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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子家位于村子的边缘,住的最近的邻居也在五丈开外,当年分给他们建房的地块就是这里,那时候村子里人少,他家比现在还要显得孤零零的。不过作为异族人,不受待见是正常的,没被排挤出村子就算是好的了。
齐腰高的篱笆圈出了一个小院,一座三开间的房子位于院子靠后的位置。院子东侧是一间不大的鸡舍,西侧是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摆了一张木桌,两条木凳。
虽然养了鸡,小院却并不脏乱,显然主人家很爱干净,经常打扫。
李德生推开院门时,一个身穿粗布麻裙的少妇正赶着院子里的鸡,想要赶到鸡舍里去。
虽然穿着朴素,却掩不住少妇那玲珑的身段。比起李德生,少妇要显得娇小许多。衣裙很严实,露在外面的只有一截颀长白皙的脖颈。这种白皙在村子里可不常见,大多数妇人的皮肤都微微发黄,即便少女也是如此。
听到声响,少妇转头看来。只见她一双眸子清亮温润,琼鼻娇挺,微张的嘴唇红润饱满。精致的五官组合到一起,便是一张秀美清丽的脸庞。
很难想象,其貌不扬的老张头居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而且还不止一个——张绣儿上面还有个姐姐,同样水灵得不像村妇。
“你——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开门的是李德生,张绣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李德生自顾自地进门,掂了掂手中的酒肉说道:“你家男人打了胜仗,这是皇帝陛下赏的。”
李德生嗓门大,加上没了张绣儿的驱赶,一只公鸡加上四五只母鸡顿时四散逃开。太阳还没下山,它们还想在外面再刨会儿食。
张绣儿一时也顾不上赶鸡,急忙问道:“我相公他没事吧?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德生大咧咧道:“蛮子当然没事了,不然送来的就是骨灰,而不是皇帝陛下赏的酒肉了。至于他啥时候能回来,县衙来的官差可没说。”
听李德生这么说,张绣儿不禁松了口气,却见他径直朝着屋里走去,边走边嘟囔道:“干恁娘的,那官差年纪不大,架子倒不小,真想给他两棒槌,让他晓得这大兴寨是谁的地界。”
张绣儿这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说道:“你把东西放下就赶紧走吧。”
这会儿功夫李德生已经进了屋子。
正堂摆设简单,除了桌椅没什么别的家具。墙上挂了一张硬弓和一个箭囊,墙角放了几根短矛,是拓跋成杰以前打猎用的武器。
东屋是主卧,西屋是孩子住的地方。正堂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面的厨房。
李德生大模大样地坐到椅子上说道:“老子给你们家送酒送肉,你连口水都不给喝吗?”
“你——”张绣儿知道他的无赖性格,只好倒了杯水给他。
李德生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水,用袖子随意擦了下嘴边的水渍,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烈儿一会儿就放课了,你快走吧。”张绣儿催促道。
“干恁娘的,你当我是傻子吗?现在才刚到未时四刻,还有整整一个时辰小蛮子才放课,到家还不得申时五刻啊。这二斤牛肉,你们娘俩儿有半斤就够了,剩下的现在就炖上,老子吃饱了就走。”
对于村里人来说,谁家若是养了牛肯定是不舍得杀掉吃肉的,因为牛能干活,相当于一个壮年劳动力。所以牛肉就成了稀罕物,寻常时候根本没人舍得买,也买不起。至于酒,那就更是奢侈品了,因为酒是粮食酿出来的,粮食吃都不够,哪还有富余来酿酒。所以皇帝陛下这次赏的二斤牛肉和一壶酒,可以说是十分丰厚了。
张绣儿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懂得些浅显的道理。寻常打了胜仗,肯定不会赏赐这么多东西的,就算有了赏赐,也都是直接给了当兵的,不会还给家里人。所以说这一仗必然十分惨烈,能活下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因为人多了,分发赏赐所需要的银两就不会少了。
连年征战,国库并不富裕,这是举国皆知的事。
然而丈夫拿命换来的赏赐,李德生这个无赖还要霸占了去。
由此,张绣儿又想到了拓跋成杰每月的饷银。
大部分兵卒都是在军营领饷的,但也有把饷银直接寄到家里的。拓跋成杰就是后一种。每月军部发下饷银,先是送到县衙,再由县衙派人分发到各处。然而从半年前开始,每月二两的饷银送到张绣儿手里,就变成了一两。李德生说是国库空虚,饷银就这么多。但是张绣儿打听过,饷银还是二两,根本没减过。很明显,是李德生从中捣的鬼。
张绣儿也和李德生对质过,但是李德生打死不承认,咬定了就这么多,爱哪告哪告。
张绣儿一个妇道人家,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别提找到县衙告状了。拓跋成杰每月的饷银,就这么被他克扣了一半。可怜丈夫在战场上拼命杀敌,李德生却坐在家中坐享其成。
原本每月二两,娘俩儿还能过得差不多,有时还能攒下一点儿。现在每月只有一两,就只够勉强度日了。
张绣儿心中凄苦,瞪着李德生恨恨地看了好半晌,这才咬着嘴唇拿起了牛肉。
走到厨房,拿刀剁下了一小块牛肉,张绣儿转身又回到正堂,将剩下的一大半牛肉扔到桌子上,没好气道:“拿着酒肉滚吧。”
李德生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张绣儿吼道:“张绣儿,老子让你现在就把牛肉炖了,你听不懂吗?老子就要在这吃,在这喝!”
“你混蛋!”张绣儿红着眼睛骂道。
“再废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扒光了,好几天没碰女人了,正憋得慌呢。”李德生眯着眼睛说道。
张绣儿终于哭了出来,“李德生!你要把我逼死才算完吗?”
李德生抱着胳膊,对张绣儿的以死相逼毫不在意,冷哼着说道:“想死还不容易吗?只不过你死了,烈儿可就没人管了。说不定哪天你男人也死在战场上,那烈儿可就成了孤儿了。啧啧,八岁的孩子,没人养没人管,可怜啊。”
张绣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觉得好生委屈和无奈。
眼见张绣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李德生又放缓了语气道:“好啦好啦,快去把牛肉做好,我吃完就走。再磨蹭烈儿可真回来了。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了,说不定早就懂事了呢。”
张绣儿如同认命了一般,麻木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拿起牛肉去了厨房。
李德生抬起脚搭在桌子上,一脸得意,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儿。
其实打从张绣儿成年起,李德生就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只不过她成年后,立马就在老张头儿的安排下,嫁给了拓跋成杰。那蛮子虽然憨了点儿,但是人高马大一身蛮力的,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加上老张头儿那时还活着,那老头儿打了一辈子猎,虽然个头不高其貌不扬,却是个火爆脾气,谁要是惹了他,直接就拿着柴刀拼命,几十岁的人了却跟个愣头青一样。所以李德生那时也只能光看着眼馋,不敢下手。
后来老张头儿死了,李德生的心思便有些活络起来。没过多久拓跋成杰竟然又被征去打仗了,对于李德生来说,真可谓是天赐良机。
他先是隔三差五的就到张绣儿家,帮着干些重活累活,说是蛮子不在家,作为村长,他理应帮衬着点儿。
李德生臭名远扬,张绣儿自然不愿意跟他多有往来,却又找不出强硬的理由拒绝。而且他做好了任打任骂任劳任怨的准备,死活就是要上赶着帮忙,到最后张绣儿只能由着他了。
李德生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那段时间一直很规矩,连荤话都没说过。如此一来,张绣儿对他的警惕和排斥果然弱了几分。
两个月前,李德生随便找了个由头,留在张绣儿家中吃饭,还自带了一壶酒。席间李德生殷勤劝酒,张绣儿推脱不过,只好喝了一杯,然而正是这一杯酒,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酒水自然是动了手脚,张绣儿只喝了一杯,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浑身赤裸,大错已成。
李德生虽然只是个村长,但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这一套却用得十分娴熟,对付起女人,更是自诩手到擒来。
张绣儿失了贞洁,少不得一番寻死觅活。李德生一面拿以孩子为重开导她,一面又威胁她,要将此事宣扬出去,说是她勾引在先,就算她死了,蛮子以后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
张绣儿性格软糯,也没什么主见,面对李德生的威胁恐吓,很快便没了主意,只知道痛哭。
李德生好言安慰,一干过错全推到喝酒误事上。又对天盟誓,保证不会将事情传扬出去。
事已至此,张绣儿只好自欺欺人地相信了李德生。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那么难了,张绣儿虽然抗拒,李德生却又以克扣饷银威胁,扬言要让他们母子俩过不下去。
饷银是拓跋成杰拿命换来的,如何能便宜了李德生那无赖。何况没了饷银,她苦点累点没什么,烈儿却还小,吃穿用度、读书的束脩笔墨都需要用钱,如何也不能短了他的花销。反正已经失身于他,一次与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就是这样,李德生还是扣下了一半的饷银,说是等拓跋成杰回来了就都还给她,她却是再也不敢相信了。
李德生食髓知味,一有机会便来与张绣儿偷欢。半推半就之下,张绣儿彻底麻木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