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良与不良

　　第二章不良与不良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说，敢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从娘胎里出来。”
　　启元恨恨的想着，他没注意到，自己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挺大声的。周围的公交车乘客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启元收敛了戾气，低下了眼眉。
　　“这年头，找个工作是真他妈难，卧槽。”
　　启元，男，二十五岁，初中学历，个人的有关职业生涯的履历有一沓纸，不算多，但是每个差事干的时间长短不一，从十八岁起还算正常，但是，十八岁之前，没有身份证的年月，靠什么活命，街坊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一个初中毕业的小鬼总是起的很早，也不在周围晃悠，晚上很少被人看见回家。流传他小偷小摸，骚扰附近少男少女的事情被吹的神乎其神。只要最近有人丢了钱包，或者晚上被人拦了路，挨了揍，主角不是启元，就是启元帮凶。
　　“不是，刚开始我确实有点像不良少年，但是叔叔，真的，后面我他娘，不是我是说真没干过啊？叔叔。”
　　在警局里，启元算是常客，平时片警一找嫌疑人，还没说相貌、身高、体重。街坊四邻眼睛都往启元住的地方瞟，都习惯了。
　　“日他妈，老子倒想在附近找活儿干，一个个成天败坏我名声，我躺家里睡了几天觉，跟警察说我夜不归宿，我爬楼梯摔了，说我伤口符合斗殴时间。这什么心啊，黑了吧唧的。邻居？邻居个屁，哪天老子死了，一个个肯定……”
　　说到这里，启元不骂了，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睛也开始有点湿润。
　　民警望了望启元身上的白底的运动衫，红条纹都快成暗红了，还有泛白的，处处破洞的牛仔裤和快掉跟的凉鞋，也没再说什么，眼下已然入秋了。
　　“这里是警局，你骂谁呢？再说了，说是你干的了吗？”
　　“没你事了，回家去吧，记住别犯事！”
　　从警局出来，启元拖拉着快掉跟的凉鞋，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越想还越饿。
　　早上坐公交车去警局挨训，中午才出来，饭没正经吃，现在回到家突然想起晚上还有去“淘金”的大事。赶紧吃了碗泡面，糊弄了下自己的五脏庙，倒头睡下。
　　扬州晚上的夜市，自十一点以后，就是淘金者的天堂。不过今天，在古城边的这一场，启元没想着淘点凡铁变神兵的东西。
　　“哟，这不启元帅锅嘛！来嫖哒？”张口就是三俗的西装男，在夜市不少，但是言行如此无忌的就只有这个人，王天琪。本来和启元没多大联系，但是最近在西护城河这一夜市名声鹊起，据说很多“活货”、“私货”都可以在他这走，有多少吃多少。不过，只有启元知道这小子就是个钓鱼的，名声找人吹出来，但是事情向来不是自己干，为什么启元认识他，很简单，启元也是他的门客，只不过是比零时工还闲散的那种。
　　“最近打电话给你，不接也不回，干啥？被盯上了？”
　　“你别过来，我可惹不起你。”
　　“诶诶，别走啊，兄弟这么久不见聊聊……”
　　启元撤步就走，不到几秒钟，一只手就扒拉上他的肩膀。
　　“别啊，有路子发财，大家一起啊，最近不来，找着富婆了？”
　　“你说话客气点，我有事呢”
　　肩膀一抬，头也没回，启元甩开天琪的手。
　　“啧，火真特么大，真不想整点外快啦。”
　　说到外快，启元还真迟疑了一下，踏出去的步子一下没迈动，就是这一下，启元知道自己演砸了。
　　“嘿嘿…来领任务吧，卖力气的。”
　　王天琪卖名声，启元卖力气，启元力气卖的越多，“活儿”办的越好，王的名声就越大，得的“赏”就越多。但是，这也是最矛盾的地方，得的多，分给启元的却是一分不多的定额。所以启元就不想来了，而且，干的事情也总是透着邪乎的劲儿，半夜送包裹，开陌生人的面包车去送货，那给钥匙的听说启元没驾照，没正紧学过，反而越高兴，还有一次半夜送冰块和铁锹还有黑色大包装袋放小别墅门口。诸如此类，甚至还不差给人干群架当助威的，当然最后没打的起来。也是那次事情过后，启元不想干了。
　　可是，钱虽然不涨，但是快啊，一次一百到四百任挑先到先领，而且有时候手脚快，还能一个晚上干上两件。
　　所以，怎么说呢，该来还得来。
　　启元好财，真的，当初班主任于老师，写了一个题目《如果我有xx能力》。启元真的做到了不假思索，直接大笔一挥—《如果我有钞能力》。
　　钱！当然是钱！
　　之前福先生已经向他证明了女人和酒是男人绝对抓不住的。女人会跑，酒会喝光，而钱……反正很重要。
　　而且就现在的世道而言，他一个初中文凭的，算个屁啊。
　　一想到福先生，启元的脑袋像被电接上了一下，刺疼。
　　“今天有啥？”。
　　“你想有啥？”王天琪看着启元的双眼，玩味的笑着。
　　“或者我应该问，你想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