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两个小小孩

　　这里有家乡没有的中间有一排排整齐高大树木的马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与人流，还有一大块草坪的公园，一阵阵郁金香的味道。这些都深深的萦绕小光头的梦里，更时常会想起父母陪床时暂住过的阁楼，那个阁楼父亲躺着一抬腿就能碰到阁楼的房顶，短租给他父母阁楼的是一口阿拉沪城宁一口小歪叫小光头的老婆婆。在小光头高中毕业后的暑假，父亲需要帮他回到沪城中山医院开据医学证明时也惦记起了这位和蔼慈祥的有些驼背的老婆婆，和他母亲说到过了十年，不知道那个房子还在不在，不知道阿婆还在不在。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不是她好心收留两周多的时间，夫妻俩真不知道要在哪里过夜，紧紧捂着口袋里的手术费，看看着繁华的大都市，百感交集。夫妻俩在小光头办理好出院手续后买了些水果去看望过那个老婆婆，可惜她不在家，邻居说她可能出去散步或者是买菜去了，自此就再也没有相遇。那年暑假，父亲去沪城时，那个地方已经拆迁改成了商场，不见一点久时面貌。
　　手术的第二天上午，当医生告诉父亲与母亲孩子过会就可以回到病房，夫妻俩连声说了好些谢谢，此时此刻他们除了真诚的说声谢谢之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光头手术顺利不仅仅给夫妻俩放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给病房里所有的人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们犹如迎接新生一般，大家都微笑说着欢迎小光头。
　　“19床家属呢？”正当大家都围着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小光头和他的父母亲聊天时护士进来找人，大家都感觉很差异。21床的家属站起来说他们有几天没回来了。护士这才想起来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又匆匆的走了出去。19床就是小丫头的床位，大家面面相窥交头接耳，说着多乖巧的小丫头，希望她能度过这一关。小光头的父亲看看对面空着的床位，又看看自己孩子，心里想之前一个人带着小光头还真多亏了他们夫妻俩帮忙，有时要出去办个手续，领饭，卖点东西外出时都有小丫头的父母帮着看护，希望她能平安度过这难关。
　　这天晚上由母亲照顾着小光头，父亲在医院关灯前离开医院回到外面那个临时的住处，小光头问母亲小丫头去了哪里，母亲告诉他小丫头还在重症监护室，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小光头还想着和她玩，在寂静而又安详的夜晚和她一起看窗外面的星空与月亮，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小丫头很可爱，大大的而又灵动的眼睛，圆圆的脸蛋有一个酒窝，有时会扎着动画片里哪吒的头发，他还经常会和她角色扮演，说自己是孙悟空，满楼道里追着嬉戏。有时也会招到护士的教训，他们俩就乖乖的又偷偷的笑着回到自己的病房。有一次小丫头问小光头，人会死吗？死了以后会去那里？会变成星星吗？还是会去到月亮上面。小光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呢，说没关系我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我会用法术保护你。小丫头点点头，踮起脚尖指着窗外的月亮让小光头看，说家里的院子里的月亮和这里一样圆。窗外是黑色的夜，虽然远一点的地方仍然灯火通明，但不影响两个小家伙抬头看见那明亮的月光，那是洁白的月色，也是洁白的情感，相互玩耍，相互鼓励，又相互依偎。在他们的心灵里没有离别，没有害怕，没有伤感，那是淡淡的而又深深烙印在年少时的情谊。
　　小光头恢复的很好，可以吃点喜欢吃的东西了，沪城的小笼包，他只能吃皮，不过他也喜欢吃皮，他讨厌医院里没有味道的馒头，没有味道的粥，老是含着想吃别的，父母也只有偷偷的给他吃一点。有一次因为吃了一个蛋还拉了肚子，护士只能帮他换了床单，并严肃批评了他父母，说他现在还不能吃高蛋白的食物，要是有个不好你们自己承担不起，护士与医生的批评确实让他们感到后悔与后怕，从那天开始小光头没有了小灶，只能乖乖的接受医院的安排。
　　过了两天，小丫头回到了病房，小光头是最高兴的，当然除了小丫头的父母之外。他可以下床走动了，就一直围着她的床边，给他看他刚得到的动画书，还有一个小火车，他还是逗她玩，带着孙悟空的面具从床角突然跳起来，小丫头只是躺着扬起嘴角看着他。当小丫头要打针的时候，他会在边上露出自己的小胳膊拍一拍打针的地方说一点都不疼，可是轮到小光头自己的时候哭的比谁都响，真的是小屁孩冒充大英雄，哭完以后又嬉皮笑脸的冒充好汉，还死不承认。不过有一次小光头要拆线的时候小丫头在对面嘲笑他胆小鬼，他听了以后就伸着脖子说我才不是胆小鬼，那一次小光头歪着头压着牙确实没有哭。在医生拆完线之后还没来得及给他再擦一次酒精棉他就躺在床上抬起头说你看我不是胆小鬼，当医生把酒精棉涂在伤口边上时还是哭了。引得全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医生也笑笑摇了摇头。
　　当小丫头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看动画书，一起玩玩玩具，一起看星星，一起分享水果。正是两个小小孩的缘故，两家人也相处的非常愉快，大人们也市场说起小孩小时候怎么怎么样，家里还有谁等等的家长里短，也相互分享了家乡带来的特长。母亲们更多的会说一些家庭琐事，父亲们说的大多都是工作的事情，小光头的父亲是木匠，有一个自己的作坊，手艺精湛，空闲时会做木雕，十里八乡的算是地道的木匠师傅，而小丫头的父亲是企业职员，工作稳定。就这样，大家都相互聊着，原本沉闷的心情都被两个小孩的康复与大家愉快的聊天中化解了。在一个阳光暖暖的上午，他们一起到了江边游玩，小丫头不能太运动，由他父母抱着，并在江边上两家人拍了一张照片，小丫头带着帽子，小光头歪着他那刚长出头发的板寸头以及两父母的微笑，在那咔嚓一声的相机声里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