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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杉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依稀记得六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一位叫王恒的男生,在梦中的世界,有汽车、飞机、手机、互联网等在现实世界没有的东西,王恒在他父母的关心下慢慢的长大,上了小学、中学、大学,有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有自己的一群好友。
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切却模糊,一觉醒来,景杉头昏脑涨,感觉睡了一个世纪。向他的师父说,刘偌却问他:“何为一个世纪?你不过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着实奇怪。
但在刘偌看来,从那一天起,自己所养的这个小男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仍有孩子的顽劣,却时不时吐出惊人之语。
例如有一次,刘偌赤手空拳将一头野熊打死,景杉在一旁拍手叫好,随后问刘偌:“师父,您的功夫这么好,为啥不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刘偌不解,“为何?”
“可以挣钱呀!您一个人,教课赚学费,一个人不多收,一节课几两银子就好。就师父这功夫,绝对好多人来学!”
“我为什么要教给他们?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对挣钱没兴趣。”
“就算师父不想挣钱,可是您想想如果人多了,你可以有自己的势力呀!如果有机会,揭竿为旗,反了皇帝,自己当呀!”
“放肆!”
那天起接连好几个晚上,景杉因为口上放飞了自我,被刘偌打了一天,浑身肿的睡不着觉。
皇帝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提起,要是被影卫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那一天,景杉对影卫有了个大体的印象,坏印象。
所以当今天听到自己的名字和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卫扯上关系,自己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自己会不会和梦里的一些情景一样?其实我是穿越过来的!我还无父无母!今天才知道我和这个国家的一个巨大势力有了关系!”
他好像还真是个孩子。
景杉坐着白日梦,不觉间已经到了家。
他和师父住在晓峰镇后山山顶的一间木屋里,打记事儿起他就住在这里。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山后头就是一条河,小屋在山的阳面,四周植被茂密。平日上午打猎网鱼,下午随师父练着一些身法功夫,过着悠闲的日子。
“练功。”刘偌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态,说完坐在屋外院子里的木椅上,闭眼小憩。景杉就朝院子里插着的两排木桩走去。这是他练功的地方。
木桩的直径很小,刚好能放上前脚掌,错落的分布着,差不多十米长两米宽。木桩旁边是一棵巨树,有四五人合抱醋,枝丫粗大,正冲着两排木桩的枝上,挂着四颗蛮大的石头,两排分两颗,在木桩上悬着。
景杉轻巧一跃,上了木桩。
突然,一道破风声从刘偌那里传来,一颗小石子“啪”打在了离景杉最近的石头上,巨石摇晃的迅猛,但每次要撞到景杉的时候,他都能轻巧的躲开。“啪啪啪”又是连续三声,三颗小石子打在了其余三颗大石上,四颗大石开始无规则的摇晃。
而景杉的身影则是十分灵巧的在不同的木桩上闪动,每次都刚好躲过移动迅速的大石。
在这期间,不时会有小石子击打在大石上的清脆声,角度次次都十分刁钻,改变大石的方向。四颗大石的摇晃本就不规则,再加上改变轨迹的不确定性、脚掌着力点十分小,更增添了难度。
但是景杉反而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打了个哈欠。
他从七岁开始练习,两年多的时间只重复这一套流程,早就从一开始站都站不稳,变成了现在能够十分轻松地预测大石的轨迹,灵活完成这些动作。
哈欠刚打完,一颗小石子却“啪”的打在了景杉的脸上。景杉瞬间没了平衡,再加上脸的疼痛,劲一虚,仰面就倒了下去。
下面可是蛮细的木桩,这种细度,再加上景杉先前移动的速度之快,倒下去定会插进皮肉。这要是插进脖子脑袋可是要命的!
莫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景杉的头马上要撞到一根木桩的时候,一只手掌恰好出现在了景杉的后脑勺,稳稳地托住了脑袋。
可是下半身就没那么好运,景杉大叫一声,后背、屁股和腿已经开了花。屁股上的那几根中,有一根还正中靶心,那酸爽……
景杉揉着屁股起身,冲着刘偌大喊:“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呀!”刘偌却拍了拍手掌上景杉的头皮屑,皱了皱眉,“今晚打水,你该洗头了。”
“师父!”
“你可知,你刚才的一个懈怠,如果没了我,你就没命了!”
“那你也不能冲我甩石子啊!”景杉委屈的要哭出来。
刘偌却十分严肃,背过手去,瞪着他:“首先,你要尊重师长,要说‘您’!其次,我从未提及我不会冲你甩石子!如果有刺客冲你甩飞镖,还要向你请示吗!”
景杉知道这时候的师父不能惹,于是乖乖低下头,揉着屁股,咬着嘴唇承受着痛,不做声。
刘偌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头也有点心疼这孩子。他还小,这么对他,是不是太过了?
“好了!今天就先算了。去歇着抹抹药,明天你上午还要去你新的师父那里去学东西,别明天装病下不了山。”
景杉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刘偌看着他关了房门,眼神闪动,最后叹了口气,身影一动,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到几个呼吸,就抓了一只兔子和两只乳鸽。进厨房,剃了毛,处理后生火,炖鸽子汤烤兔肉。
晚上,时大时小的风吹着叶子,天上的星光从错落的叶中间钻了过来,落在景杉和刘偌的背上。他俩在院子里就这月光喝茶。
刘偌没由头来了句:“没想到,你都有第二个师父了。想当年,我可是而立之年拜的我第二个师父。老爷子走得早,和他学了三年,人就走了。”
“不对,师父,您刚才说的不对,我就一个师父。”刘偌吹了吹茶,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刘偌。
“哦?那贾傅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老师、师傅,却不是师父,不能用父亲的父。对我来说,是我师父的,今生景杉只有您一人。”
“歪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可是你当时对我说的。”刘偌的双眼在夜影中看不清,他喝了口茶,说道。
“反正,我就认这个歪理。”景杉看着星光,笑了。“虽然您很严,但是有您真好。”。
刘偌也抬头看天,星光在他眼中,仿佛映入了一汪清泉。
他的眼眶湿了。