进了村子。
那日之后,李德生再没去找过张绣儿,想起那小杂种当时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心底发毛。蛮子刚死,他做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由不得他不信邪。
“李大哥,在家呢吗?”
门外响起一声响亮的叫喊,将李德生的思绪拉回。这声音有点印象,但肯定不是村里的人。
李德生听不出来者是谁,便放下杯筷,走了出去。
见到马脸青年,李德生忙道:“原来是小五兄弟啊!快进屋,饭菜刚上桌,咱哥俩儿正好喝两杯。”
被叫做小五的马脸青年嘿嘿笑道:“那兄弟可就不客气啦。”
两人进了屋,坐到桌边,小五当真是不客气,李德生给他倒了酒,他举杯便干。
闲扯了几句,小五说道:“李大哥,这次来还是跟以前一样,麻烦你给我准备些干粮,要是有酒水的话更好,不差银钱。”
小五说着,拿出一袋子铜钱放到桌上。满满一袋子铜钱,买多少干粮劣酒都够了,李德生知道,剩下的是给他的好处。
李德生叫来自家婆娘,让她出去帮着置办。这件事两口子都不是第一次做了,彼此心照不宣,拿钱办事就是了。
“小五兄弟,咱这破村子可没什么好酒,要我说,往西没多远,就是谷阳县城,去那里置办酒食多好啊。”
李德生和小五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大的交情,只是大概能猜到他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这种事自然少掺合为好,不过今天见了小五,李德生心中立马有了一个主意。之所以明知故问,主要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小五笑了笑,没接话,“来,李大哥,喝酒。”
一起干了一杯酒,李德生见小五没有真的生气,便继续试探着说道:“小五兄弟,这里没别人,老哥仗着酒劲儿问一句不该问的,你们干的是人货营生吧?”
小五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李德生,只不过那笑容透着股瘆人的凶残。
李德生见状急忙摆摆手道:“小五兄弟,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见了小五的表情,李德生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们这伙人果然是倒卖人口的。他不敢怠慢,急忙将实情说了出来。
小五听罢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看着李德生。
李德生拍胸脯打包票道:“我家就在这,我哪敢拿话诓你啊?要不这样,这个时辰说不定能碰上那孩子放课,咱们这就过去瞅上一眼。老哥跟你保证,这孩子绝对能让你满意。”
小五未置可否,倒是跟着李德生起了身。
两人很快便来到张绣儿家附近,站到暗处窥视。这个时间家家都在吃饭,倒不用担心人多眼杂。
没多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果然背着书箱回来了。
见到那个孩子,小五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个白净俊俏的娃娃。
他们平时弄到的孩子,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娃,卖出去只能给人家当个仆役丫鬟。一些没有儿子的大户人家想从他们手里买个男孩续香火,总也买不到合适的。眼前这个孩子若是出手,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两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会儿,终于将这件事敲定下来。
回到家里,李德生的婆娘已经回来了,买了两大袋子干粮,还有两坛村里的土酿。她虽然奇怪两人为何出门,但也没有多问。
与李德生又喝了几杯,小五谢绝了李德生的挽留,带着给养回到了他们的营地。将李德生所说之事告知长髯汉子,那汉子也觉得可行。
第二日,申时四刻。
一辆村中不太常见的马车行驶在村外小路,路过一个背着书箱的男孩儿时,马车上突然跳下来两个汉子,用一块浸了迷药的破布捂住了男孩儿的口鼻,很快男孩儿便失去了知觉。
两个汉子手脚麻利地抱起男孩儿,追上未曾停下的马车,掀开挡帘,将他塞了进去。
挡帘掀开的当儿,可以瞥见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这些孩子有的十二三岁,有的不过四五岁,无一例外,都被绑着手脚,口中塞着破布。
马车陡然加速,很快便驶上大路,追上了车队。
一行人拍马疾行,子夜时分来到了梁国第三大江——御风江。御风江水流湍急,若是顺江而下,一日可驶出八百余里,犹如御风而行。
江边一艘大船早已等候多时。
一行人将车马赶到船上。
大船扬帆起锚,顺风顺水之下,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